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回01：探春的情理两难

第55回01探春的情理两难

一、知识点

1.二木头：

指人性格木讷,反应慢。

2.巡夜：

南朝梁戴暠 《从军行》：“督军鸣战鼓，巡夜数更鞞。” 元 无名氏 《杀狗劝夫》第二折：“见哥哥迎着风冒着雪，倒在当街睡。我只怕钟声尽，被那巡夜的凌逼。” 巴金 《灭亡》第十五章：“这时候别人睡在温暖的被窝里多么写意！他们倒冷清清的，在这荒凉的街道上巡夜。”。

3.太监：

太监，原为 宦官官职，是等级最高的宦官；现泛指被阉割生殖器后入宫服务的男性，即宦官。

在古代，他们负责侍奉皇帝及其家族亲贵。

亦称阉人、寺人、妇寺、宦者、中官、中监、幸臣、常侍、中人、内臣、内官、内侍、内监。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所以这里面其实你看到红楼梦的作者非常的聪明，他也知道说人事的管理上，其实赏根法是要有一个规则在那边，不然的话没有办法管理。

2、以我们就可以看到作者在这里写的时候，已经让这个无心灯他故意在蒙骗主人，所以李纨不知道。

3、所以你们如果觉得王熙凤厉害，那我看他太宽厚了，那还不快找来我瞧瞧，再迟一天不说你们粗心，反向我们没主意了。

三、全文逐字稿

好，所以我们看到 55 回的时候， 55 回我们看到直接写了一个重要的人物出场，就是探春。我不知道大家对探春还有没有印象，贾家的第三个女儿，第一个贾元春嫁到皇宫去做皇后娘娘了，第二个贾迎春叫做二木头，笨的不得了，做事一塌糊涂的。第三个探春是四个丫头里面最聪明的一个女孩，可是妈妈是赵姨娘，妈妈是赵姨娘。所以下面这一段我们看到我们过去可能很多朋友还不太清楚的探春的身份就是探春的爸爸是贾政，贾政的太大太太是王夫人，可是探春不是，王夫人生的，是妾，赵姨娘生的，赵姨娘是家里的所谓家生子，什么家生子，就是卖身到这个家世代做奴隶的佣人，所以我们等一下就看到这里面出现了一个矛盾，因为过去的习惯，所谓的切，其实有一点像今天的韵母，我们叫代理韵母，对不？是？现在刚立法通过，所以其实这个赵姨娘生了探春，可探春不叫她叫妈妈，叫她叫姨娘，她要叫谁？叫妈妈？王夫人，因为王夫人是原配，这样可以了解吗？所以王夫人也把探春当成自己的女儿，所以亲母亲其实是完全不认，就是姨娘。

可是当然我们知道血缘上面来讲，这个探春不可能跟赵姨娘没有关系，赵姨娘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探春女儿，一个是贾环，然后贾环一塌糊涂，我们看到以前贾环连赌一个钱都要偷那个丫头的丫头的钱，然后就被王熙凤打了几巴掌，所以你真不像一个少爷这样就是很上不了台面的一个男孩子，可探春非常好，探春你几乎忘了他是一个赵姨娘生的孩子。这里面不是说用我们今天的观点去歧视赵姨娘的孩子，而是说在过去的社会里面，一个妾的孩子庶出叫做庶出，非常没有身份。

那么下面我们就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王熙凤因为过年忙得太厉害，小产，他用了一个字叫小月，就是小产流产，那流产以后要好好的调养，所以就没有办法管家了，那这个时候你可以看到贾家能够管家的人根本就没有王夫人整天念佛的李纨是一个他书上叫做上德不上才，就什么事都不知道的，然后每天就是守好他的本分的一个媳妇，然后林黛玉王熙凤的形容，就说像盏美人灯一样，吹吹就要灭了，所以也不敢劳驾他。

