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诵《党费》

朗诵《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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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4年是闽粤赣边区斗争最艰苦的开始,各地的党组织被搞乱了,要坚持斗争就得重新组织。支队的政治委员魏杰要我当“交通”,下山和地方党组织取得联系。

去的落脚站是八角坳,接头的人名叫黄新,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媳妇,1931年入党的。我们交换了一些情况,鸡就叫了。我要趁着早晨雾大赶回去,在出门的时候,她对我说,目下这个情况,她想用实用一些的东西来交党费。

缴党费,缴实用的东西,看她想得多周到!可是谁知道事情就出在这句话上头呢!过了半个多月,我又带着新的指示来到了八角坳。
  到了黄新同志的门口,我顺着墙缝朝里瞅了瞅。灯影里,她正忙着呢。地上摆着好几堆腌好的咸菜,她一边整理着,一边哄孩子不要去动。孩子比她妈瘦得还厉害,细长的脖子挑着瘦脑袋,大概也是轻易不大见油盐,两个大眼轱辘轱辘地瞪着那一堆堆的咸菜,馋得不住地咂巴嘴。

她不肯听妈妈的哄劝,又爬到那个破坛子口上,把干瘦的小手伸进坛子里去,用指头蘸点盐水,填在口里吮着,最后忍不住竟伸手抓了一根腌豆角,就往嘴里填。她妈一扭头看见了,忙伸手把那根菜拿过来。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看了这情景,我直觉得鼻子尖一酸,就敲了门进去。 “阿嫂,别屈了孩子!”
  她见我来了,长抽了一口气:“老程啊,这是我们几个党员凑合着腌了点咸菜,想交给党算作党费,兴许能给山上的同志们解决点困难。”
  正说着话呢,门外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妇女气喘吁吁的闯进来,“有,有人走漏了消息!现在,白鬼来搜人了。”
  我一听有情况,忙说:“我走!”
  黄新一把拉住我:“人家来搜人,还不围个风雨不透?为了党,你得活着。”
  她指了指阁楼:“快上去躲起来,不管出了什么事也不要动,一切有我应付!”
  这时,街上乱成了一团,吆喝声、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上了阁楼,她朝着我说:“程同志,万一我有个什么好歹,八角坳的党组织还在,反‘夺田’已经布置好了,我们能搞起来!

她指了指那筐咸菜,又说:“你可要想着把这些菜带上山去,这是我们缴的党费!还有我的党证,也一起带去!”
  话刚完,四五个白鬼闯了进来,一脚把箩筐踢翻,用刺刀拨着咸菜,问:“这咸菜是哪来的!”
  “自己的!”
  “自己的!干吗有这么多的颜色!还不是凑了来往山上送的?”那家伙儿打量了一下屋子,命令其他白鬼:“给我翻!”
  就这么间屋子,要翻还不翻到阁楼上?这时,只听黄新喊道:“知道了还问什么!”她冲到门口,扯着嗓子喊:“程同志,往西跑啊!
  两个白匪跑出去,一阵脚步声往西去了,剩下的两个白匪扭住她就往外走。
  我能眼看着让别人替我去牺牲?我刚打算往下跳,只见她扭回头来,两眼直盯着被惊呆了的孩子,拉长了声音:“孩子,好好地听妈妈的话,啊!
  这是我听到她最后的一句话。也只有我明白,“听妈妈的话”,妈妈,就是党啊!我用力抑制住了冲动。
  这天晚上,我收拾了咸菜,又从砂罐里菜窝窝底下找到了黄新同志的党证,然后,把孩子也放到一个箩筐里,一头是菜,一头是孩子,挑着上山了。
  见了魏政委。他把孩子揽到怀里,听我汇报。按照往常做的那样,在登记党费的本子上端端正正地写上:
  黄新同志19341121日缴党费……
  他写不下去了,停住了笔,久久地抚摸着孩子的头,望着眼前的党证和咸菜,然后掏出手巾,蘸着草叶上的露水,轻轻地,轻轻地擦去孩子脸上的泪痕。
  在黄新的名字下面,他再也没有写出党费的数目。
  是的,一筐咸菜是可以用数字来计算的,但是一个共产党员爱党的心怎么能够计算呢?一个党员的献身精神又怎么能够计算呢?

 

                                                                              (音乐编辑:包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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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ap95rwmw5nsrcmtgb898

    请问配乐叫什么?

    千江月2016 回复 @ap95rwmw5nsrcmtgb898: 音乐编辑制作的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