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言语无力沉默能（朗读者 兄弟连）

读诗 朗读者 兄弟连

如果言语无力，沉默能更靠近自己

沉默也是关怀自我的一种方式 

腹语术

作者：灯灯

沉默的还将继续沉默。像石头，一说话

就领到新鲜的伤口，我已经学会了用腹语发声

和仇人微笑，和最爱的人远离，又假装篱笆红了

就红了，一切才刚刚开始：

羊群涌入天空，不知名的鸟为植物换上绿色皮肤

向南三千公里，芳草因为天涯太远

而忘记萋萋

我看在眼里，一边卸妆，一边唱戏。

选自《我说嗯》，长江文艺出版社

灯灯，现居嘉兴。曾获《诗选刊》2006年度中国先锋诗歌奖、第四届叶红女性诗歌奖、第九届扬子江诗学奖等，并被遴选为2018—2019年度首都师范大学驻校诗人，参加《诗刊》社第二十八届青春诗会。出版个人诗集《我说嗯》，诗集《余音》入选中国青年出版社/小众书坊“中国好诗 第五季”。

有时什么都不说，就是什么都说了

沉默。

内在的光。——瓦西里·丹

时间如流水冲刷过生命，牙牙学语时我们曾努力捡拾字词和语句，而后在某一刻忽然发现，有些话停留、哪怕积压于心腹之中，也比用嘴巴讲出来要好。

“世上有许多事，尽管看得清清楚楚，却不能说出口来。”（《白鹿原》）

沉默并非无话可说，相反，常常是想要表达的太多，却不知从何谈起；又或者千言万语得不到丝毫想要的回应，于是干脆选择一言不发，不再放任心神白白流逝。

说出来不会让一切

变得轻松，痛苦不会被听众分担

扼住喉咙的手不会被言语打动

——谈骁《沉默但还沉默得不够》

想来每个与生活认真周旋过的人身上都背负着上万吨的沉默，而祥林嫂式的无效倾诉也存在得太多。如果言语已经无力，不如更快地收束神志，集中所有力量，以无声呐喊的方式为自己高举旌旗，从情绪的盘剥和重压中寻觅一处出口。

在这个喧嚣而浮躁的世界里，能够自如地关闭与外界沟通的渠道，沉浸到自己的一方天地中，静下来专事心灵的修补或重建，未尝不是一种幸运乃至能力。

心意相通之人不必多说，疏远隔阂之人也无需多言。相比语言，许多话通过眼神能更快速而熨帖地流淌进另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沉默化作静夜

如约降临于我们

它此刻不是障碍

而是萦绕我们温柔的遥远——谷川俊太郎《吻》

学会沉默是对生活的被动妥协吗？或许不止于此，它还可以是另一种刚强，柔韧却有力地融解所有悲欢，让我们更靠近一份理解和懂得。

沉默比话语更接近本质，有时什么都不说，就是什么都说了。尽管去建构自己的沉默机制，如果有人能跨过语言去抚慰你潮湿的眼神，更别辜负这难得的平静与契合。

文自 为你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