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舞的翅膀

清亮的小河水像一面镜子，照着满天的彩霞，缓缓流淌着。

小河边有一根小树枝，伸向河面。毛毛虫爬上小树枝，她孤独的身影映在红色的彩霞上。

毛毛虫左右摇摆着她的身体，在河水上左照照，右照照……她越照越不自信，终于明白小蚂蚁、七星瓢虫和蚯蚓为什么不愿跟她做朋友，原来她真的长得又丑又胖又可怕。

突然，红红的河面上金光闪烁，闪得毛毛虫眼睛都睁不开。

“你长得这么丑，还敢照镜子！”

毛毛虫睁大眼睛，这才看清楚是一只金色的蝴蝶在训斥她，训斥她破坏了美景。

毛毛虫很委屈：“我没有……”

“怎么没有？”金蝴蝶说，“这么美的彩霞映在河水里，你那么丑的身影也映在河水里，美景都被你破坏了。”

毛毛虫低头一看，河水中，她丑陋的身影和瑰丽的彩霞重叠在一起，确实煞风景。毛毛虫知趣地从伸向河面的小树枝上爬下来。

金蝴蝶飞到小树枝的枝头上，展开他的翅膀，在河水上照呀、照呀……美得他不停地问：“毛毛虫，你说我美吗？”

毛毛虫由衷地赞美道：“美！美极了！”

金蝴蝶又问毛毛虫：“你觉得我哪里美？”

“你的翅膀最美。”毛毛虫发现金蝴蝶两只金光闪闪的翅膀上，长着两只黑色的大眼睛，“你的翅膀上有眼睛！”

“那不是我的眼睛，那是我的秘密武器。”金蝴蝶说，“我的翅膀上是黑色的眼斑，形状像眼睛。想要进攻我的敌人，见到这么大的眼睛，都会被吓跑的。”

毛毛虫无比羡慕地说：“如果我有两只你那样的翅膀就好啦！”

“痴心妄想！”金蝴蝶打心眼里看不起毛毛虫，“一条地上爬的肉虫虫，还想有翅膀，你不觉得可笑吗？”

毛毛虫不觉得自己可笑，她问金蝴蝶：“我怎么才能长出翅膀来？”

“痴心妄想！”金蝴蝶快要被毛毛虫气死了，“你那么丑陋的身体，怎么长得出漂亮的翅膀来？”

毛毛虫不甘心，她反问金蝴蝶：“你的翅膀是怎么长出来的？”

“我……我不告诉你。”金蝴蝶已经忘记他的翅膀是怎么长出来的了，“我得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小河边的这片青草地，是毛毛虫出生的地方，在毛毛虫的心中，是最美丽的地方。

“什么，你说这里是最美丽的地方？”金蝴蝶嘲笑道，“那是因为你没有去过更好的地方。”

毛毛虫问金蝴蝶：“你去过哪些好地方？”

“我去过的好地方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讲不完。”金蝴蝶炫耀道，“我去过大海边，海水好蓝好蓝，蓝得像蓝宝石；海风轻轻地吹，带着淡淡的咸味儿……”

啊，毛毛虫对大海充满了向往！

“我去过大城市，那里的楼好高好高，高到云朵里去了；那里的车好多好多，多得像地上的蚂蚁……”

啊，毛毛虫对大城市充满了向往！

毛毛虫无比羡慕地说：“我也想去大海边，想去大城市……”

“你这一辈子哪儿也去不了，因为你没有翅膀。”

金蝴蝶最后对毛毛虫说：“你别再痴心妄想了，你就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一辈子吧！”

金蝴蝶飞走了。望着他飞远的背影，毛毛虫又苦恼又无奈。

——选自《毛毛虫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