那薛宝钗是聪明的，可以管家的，可薛宝钗凡事不甘急，怎么永远不开口？就是只要不涉及他自己的利害，他永远不开口。所以他明眼人，所有事情他都知道，可他就是不讲话的，所以这个人也不跟管家。所以管家要有条件，是责任，聪明还要有热情，那宝钗是最没有热情的，宝钗就是永远在那边冷冷地看，然后事不关己，不开口，就永远不开口。所以王熙峰就算来算去，最后能够做事只有一个人就探春，可探春很为难，是这里面就卡了赵姨娘，因为探春一管家，赵姨娘就会跳出来。赵益阳前面发生过很多事情，就是他是一个卑微的人，没有错，就是他们家族世代的奴隶，所以这样的出身也让他自己一直在一个很壕没有自信的状况，可他常常就会刻意在大庭广众拉出他的女儿跟儿子说我们就是奴婢，那这个时候儿子跟女儿也很惨，所以贾环就被他影响的很没有自尊。

可是探春不是，探春是努力的想要去做一个，他觉得我就是一个小姐，我好好把自己的人格养好，可是这里面非常为难，所以等一下我们看到这里面发生了一个冲突，就是探春在这个做管家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赵姨娘就跳出来哭骂，然后探春说我如果是一个男孩子，我早走出去了，那这次红楼梦里面很少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探春说我如果是一个男孩子，我根本不要这个家族的关系，我切断所有家族的关系，那我偏偏是个女孩子，那么在那个社会里面，一个女孩子是根本不能做主的，所以他觉得他他的痛苦跟委屈在于他这么聪明这么有能力的女孩子，可她完全在这样的一个家族里面被委屈住。所以探春最后的结局是远嫁。

大家可能看过大陆拍的那个连续剧，他最后好像嫁到东南亚，大概爪哇或者越南那代去做了王妃了，那一般人都认为他命很苦，就是因为嫁离娘家那么远。我一直觉得现在的观念才不会这样想他。真的，其实探春是有一个基础是说我要远走高飞，因为他一生最大的屈辱就是家族，就是那个家的痛苦。

等一下你可以看到，我觉得我其实在初中学的时候，第一次读红楼梦时候读到这一段，对他会有一个不谅解，就是说他跟他母亲讲话的时候，他说因为这个亲母亲说你今天管了家捏，要照看我们，拉扯拉扯我们，他说你说的什么话？哪一家的主子拉扯奴才，他立刻说我就是主子，你是奴才。

可是这是亲母亲，那是我看到吓一大跳，可是等一下你读下去时候，你会知道说探春是一直被这个母亲骚扰的，就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因为在那个家族当中，她是一个小姐的身份，可这个母亲一直跳出来说你现在管家你要想办法弄一点，多弄一点东西，就给来帮助我们，你自己亲娘家。

可他因为所有人都在旁边，都在看他，那李纨后来也不懂事，李纨就讲说，就安慰赵云阳，说他就是有心要拉扯你，要帮你，他也不能够在这大庭广众讲。探春马上发怒说，大嫂子你讲什么话？他说我什么时候去，要去拉扯这些人，可是这里面是要撇清的，意思是说我在做公事，就是等于说我今天是一个总经理，那王熙凤生病，所以我来管家了。可是这个母亲竟然来说，哎，你做总经理了，你还不帮我，你应该把我薪水加倍。

这个赵姨娘讲的就这个话，那探春在所有人的面前，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好？等一下大家就看到非常微妙，可是红楼梦你读到这些东西，你会发现今天的社会恐怕都有这种问题在里面，就是公啊私这些问题。可是探春，林语堂认为她红楼梦所有的女性她只喜欢一个，就是探春，因为他觉得他是真正用西方的所谓社会的公理在处理事情。可当然对于华人的社会你会不习惯，因为我们觉得我们总是有一个人情，因为那是亲妈妈，亲妈妈，所以林语堂的角度是非常西方的角度，就是说红楼梦里面最有个性就是探春，就是他，他要就是要切断这个关系，他对任何人认识的或者跟他的亲母亲完全一视同仁，因为他觉得我是执法者，不然的话我没有办法管这个家，所以我等一下读这一段，大家看一下，就是我不晓得大家会怎么判断，因为我觉得这里面会有一个可能会蛮不同的意见，也许我们可以开一个座谈会，就说你同不同意探春这样的做法其实真的是为难的啊。

