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免费】19. 如何在人间建造天堂【巴黎圣母院&米兰大教堂】

在上一期节目中说到中世纪以公元1000年为中心点，前500多年是混乱与黑暗，而后500年最主要的特点就是哥特式大教堂的建立。这时，欧洲迎来了一个经济相对平稳的增长时期，尤其是西欧各个国家纷纷建立，大型的城市出现并且得到了繁荣的发展。然而，这个时期欧洲的政治依然动荡，皇权与教权平分秋色的同时，变得越来越受宗教的限制。其实，归根结底是因为在教徒的信念里，教皇才是那个离上帝更近的人，他的权利是上帝赋予的。如果说一个皇帝没有教皇的加冕，那么所有的人都不会认为他拥有作为皇帝的权利。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宗教如日中天，神权为宗教带来了大量的财富，也吸引了大批的信徒。此时的教会需要更高大、更明亮同时还能体现完美宗教教义的建筑来举行宗教仪式，一种全新形式的大教堂孕育而生，那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中世纪哥特式大教堂。

哥特式教堂给人的感觉通常是又高又尖，还有非常繁杂豪华的装饰，这其中最有名的代表就数法国的巴黎圣母院和意大利的米兰大教堂。总得来说它们的特点其实用“高、精、尖”三个字就可以概括，只要抓住这个精髓，以后当你再参观一座哥特式教堂的时候，就知道该看什么和怎么抓重点了。

巴黎圣母院

哥特式教堂最主要的一个特点就是“高”，它到底有多高呢？巴黎圣母院的主塔高度大概是90米，米兰大教堂的主塔高度是108米；而在此之前希腊帕特农神庙、罗马万神殿的高度都是在20米左右，也就是说一个哥特式教堂的高度就相当于5个希腊神庙叠加在一起的高度。这个时候你也许会说，这样看来哥特式教堂还是没有埃及的金字塔高呀，作为最大的胡夫金字塔大概有147米那么高。其实，最高的哥特式教堂主塔高大约是162米，它是就位于德国的乌尔姆大教堂。所以哥特式教堂在追求高的信念里其实和建造金字塔的法老一样：“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米兰大教堂

那么，教堂为什么要建造的这么高呢？首先，因为教堂越高就代表着越接近天堂，离天堂越近就越能带给信徒们希望，这样的建筑就越能成为一个神圣的存在。看来“高就可以上天”这个概念几乎覆盖了全人类的宗教。

其次，神权的崇高为教会带来了大量的财富，这意味着他们有能力通过外在实物来彰显宗教的地位，教堂就成为了宗教权利与地位最有力的象征，同时也成为一个城市的绝对地标。如果我们打开地图查看一下巴黎圣母院所在的位置，就会发现巴黎所有的道路分布基本是将教堂作为中心向外辐射，教堂所在地一直都是巴黎的中心地带，所以高度对于一个教堂来说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教会拥有财富的另一个好处是他们可以召集足够优秀的艺术家与工匠来建造教堂，让教堂建的更高成为可能。在没有钢筋混凝土的年代里，不断累高的墙体会使上面的石材压塌下面的石材，从而导致整个建筑的坍塌。建筑工匠们就想：如果有一个像胳膊一样的支撑物扶着教堂的主体，帮它分担压力，那么这个墙是不是就不会坍塌了？确实是这样，这个扶着主墙的扶手就是哥特式建筑最伟大的发明，有了它的存在，教堂的墙体就不再像以前一样那么的笨拙厚重了。所以，当我们看到哥特式教堂时，总是会觉得它很高很轻盈，这种感觉让教堂显得比实际高度还要高，让看到它的人都会认为这里就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这个扶手有一个专业的名字-叫飞扶壁，你可以看一下文稿中巴黎圣母院的飞扶壁，是不是有一点像鸟的翅膀在扶着教堂的墙壁。

巴黎圣母院的飞扶壁

哥特式教堂除了被建的更高之外，它的面积也越来越大，因为它最重要的目的还是供更多的教徒来参与宗教仪式。所以把教堂建的更高的另一原因就是为了让人们对上帝有关的一切产生敬畏感。高高在上，随处可见的教堂，无时不刻地提醒教徒们铭记他们的宗教义务，它似乎在说：“如果你能看见教堂，那么教堂以及神也会看到你。”

所以，高对于哥特式教堂来说就意味着更加接近天堂、更能彰显地位以及使教徒产生敬畏感，这其实是教堂的建筑体量产生的作用。而艺术家与工匠们在教堂装饰上面更是费劲心思，这些装饰不仅仅达到了视觉的精美，制作的精细，在表现宗教教义上也经过了精心的设计，这正是哥特式教堂的第二个特点-“精”，要知道每一个出现在教堂的装饰都不是随意出现的，它们都有着非常明确的作用。

上帝说要有光，这世界便有了光。作为离天堂最近的教堂，更是要把光运用到极致，可以说教堂里的艺术家是最早的光线设计师，当然，那时光的主要来源还是依靠自然光，对于教徒而言那就是上帝之光。那么，使上帝之光穿过教堂时显得更加神圣就是艺术家们需要解决的问题。我想艺术家们不但解决了问题，还将这个问题解决的非常漂亮，他们为教堂设计了彩色的玻璃窗，使光通过玻璃照入教堂时变得五彩斑斓，而彩色的玻璃也因为有了光变得更加闪耀，对于教堂而言就像是彩色的宝石墙，绚烂多姿。

