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集：夏******

53 夏侯惇拔矢啖睛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五十三集《夏侯惇拔矢啖睛》。

清晨，许都东郊的竹林，人影翻动，传出衣帛破空，拳来脚往的打斗声。比武过招的两个人，身着单衣，赤手空拳，正是曹操曹孟德和夏侯惇夏侯元让。

曹操比夏侯惇矮了一个头，身形也小了一圈，他力图发挥自己身小灵活的优势，左冲右突，想绕到对方的身后，或者牵动对方的行动，但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

夏侯惇就像是一座绕不过去的大山，他从容不迫地化解了对手的每一次攻击，脚下基本上寸步未移。

“呀啊！”

终于，曹操找到一个机会，他化掌为刃，直劈夏侯惇的右肋。可夏侯惇闪也不闪，避也不避地硬受了，接着他趁曹操收势不及，一掌按在他的肩头。

“停停停……”

曹操的第一个“停”字刚出口，夏侯惇已经松开五指，退后一步。

这次操练，曹操比平时更快地败下阵来。

“哈哈哈……不打啦，不打啦……”

他笑着在夏侯惇的胸口捶了一拳，这一拳，像是打在一堵城墙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丞相，您没事儿吧？”

曹操瞪着眼睛，噎了一下：能有什么事儿啊？总不能怪人家肌肉太硬，把自己的手给打疼了吧？

他这一瞪，才发现夏侯惇的额头只是略有薄汗，在清晨纯净的光线下微微发光，衬得那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珠子更黑更亮了。

而曹操身上的单衣早就被汗水浸透，他不禁语带羡慕地说：“元让啊，几日未与你过招，你的功夫又有进益啊。”

“是丞相心中有事，未尽全力，这才这么快落败。”

“哈哈哈……那你可知，我心中所烦之事为何啊？”

“可是……南阳之事？”

数日前，曹操往南阳攻打张绣，吃了败仗。夏侯惇先猜此事。

“非也。”

“可是袁本初欲图许都之事？”

河北袁绍趁曹操出兵南阳，许都空虚之际，意图率兵来犯。曹操不得不提前回京，才致南阳遗恨。

“非也。”

“那是吕布吕奉先围困小沛之事。”

夏侯惇最后一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然也。南阳之仇，来日再报。袁本初多谋少决，他见我回京，便改了主意，北征公孙瓒去了，不足为虑。这徐州吕奉先，势力日益壮大。若他与袁术袁公路联结起来，那就更麻烦了……”

“主公所言甚是。自当趁刘备刘玄德向您求救之机，挥师东进，除掉吕布。”

“可是……”

曹操刚一拧眉，夏侯惇一拱手，“丞相，夏侯惇请战！我愿为先锋，去讨那吕布小儿。”

曹操愁的，正是先锋官的人选。小沛危急，恐怕等不到曹操大军赶到，就会被吕布所破。因此，只能先派轻骑兵，轻装简行，快马加鞭，驰援小沛。可是，该派谁带兵前往呢？

吕布他天下第一武将的名头实在太响，想当年他占领兖州，曹操与他周旋了整整一年，才把兖州夺回来。好几次，曹操都差点命丧其手。尤其是那次濮阳城下的一场恶战，夏侯惇、夏侯渊、许褚、典韦、李典、乐进曹操帐下六员猛将把吕布团团围住才胜得一筹，吕布之悍勇，至今曹操想来，都后背冒汗。对大多数将士来说，吕布是神一般的存在。

“夏侯惇请战，愿为先锋！”

夏侯惇一个人能行吗？曹操看向夏侯惇的眼睛，那双眼睛又黑又亮，没有半分畏惧犹疑。

“元让啊，你虽不怕那吕奉先，可你手下的兵将，却是害怕得紧。带着这样的兵去打仗，你就不怕有闪失？”

“请丞相下令，夏侯惇愿为先锋！”