所以红楼梦写得好也在于说他写出了一种两难，明明是亲妈妈，可是他又刚刚好是第一天上任的管家总经理，然后这个妈妈就来闹事了，然后他怎么办啊？他到底要怎么去处理这个东西？好，我们看，先看一下说凤姐，小月，王熙凤小产流产，所以很奇怪，你可以看到这种能干的女人，每天忙来忙去，她去流产他就保不住，然后他就必须调养，然后在家一个月不能理事，天天两三个太医用药，那凤姐又自食强壮，他觉得自己身体很好，虽不能出门，然筹划计算想起什么事来，还是命平儿去回王夫人，就是他走路都走不动，不能出去，小产了在床上，可是他命令平儿一个事情还要追问，可是我们知道其实是很耗神的，有时候养病不只是养身体，而在养神非常耗神的一件事，所以这里面有点用中医的理论在讲。

王夫人这个王熙凤后来身体一直没有办法调养好，是因为他太好强，就是该休息的时候，他也不能完全地放下好，所以我们看到他就别人怎么劝他，他也不听，王夫人就觉得失了，被绑一样。因为我们说王夫人是像菩萨一样每天在外面念佛的，所以家里面上上下下的事，一没有王熙凤根本就没有人在管，好像湿了一个手背一样，那一个人有多大的精神，凡有了大事，自作主张，将家中琐碎之事一应都占领李纨协力，要李纨来帮忙。好，李纨是个尚德不上才的，所以意思说这个人对人太宽厚，可是管理的人太宽厚，一定出问题，未免承重了，下人就是太放纵了，所以底下人，我们说管理的人，底下人是很聪明的，他立刻就觉得，唉，王熙凤不在了，现在换了一个李纨，李纨什么都好好好，所以底下就完了。

马上晚上赌博的出现，偷喝酒的出现，然后所有的巡夜的事情漏洞全部出来。好，我们就看到这个大家族当中，王熙凤有我们让我们觉得刻薄的地方，可是王熙凤的管理绝对是尽责的，就这个大家族的管理，真的是让他做到很严格。可你看到李纨一写，李马上就出了问题，未免承重了下任。所以王夫人没办法，就命探春合理完裁处，就变成两个人一起来裁夺一些事情，最后让探春跟李纨一起来。知道李纨不行，只说过了一个月，凤姐休息好了，仍然交回给凤姐，还是让凤姐等于凤姐在请病假那谁知凤姐禀赋血气不足，兼年幼不知保养，平生争强斗胜，心力死亏。这个大概西医不会战争，就觉得一个人身体不好，跟争强斗胜心力死亏有关。可是中医是觉得心理跟生理是在一起的，就是平常太争强斗胜，用尽心机。

所以其实有一部分的气血就不够了，就是用了太多，耗了太多精神心力在这些事情上，那虽然系小月就是只是流产，竟着实亏虚下来，一月之后又添了夏红之症，就是流血，这样的病症，他虽不肯说出来，他不肯说因为好强，所以这个人不肯让人家知道他的弱点。可是众人看他面目黄瘦，便知失于调养，也不敢让他操心，所以他自己也怕成了大政，一笑于人，就想偷空调养，恨不得一时复旧如常，谁知一时难以痊愈，一直调养到八九月，才渐渐地恢复过来，所以等于是大概有八九个月的时间，是由李纨探春来协理这个事情，还加后来居上一个宝钗，所以是三个人管教，三个人管家。

