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尼摩船长缅怀于“复仇者”号的往事时,“鹦鹉螺”号突然遭遇了袭击,对我们发动攻击的是一艘没有挂任何国家旗帜的大船。我立即跑到甲板上,发现那艘大船正远远地迎面朝“鹦鹉螺”号开来。康塞尔和尼德·兰也在甲板上观望。那艘军舰又连续向这儿发出几枚炮弹,但是都没有击中目标而落在了海里。
“他们为什么要发动攻击?”我对他们的行为感到愤怒。
“或许他们也以为这艘船是独角鲸吧!”康塞尔说。
“或许我们应该先做个什么暗示,表明我们也是人类。”尼德·兰说着,掏出手帕准备向对方挥舞示意时,突然被赶来的尼摩船长一拳击倒在地。
尼摩船长恶狠狠地说:“你活得不耐烦了吗?是不是准备让我在攻击那艘船之前,先杀了你?”
尼摩船长望着那艘军舰,咬牙切齿地说:“你这艘该死的船!即使你不挂国旗,我也能认得出你!”接着,船长让我们都回到船舱里去。
“船长。”我问道,“你准备攻击那艘军舰吗?”
“岂止攻击,我要彻底将它粉碎,让它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不,你不能这样做!”
“我一定要这样!”尼摩船长面无表情地说,“这是我的权利!我所热爱的一切,包括我的祖国、我的父母、我的妻儿,都死在他们手中!我必须这么做!我要他们的残骸同‘复仇者’号沉在一起!”
回到船舱后,我回想起尼摩船长的话,感到越来越焦虑不安。我决心立即逃走,因为我实在不想成为这场不知是否正义的复仇行动的同谋。
康塞尔和尼德·兰都十分支持我的观点,于是我们准备等到晚上再伺机行事。原本我以为“鹦鹉螺”号一定会浮上水面后才发动攻击,那样我们就有机会逃走了。没想到,“鹦鹉螺”号并不想与敌舰坚固的装甲进行正面交锋,而是要偷袭敌舰吃水线以下的部位。
军舰和“鹦鹉螺”号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到两海里了,“鹦鹉螺”号加大了马力急速向前冲刺。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鹦鹉螺”号的冲角给了敌舰致命的一击。这声音让每个人听了都心惊胆寒,仿佛天地都在此时崩裂了。
巨大的军舰开始往下沉,“鹦鹉螺”号也随之缓缓沉落。我看到敌舰的船舷处被撞开了一个大洞,水汩汩地往里灌,甲板上依稀可见十几个惊慌失措的人来回奔跑。
那艘军舰由于无法承受压缩的空气,而骤然发生爆炸。转瞬之间,碎片化成四射的火花,随即,那艘军舰开始争遽下沉,甲板和扶手上开始浮现出一些遇难者的尸体,景象惨不忍睹。
随后,“鹦鹉螺”号继续以二十五海里的时速向北前进,不久,就到达了英吉利海峡的入口。
早上,尼德·兰又一次找到我,与我商量逃跑的计划。我们决心在今晚,不顾一切地拼死一搏,逃出这里。这一天似乎显得格外漫长。由于唯恐计划败露,我们都不敢进行交谈。我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回想起在“鹦鹉螺”号上的一点一滴。海底森林狩猎、触礁事故、围陷大冰山、遭遇大章鱼等情景仍历历在目,尼摩船长的影子更是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终于等到晚上了!我穿上救生衣,将这段时间以来所做的笔记用塑料纸层层包好,紧紧扎在身上。然后,我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准备去与康塞尔、尼德·兰会合。
无意中,我听到尼摩船长正独自一个人边拉风琴,边悲伤地低吟,那声音听起来十分凄凉。过了一会儿,船长自言自语道:“上天啊,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
“这难道就是他的忏悔吗?”我没有心思再去猜想,赶紧冲进了图书室,一口气爬上中央楼梯,顺着上层走廊,到达了停放小艇的房间。早已等在那儿的康塞尔和尼德·兰立即迎了上来。
“鹦鹉螺”号船身铁皮上的镂孔原先是关闭着的,尼德·兰带了一把扳手把螺丝拧开,接着,他又把潜艇上固定着小艇的螺丝拧了出来。这时候,船内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和撞击的声音。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莫非逃亡行动已经被发觉了?再仔细侧耳倾听,总算听清楚船员一直重复的一句话:“大旋涡!大旋涡!
天哪!难道此时我们已经置身在挪威海岸那片最危险的海域?正当我们发愣时,“鹦鹉螺”号突然不断旋转赶出来,好像停不下来似的,我们的小艇也随之争速旋转。
“还是把小艇固定螺锁紧吧!”尼德·兰当机立断。话音未落,突然只听见一声巨响,固定螺已经不幸扭断,我们的小艇转瞬间卷入了大旋涡中。
我一头撞在一根铁条上,顿时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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