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曼德拉整整20年的白人格列高里起初认为,曼德拉是一个“恐怖分子”。可渐渐地,他被曼德拉身上某种东西触动了。
后来他回忆说:“我那时对他们那些黑人领袖仍持有偏见,认为像政府宣传的那样,他们要杀害我们的家人,夺走我们的家园,实行多数黑人统治。但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曼德拉是位天生的领袖人物,我开始尊敬他。”
1990年2月11日,在国际社会和南非很多人士的奔走呼吁下,曼德拉终于从监狱走了出来, 4年后,他当选成为南非第一位黑人总统。
在曼德拉就职前几天,格里高和其他两人白人狱警收到了曼德拉亲自签署的就职仪式邀请函。想起以前在监狱时的种种情景,这三个狱警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他们不知道当了总统的曼德拉会如何对待自己。
在就职仪式上,有来自140个国家和地区的6000名宾客,没想到年迈的曼德拉起身致词:“能够接待这么多尊贵的客人,我深感荣幸。可更让我高兴的是,当年陪伴我在罗本岛度过艰难岁月的3位狱警也来到了现场。”
随即,他把格里高3人介绍给大家,并逐一与他们拥抱。
“我年轻时性子脾气暴,在狱中,正是在他们3位的帮助下,我才学会了控制情绪……”
曼德拉这一番出人意料的话,让虐待了他27年的3人无地自容,更让在场的所有人肃然起敬。
人群中爆发出经久不息掌声。
仪式结束后,曼德拉再次走到格里高的身边,平静地说:“在走出囚室,经过通往自由的监狱大门那一刻,我已经清楚,如果自己不能把悲伤和怨恨留在身后,那么我其实仍在狱中。”
曼德拉出狱后,很多黑人都将此视为多年抗争的胜利,认为对白人清算的时刻到来了。白人也担心,占人口少数的他们,会成为“多数黑人暴政”的受害者。
因此,曼德拉面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如何处理种族隔离时期的众多严重侵犯人权案。
这个工作异常艰巨,如果严厉清算白人官吏、军警犯下的罪行,500多万白人必定会强烈反弹——他们一直对黑人获得政权后自身的处境非常担忧。然而,如果采取一笔带过,根本不对这段历史进行清理与反思,数千万黑人又很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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