所以我们就看到下面就带出了探春跟李纨奏难谢事，不能够推卸这个事情。园中人多，又恐诗照管，所以又特请了宝钗来托他各处小心。所以等于是三个人分担了王熙凤的工作。那老婆子们不重用，得空就斗牌吃酒，白天里睡觉，夜里斗牌，我都知道的。凤丫头在外头，他们还有一个惧怕，就王熙凤管家的时候，他们都有一点怕。如今他们又该取便了啊，又该就是偷懒了。这样的意思说王夫人就跟宝钗说，好孩子，你还是个妥当的人，你兄弟姐妹们又小，我又没工夫，你替我辛苦两天照看，有想不到的事你来告诉我，别等老太太问出来，我就没话回。就是不要忘记王夫人上面还有一个贾母，所以贾母有时候还追问一些事情。所以贾母等于是董事长里面的董事长，所以他还会追问，所以王夫人就希望可以帮忙，你只管说，他们如果不听，你来告诉我，别弄出大事来才好。那宝钗听说只得答应了，可是注意，宝钗永远答应，可是宝钗永远不会自己跳进去，祸进去。因为宝钗有他自己的周全，就是他做人不得罪人的，所以我们知道不得罪人的人，也没有办法做一个好的管理的人，因为你好的管理一定会得罪人。所以宝钗的问题在于，他是所有人里面最聪明的，可是他没有那个热情，就是因为他只要对自己将来的处境会有不好，他都不肯说，也不肯做。所以王夫人跟宝钗讲的这段话，等于是没有讲，所以宝钗只是答应而已。

好到了孟春，就是春天已经过了一半了，黛玉犯了咳嗽的病症，湘云也因为时气所感，就有点感冒，就卧病在恒国务院，一天医药不断，所以探春跟李纨相助间隔两人近日同事不比往年，来往回话，人等也不变异，就是比较方便。所以两个人议定，每天早上，他们就到大观园的门口南边的三间小花厅上去惠骑了办事。就是他们找了一个比较方便的办公室，因为他们住在大观园里面，可以了解吗？探春跟李纨住大观园，可是要管家的时候，必须到正房去管家，所以有点不方便，就干脆在大观园门口有三间小花厅。

这个小花厅是过去贾元春回来省亲的时候，太监休息的地方，后来就不太用了，那么就改成叫议事厅，所以他们就把这里整理了一下，就变成了他们的办公室。好说，这三间厅原来是预备省亲的时候，众执事太监起坐之处，那省亲之后也用不着了，每天只有婆子们上夜就在这边站卫兵之类的，就是晚上巡逻。如今天已和暖，不用十分修饰，只不过略略的铺陈，就稍微摆一些家具，他两个人就可以起坐了，所以他们就在这里。那三个人每天卯正至此。

卯正我们注意卯时是6，早上 6 点到 8 点，所以卯正大概是7点钟，7点钟就到这里，然后五证是 12 点到1点他们才散，所以是上半天班，就在这边来商量一下这个大观园里面所有的这些事情，一应直视媳妇，来往回话者络绎不绝。好，我们下面就看到要出事了，大家都看着，噢，原来王熙凤生病了，那王熙凤生病看到李纨来独自代理了，大家都心中暗喜，看到员工其实很有趣，常常在看，说新总经理来了，说是谁，说，噢，斯塔，那好了，就知道说这个人是不管事的，因为李纨是不管事的，所以暗喜，你可以看到这两个字很清楚，就是底下要出事，因为李纨是一个对人没有戒心的，然后对事情没有监督的，这样的人是一个好人，可是没有办法做事的，所以大家就暗喜，以为礼玩数日是个厚道多恩无伐的，他只会赏，他不会罚的。

所以这里面其实你看到红楼梦的作者非常的聪明，他也知道说人事的管理上，其实赏根法是要有一个规则在那边，不然的话没有办法管理，可是理完就是永远是赏，可是他不会罚的，所以当然就会出事，所以大家自然比凤姐好搪塞，搪塞就是可以敷衍了事了，跟他今天请假，明天请假去骗他了。