尤其是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更是教堂彩色玻璃窗的佼佼者，它是教堂正门上方的大圆形窗，呈现一种放射状，样子有点像盛开的玫瑰，所以都叫它“玫瑰窗”。花窗最中心是抱着圣子的圣母，外围环绕着耶稣的十二门徒，在向外一圈则是在讲圣经中记录的故事，所以彩色的玫瑰窗不只是用来展示神圣的光，它同样起到了传播教义的作用，分担着壁画的职责。

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

其实彩色玻璃窗并不像大家想想的那样是艺术家用彩色的颜料将图像画在玻璃上，而是将烧制成不同颜色的彩色玻璃切成小块，根据图案的颜色与形状进行拼接，道理有点像马赛克拼接画。这样，光通过细碎的玻璃之间产生的折射效果使得彩色玻璃显得更加色彩斑斓，流光溢彩。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光照进教堂之时，我们会感觉玻璃窗就像是彩色的宝石墙一样了。因此，玫瑰窗也就成为了哥特式教堂最重要的特色之一。有没有对艺术家如此精妙的想法和手艺感到折服呢？

另一个体现哥特式教堂精巧细节的方面是在教堂大门的设计上，无论是巴黎圣母院的3扇大门还是米兰大教堂的5扇大门，都可以称之为教堂最华丽的篇章。门成为了一个哥特式教堂最重要的地方，他们通常会雕刻着圣经中最重要的故事，因为教徒们在进入教堂之时一定要先被教义震慑住，再怀着谦卑之心走入教堂。注意这个时候雕塑重新得到了重视，这对之前的教堂来说是很大的颠覆。

对于所有的基督教徒来说，圣经中所描绘的《最后的审判》是最重要的环节，因为这一天“好人”可以上天堂，“坏人”则会下地狱。巴黎圣母院正门门楣上的雕塑讲述的就是这个故事

巴黎圣母院的正门门楣

整个门楣根据天堂、人间、地狱分成三层，最上面的天堂是受难后复活的耶稣，他举着双手向众人展示被钉在十字架上留下的洞，旁边的两个天使分别拿着耶稣受难的十字架与钉子，两边跪着的则是圣母与圣约翰；中间是人类正在接受审判，天使用天平称量人类的罪恶与道德，站在天使这边的人正准备升入天堂，而站在魔鬼那边的人则被推着走入地狱，最后一层是等待审判，天使正在吹着号角，通知死去的人出来接受最后的审判。整个故事结构清晰，雕塑也非常生动，可以看出这时的艺术家已经逐渐摆脱了中世纪早期教堂艺术规则的束缚，主要是因为教会的高层逐渐意识到越形象的图像越能对教徒起到教育的作用。

正是因为建筑的难度高，装饰的程度精细，导致很多哥特式教堂的建筑周期非常漫长，巴黎圣母院用了200多年才最终完成。而米兰大教堂从1386年开始建造到1965年将第五个铜门安装完成前后经历了500多年的历史，也使得米兰大教堂汇聚了不同的艺术风格，它的建造几乎见证了基督教的整个发展历史。

尤其是它的五个铜门，就是最好的历史记录者。第一个铜门表现的是之前我们说到的君士坦丁大帝颁布《米兰赦令》，从那时起基督教正是成为合法宗教；第二个门讲的是基督教如何成为国教的故事；第三个门也就是正门描绘的是圣母玛利亚的一生；第四个门表现的是意大利如何确立了自己的国际地位，到第五个铜门则描绘的是1564年以来大教堂的发展历史。

米兰大教堂的铜门

正是因为教徒们相信基督教的永存与代代相传的力量，才使得这些大教堂最终完成，这些哥特式教堂的存在也可以说就是基督教教徒们的精神象征，这就是哥特式教堂“精”的特点，它不止精美、精巧、精细，还是教徒们的精神依靠。

而教堂“尖”的特点，其实非常明显，因为只要看到哥特式的教堂我们就会发现教堂上尖尖的塔顶，直插云霄。这不但成为了哥特式教堂的特点，也成为了后世诟病它的原因。其实到了文艺复兴时期，他们是不能接受哥特式教堂这种建筑的，他们觉得就像是德国的黑森林一样阴森丑陋，并且用野蛮的哥特人来形容这样子的教堂，哥特式教堂也因此得名。英国小说家劳伦斯评价米兰大教堂时说“它活像一个刺猬。” 直到19世纪哥特式教堂才因为建筑结构的精妙被重新正名。

哥特式大教堂展现在我们眼前的特点虽然用“高、精、尖”三个字就可以概括，但是这三个字背后是教堂每个细节存在的意义，他们都不是随随便便出现在教堂之中，这就是艺术运用于教堂的功用价值，所以我们在欣赏教堂建筑及它的装饰艺术时，不防多问问它的用途是什么？

今日份的早早小贴士：日本最著名的建筑设计师安藤忠雄设计的“光之教堂”，位于日本大阪。作为当代的建筑设计师，将光于教堂的设计发挥到了极致，使得教堂显得既简单又神圣。他自己说：“其实大家都没懂光之教堂，很多人都说那十字形光很漂亮。我很在意人人平等，在梵蒂冈，教堂是高高在上的，牧师站的比观众高，而我希望光之教堂中牧师与观众人人平等，在光之教堂中，台阶是往下走的，这样牧师站的与坐着的观众一样高，这样就消除了不平等的心理。这才是光之教堂的精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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