第二天阿翘课间去找张同学,却无辜被对方当成靶子,当着所有同学和高三学长学姐的面,被狠狠骂了一通。
“你去找小波了?你找她干吗?”
阿翘被对方抓着肩膀悻悻地憋出几个字,“让……让你们和好啊。”
“你他妈闲的!”张同学侧身张着嘴大口呼吸,然后回过头指着阿翘鼻子骂,“她已经有别人了,一个香港佬,那些整容买衣服鞋子的钱都是他的,你是白痴吗,你看不出来吗?!”
阿翘眼睛有些红,她想找一把面粉塞进眼睛里,她说:“我真不知道。”
“我就不想让她觉得我在乎她,我都没去找过她,你去!你谁啊,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开心!”
张同学停不下来,一股脑脏词儿屁话全涌上来了,这段时间的情绪跟他的飞机头一样,航空管制太久,终于可以起飞了。
妈的居然这个时候全转换成河北口音了,阿翘脑袋突然放空了两秒,然后控制情绪的那个阀门突然开了,她咬了咬嘴唇,交换日记里,失眠的晚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全成群列队从嗓子眼冒了出来,“我谁,我喜欢你啊我谁,喜欢你一年多了,网游是为你玩的,每顿饭钱是为你省的,课间操的体转运动是为你做的,知道你爱迟到所以社会实践去管车棚是为你去求班长的,每次画成鬼的眼线是为你画的,尼玛468转628再转11路公车的所有路线图也是为你记下的,全世界都知道了,为什么就你不知道,我是白痴,那你能医好我吗?医不好你还对我这么好,你是傻子吗!”
说完阿翘就哭了。
张同学说不出话,周围的同学也瞬间哑了嗓。
后来阿翘觉得,还不如把全世界的面粉都塞到她眼睛里,或者说宁可在那一瞬间就死掉算了,只要不要让张同学看见自己真的为他哭就好了。
她一直不能让自己哭。
因为她在书上看过,说如果真的为了一个人撕心裂肺哭过一次,那么那个人就会从至关重要的人变成可有可无的人了,因为那个人能把自己伤害到那个样子的机会只有一次。那一次之后,即使自己还爱他,可是总有一些东西真的改变了。
阿翘想一直捧着他,想一直在他身边,不要给他伤害自己的机会。
后来半学期,他们俩都没再说过话,有几次远远地感觉要碰面,阿翘也刻意回避了,自己也不知道在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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