后来又添了一个探春，大家也觉得无所谓，因为探春是一个没有出格的年轻小姐，没有结婚，没有嫁出去，所以一定一生就没有离开过大家族的规格，那哪里会懂事，所以大家也不怕他觉得小姐是好欺负的。就是未出阁的年轻小姐，素日也最和平恬淡，因为探春脾气非常好，讲话永远和平恬淡，就是脾气不急躁，也没有情绪的，我们注意一下，特别是因为她赵姨娘这个庶出，他非常的谦逊，因为他会觉得他自己背负了一个背后的很卑微的身世，所以他在任何的地方他都不争抢。

可是不是他不聪明，反而是因为他聪明，他觉得他不能够跟那些正出的小姐一样的争抢，所以大家都觉得他和平恬淡，因此都不在意好，大家就开始要要乱来了，比钱更懈怠了许多，越来越偷懒。这种事情至三四日后，探春管了 3 天事情， 4 天事情，几件事过手剑厥探春精细处，不让凤姐那种精明的地方会叮东西的状况，那种追问非常的精细，因为他没有管过事，可他管事，他开始天生的有一种精细，就对事情会问，只不过言语安静。可是他不像凤姐，动不动就拍桌子骂人，他是很安静的在处理这个事情，言语性情和顺而已。

可巧连日王侯公伯世袭，官员十几处，就是贾家的亲戚很多，这些所有做大官的亲戚都是荣宁他们的非亲，即是世交之家。有的是升迁了，就是升官了，有的是处将是贬官了。所以有的升，有的降，你不管升降，你都要有应酬的。过去的官场一定是这样子。然后还有婚丧红白等事，有人结婚了，有人家里去，有人去世了，所有这些应酬，所以王夫人吊贺吟诵，应酬不详。所以王夫人忙得不得了，根本就没有时间惯，所以前边更无人。

所以他二人就是李纨跟探春就在一日坐在厅上起坐，宝钗就便一日在上房监察，所以三个人在分工那，到了王夫人回来了以后，他们才散，每于夜间针线瑕疵回到家里，晚上他们还做针线刺绣那临睡觉之前还坐了小轿子，带领园中上夜的人等上夜就值班的人。因为这个园子很大，怕晚上灯火没有灭，或者之类门没有关，所以要巡夜一次，就巡了一下，所以大家越来越觉得，好像比凤姐当权的时候还要谨慎。这三个人比凤姐还要更谨慎些，所以底下的人都暗中的抱怨。刚才是暗喜，现在是暗中抱怨，说怎么刚刚走了一个巡海夜叉，是王熙凤，又来了三个镇山太岁啊，这 3 个好像加起来更厉害，所以连晚上偷吃酒的功夫都没有了，因为查的太厉害，所以连偷吃酒都没有。可是你注意一下，这里面其实有一个部分是新官上任，因为过去的规矩不知道，所以他特别认真，就是每一天晚王熙凤不一定是晚上巡，夜巡这么多次，可他们就是按照规矩一定巡这么多次，所以就变成更严了。好，下面我们就看到事件发生好，这一天王夫人到了景香侯府去复习，景香侯家里有事情没有讲是喜事伤事，可是就是去赴宴，理完跟探春早已梳洗伺候，出门去后才回至厅上坐下。刚吃茶的时候，无心登家的媳妇进来了，吴昕登，记得这个名字吗？他们的一个大管家，所以大管家的太太就是管比较内眷的事情的，所以吴昕登的媳妇就是吴昕登的太太，就进来说，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昨天没了，有的版本是死了，有的是没了。不管怎么样，我们知道赵国际是谁，赵姨娘的哥哥，其实就是探春的亲舅舅，这样可以了解。所以你看到立刻来了一个难题，就是探春这个新上任的管事，他的亲母亲的哥哥赵国基去世了，那要发送有一定的惯例，要给多少银两？好，所以这个无心灯就来报告这件事情。那报告的时候我们看到这个无心灯的这个媳妇就有一点坏，他昨天回过太太了，太太说知道了，就说跟姑娘奶奶们来说，就是跟李纨跟探春要钱，说完就垂首旁氏，再不言语。好，你要看怎么讲？我不知道大家可不可以看出来作者非常厉害，他告诉你说这个无心灯的媳妇在整李纨跟探春，因为他们两个是总经理，如果我今天是一个处长，有一个新上任的总经理来，我对他好，我跟他说这个案子发生了，那这个案子以前是怎么处理？所以你看看你要不要照过去来办，还是你要重新有新的规矩？可这个无心灯媳妇坏在哪里？他不讲，他就在垂首等说，你觉得要怎么给？因为探春没有管过家，李纨也没有管过家，他就在所有人的面前就是给探春跟李纨一个难堪，说你们管什么家？你们可能根本不知道，这样可以了解吗？就是这里面很微妙的东西，就是这种老的家人会整新主人。

