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玮《元史》答疑3：辽阔疆域造就大格局大气魄

各位喜马拉雅的朋友大家好，我是中国社科院古代史研究所的罗玮，欢迎您收听崇贤馆与喜马拉雅联合出品的《二十四史》大师课。

元朝与四大汗国

四大汗国实际指钦察汗国，又称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还有伊利汗国。其中窝阔台汗国存在时间比较短。因为蒙哥汗争夺皇位的问题，后来窝阔台汗国就被裁撤掉了。所以长期稳定存在的汗国，主要就是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和伊利汗国。这三个汗国都是成吉思汗的不同的儿子的后裔建构的。钦察汗国由成吉思汗长子术赤后裔建立的汗国，主要统治的是中亚和西伯利亚。察合台汗国是成吉思汗的次子察合台的后裔建立的，主要统治是中亚地区。伊利汗国是托雷的儿子旭烈兀建立的。主要统治伊朗和西亚地区。这三个汗国与元朝的关系，我们简单可以理解成宗主国和藩属国的关系。他们把元朝皇帝奉为世界性的蒙古汗国的大汗，把元朝奉为宗主国，元朝也把这些汗国作为藩属国。

元朝和这三个汗国之间长期保持着朝贡和使节人员流动、物资流动。人员之间可以长期较为自由的流动，只要拿到官方的文书，你就可以比较自由安全的在元朝的国土和几大汗国之间来回的出入。进行商业活动或者文化活动啊。所以我们认为14世纪的亚欧大陆，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交通无比畅通。元人也记载过，万里之行如出邻家。比如说山西有一些墓志出土，说当时的地方官员为了经济活动，还去了俄罗斯，到了东欧，转了一圈，一两年又回来了。这是元代的中外交通的一个特点。

元朝的功与过

元朝定都北京以后，把都城定名为大都，在金朝中都旧城西北重新营建了新城，并且修建了惠通河等水系，支持大都的经济活动，奠定了明清京师的这个基础。所以我们北京现在有大量的元大都的遗址，比如说元大都城墙遗址公园，还有白塔寺那个白塔，北海公园的那个独山大玉海，玉雕那个大缸特别精美，上面有龙、云纹，史书中记载盛酒的，盛葡萄酒的大玉海。但是后来在明清，曾经被一些地方做了腌咸菜的坛子。还有香山卧佛寺里边的那个卧佛，是元代的遗迹，为建立卧佛寺，还发生了元英宗时期，赐死四个监察御史的著名案例。

元朝统治下的辽人和金人，辽人叫契丹人，金人一般按族属叫女真人。元朝时期，契丹人、女真人已经普遍汉化了，他本民族的特征并不是非常明显。所以说，元朝时期这种族群的分类中，契丹人或女真人基本被视作北方汉人。南宋境内的汉人又被区别开来，被称为南人，南方的南。汉人和南人有一定程度的区分，但是他们基本上都属于广义的汉民族，用汉语。元朝使用四等人制，可以说是我们对元史最大的一个印象，这个问题很复杂，目前最新的研究揭示，四等人制严格意义上，并不是一个明确的元代的制度。它本身更像是一种习惯，体现在政治运行、官员的委任、各种资源的分配。它是一种习惯，不是明确的制度，它不是非常清晰的，是很模糊的。四等人制这个概念，还是后人的概括。因为它进入了中学课本，作为元史的基本的一个历史知识点，产生的影响很大。

元朝在大都的水利建设，他也是比较可圈可点，比较有成就的。总体思路就是要在大都建立起一个能支撑首都规模的运河系统，需要下很大的功夫。之前那个运河系统是宋代的遗留，并不是以大都为主要的运输目标，主要目的还在开封。金朝他并没有经营非常大规模的水利建设。元朝建立以后，他如果还使用原有的那个唐、宋的运河系统，运物资进入北京，入大都非常不方便，因为主要的渠道都是到开封就没有了，再往北那个河道相对比较窄。所以他下决心构建以大都为最终目的地大型运河系统，最终完成了这个北起大都，南达杭州，沟通海河、黄河、淮河、长江和钱塘江五大流域的大运河体系。所以说，元朝下的功夫是非常大的。后来明、清王朝，运河繁忙，也是建在元朝的大运河系统之上。

元朝这个王朝，是一个建立在非常宏大疆土的基础上的，所以他有很多顶层设计，是以往的汉族王朝很难想象出来的，有点天马行空。比如说，他进行四海测验，那是非常广泛的地理范围、地理空间进行天文测验，北到北极圈，南到南海，西到中亚，东到朝鲜半岛。这个汉族王朝想做也做不到。类似的还有寻找黄河源头，他派出使团去寻找黄河源头，前提是他对整个青藏地区的控制。你像汉唐也有很多黄河源头的记载、传说，但是很难去考察这个环境。他的构想是在这个黄河源头建一座城市，西藏地区的物资运到汉地，运到大都去；大都的物资可以通过运河、黄河北上，运到西藏，他是建立这种宏观的顶层设计。

经济上，元朝是中国的古代王朝里边唯一实行全面单一纸币体系的。元朝大多数时间他只流行纸币，当然实际操作过程中，他这个乱发纸币，尺度把握的不好，造成很多经济混乱、通货膨胀的问题，但是它的顶层设计，它这种气魄，是值得我们后世学习的。

元朝与秦、隋的区别

元明和秦汉、隋唐有点类似之处，但是又不尽相同，元朝肯定比秦朝和隋朝存续更长。并不能说秦朝和隋朝贡献不大，秦朝对于中国制度的建设，统一国家的建设，作用非常大。造成这种区别原因有很多。一个是历史在不断发展，历史的经验教训一直在起作用，虽然蒙古人建的元朝汉化程度不深，但是他有很多汉人谋士，他也吸取了不少的前代的教训，所以他能避免陷入一些政治陷阱，勉强让这个王朝全国统治维持九十多年。从横向来看，蒙古统治格局不同，不仅在中原汉地，扩展到了几乎整个亚欧大陆，即使元朝和四大汗国并不形成直接统治，相对于其他汉族王朝，他有更多的便利条件，可以集中亚欧大陆的各种资源，包括人力物资和技术等等。这点我们在忽必烈发动平宋战争中就看得很清楚，他可以从中亚调动回回炮来攻打南宋。比前代的汉族王朝，比秦和隋，元朝可以调动更多资源，这个一定程度也能延续他的统治寿命，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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