第二天，夏侯惇率领着轻骑兵，轻装简行，快马加鞭，驰援小沛。

第一战，他的对手，不是吕布，而是吕布的陷阵营。陷阵营，顾名思义，是冲在最前面冲锋陷阵的精锐，是刺破敌方阵线的尖刀。吕布的陷阵营，成立时间不长，但屡战屡胜，尚无败绩。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有去无回，有我无敌！”

陷阵营采用的，是他们惯用的楔形阵。这是典型的冲锋阵型，骑兵先锋排列成三角形，冲锋在前。他们迅疾如鹰，凶悍如虎，瞅准猎物的咽喉要害——一口咬下去，一招制敌。

但这一次，他们无往而不利的一招，失效了。他们咬到的不是柔软的喉咙，而是坚硬的牛角，巨牛的角，让他们咯了牙。

夏侯惇头戴兜鍪，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像巨牛一般，挺身在前，顶住了每一次攻击，硬是没往后退一步。

三角阵型在夏侯惇这里被切成两半，变成两个不规整的小三角，从他的两侧杀了过去。

夏侯惇不肯后退一步，眼睛也不往后瞟一眼。但他听到，士兵们的心在颤抖在呻吟，他的阵地正如春雪般渐渐消融瓦解。

夏侯惇不肯后退一步，手中长枪不停地挥舞。他的长枪变成了胳膊，胳膊变成了长枪，也不知道是那条胳膊带动长枪翻飞，还是长枪带着胳膊舞动。

“杀，杀，杀！”

背后突然传来这样的喊杀声，起先只有几个人，几个破碎的声音。

“杀，杀，杀！”

然后是十几个人，十几个声音。

“杀，杀，杀！”

人越来越多，喊杀声越来越大。

夏侯惇的士兵杀回来了。

他们杀回自己的位置，牢牢地守住它。

夏侯惇率领的中路军，终于凝成一座大山，一座敌人绕不过去的山。与此同时，左右两翼迅速完成包抄，合拢，将陷阵营圈在了当中。

“哈哈，成了！”

夏侯惇知道，自己走的这招险棋，成了。之前，他将主力安排在左右两翼，而自己亲率的中路军，布置的兵力却最为弱。

他用最少的兵力，承受住了最大的冲击。用最强的左右两翼，将敌人赶进包围圈，扎进口袋。

他还用这个办法，激出了士兵们的血性。

是的，血性！可就在这时，世界突然变成一片红色，紧接着一黑，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震得夏侯惇脑袋往后一仰。他本能地抬起手，摸到脸上，抓住了一支流星箭。

“呀啊！”

他抓住箭尾，猛地一拔——他的左眼珠连在滴血的箭头上，被拔了出来。

“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好一个夏侯惇，他把眼珠放入口内，又拔出流星箭，甩手抛出。

流星箭打哪儿来，回哪儿去，“砰”的一声，正中那放冷箭之人的面门。那人瞪着溜圆的眼睛，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扑通”一声，栽下马去。

没人注意到他的死亡。

这一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所有人都只听到一个声音。

这一战，夏侯惇终究是败了。可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他却胜了。

当左右的士兵，拼死护着他撤退，没有一个敌人敢上前来追。

小沛城陷落的这一天，曹操已经亲率大军赶到。夏侯惇完成了他的使命，接下来，就是曹操和吕布的战场。

从这一天起，曹操大军当中，又有了自己的战神。

【结语】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了。

曹操和吕布第二次正面战场的较量，究竟谁是最后的赢家呢，凯叔下集接着讲。

提出今天的问题：夏侯惇虽然这一仗败了，但是，他却一战成名，成为了威震三军的“战神”。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能成为战神呢？或者说，在你心目中，战神是什么样啊？欢迎你在留言里告诉凯叔，也可以和全国的小朋友一起切磋。咱们留言里见。 

【注释】

陷阵营：组建于吕布占据濮阳时期，它的指挥官是吕布手下的以忠勇闻名的大将高顺。全军仅有七百余人，个个骁勇善战，装备配制精良，是吕布手下的一支常胜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