其实我想人的心里都有一点，这样就是有点牺牲，我们以前做学生，连新老师来都要整一整的，因为他可能不知道教室里的规矩的，所以这个你可以看到，这里面就是吴新登媳妇说必垂首旁氏，再不言语。好，这个时候来回话的不少，都打听他二人办事如何，大家就在那边等着，看说这两个人办事到底有没有能力，李纨到底行不行，探春到底行不行？那如果办得妥当，大家就安个畏惧之心，那就小心一点，最好把事情办好。那如果稍有嫌隙不妥，不但不畏服，一出二门，还要编出许多笑话来取笑。

好，这是所有员工一定会有的心理，就是你来了新总经理了，我们都在看笑话，所以这个无心灯媳妇等于是大家派出来的一个，就是你去探探，那如果他们这个事情处理好了，我们就小心一点，因为表示他们很精明能干，那如果处理的不好，我们大家以后都不怕了，知道代理的时间可以乱来，而且我们还要编很多笑话来孝这两个人，孝礼完跟探春。

好，我们就看到吴昕登家的媳妇已经心中有了主意，如果凤姐前，如果是凤姐在这里，她一定殷勤说出许多主意，这样可以了解，就是说说，唉，过去怎么办的，那王熙凤也不要选一个来办。所以其实我们知道总经理不见得一定要把细节拟出来，你底下的处长应该是所有的东西拟好以后，我只要说你一半就好了。好，我们可以看到这里面就是所谓的权责的问题，底下的人什么事都不做，垂手在那边等，你要给多少钱他就已经不对了，那可是问题是李纨可能被欺负，因为李纨根本不知道。那等一下我们就看探春他能不能看出来，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总经理，这个角色，这个职责这样。

所以吴新登的这个媳妇就心中已有主意，若是凤姐前他就殷勤说出许多主意来，又查出许多旧例来，任凤姐拣择施行，让他来选。那如今他藐视李纨老师，探春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所以只说出这一句话来，是他二人有何主见啊？这就是你碰到坏员工了，可是你碰到坏员工不能怪他，是说你自己看不看得出来，能不能治他好。探春就问李纨，李纨想了一下就说，前天袭人的妈妈死了，宝玉的这个丫头袭人他妈妈死了，听说赏了银子是 40 两，那也就赏他 40 两好，你看到李纨就是没有弄清楚所有的状况，因为贾府他们的规定是家生子跟外头的用人是不一样的，发送家生此事世世代代，在贾家做奴隶的是 24 两，外面的丫头，袭人是外面的丫头，不是世代的是 40 两，所以其实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就可以看到作者在这里写的时候，已经让这个无心灯他故意在蒙骗主人，所以李纨不知道。

李纨说最近的一次就是袭人，那袭人妈妈赏了 40 两，那我们就照办吧，就 40 辆。可是其实状况不一样，因为这么大的家族其实非常的复杂，所以理完就讲了，那无心登就很高兴，忙答应个是，接了对牌就是就要走，就说领钱的牌子就要走了，准备去领 40 两，就给这个赵国际的上礼了。

好，你可以看到，如果这件事情这样办了，这个无心灯在外面就讲他的笑话，就说连规矩都不知道，连这个 24 两跟 40 两的分别都不知道。探春厉害，你看探春说一起回来，你回来。好，他先让李纨做主。为什么？因为李纨是真正的代理，探春只是帮忙，所以他不能不问李纨。可是李纨作处理以后，探春就觉得不对，探春说，你且回来，那无心增加的只得回来。探春说，你且别支银子去，你先不要去领那40两。我问你那几年老太太屋里的几位老姨娘也有家里的也有外头的。好，这个时候你看到家里的就是世世代代做奴才的佣人，外头的就是买来的，它是两种不同的状况。那这也有个分别，家里的如果死了人是挡赏多少，外头的死了人是赏多少？你水说两个给我们听一听。好，这就是厉害的总经理了。就是我要听，你告诉我。探春不一定不知道，可探春说，你是干嘛的？你是管家，你不告诉我，你还让我告诉你吗？好，你这样可以知道他立刻把权责分清楚了。我有权，可是你有责任。所以他说你讲几个例子来听吴新登的无心登加的本事忘了赶快赔。

孝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赏多赏少谁还敢争不成？好，你看到这就是一个糟糕的员工了，说赏多赏少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差一点有什么？有什么关系？探春说这话胡闹。好，这个时候你看到总经理的脸色摆出来，你这个话胡闹，依我说赏一百倒好，给他 100 两也很好，他说如果不按理，别说你们笑话，明天也难见你二奶奶。

他后面还有一个王熙凤，就是我们只是代理，王熙凤病好了，我还要交回给他，我跟他怎么交代？到底是应该给多少？怎么会没有一个规矩？那我按照我主观，我高兴，我给 100 两我都高兴，可是这里面有没有法噢？所以你可以看到探春真是了不起的人，就是说林玉堂喜欢他，就说这是一个西方现代的社会，公民社会的规则，就是说没有情在里面，而是法，因为它有客观规则的，他必须把客观规则找出来。

所以他就说改天我也难见你二奶奶无心登加的说，既然这么说，我就查旧账去好，他意思说我也不知道应该给多少，我去赶快翻一翻那个旧的账本看看。其实无心登这个时候是在骗他们，因为他不会不知道的，是因为他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没有讲，他现在也不好说他不知道，所以他说我忘了，我去查查那个旧账，就说其实这些事都是他们在经手的，他不应该不知道，就是说，噢，根本是他应该要办的事情，所以他说我现在去查旧账，此时却记不得好。

探春就笑，他说你办事办老了的，你不是今天才来上班的，你是我们家的老员工，你办事办老了的还记不得到来难我们啊，你倒来问我说应该给多少好，这个时候你看到探春的指责是非常严厉的，说我要不要把你 fire 掉？你是半世半老的人，你在贾家办了二三十年，这个事情你还会忘吗？所以他清清楚楚告诉他说，你别蒙我了，就是你，你到底安的什么什么心？就是说你到来难，我们素日他说以前王熙凤管家的时候，你回二奶奶难道也现查帐吗？你也敢现在才去查帐吗？噢，意思说你过去难道是这样办事情的？所以显然在其他牺牲好，所以你可以看到这个新的主管一摆下这个脸色来，底下人都不敢乱来，就是他不是生手，或者说他平常看起来是个小姐，他一直在注意这些事情，对这个家里面的事只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份，很多话他不敢讲，没有他讲话的份，那现在他一管家，以后他就必须要讲得清清楚楚。

那如果有这个道理，凤姐姐还不算厉害，她说如果王熙凤过去，管家竟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过去说她厉害，我看她真不厉害啊。你看这个探春讲到这么重的话，那还不算厉害，也就算宽厚了，我看他待你们太宽厚啊。这个话里面是有话的意思，说，那我现在管家可不能这样子。所以你们如果觉得王熙凤厉害，那我看他太宽厚了，那还不快找来我瞧瞧，再迟一天不说你们粗心，反向我们没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