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回03：袭人和宝玉斗气

第21回03袭人和宝玉斗气

一、知识点

1.抹骨牌：

意思是用骨牌娱乐或赌博。抹牌的一种。

2.国画：

国画一词起源于汉代，主要指的是画在绢、宣纸、帛上并加以装裱的卷轴画。国画是中国的传统绘画形式，是用毛笔蘸水、墨、彩作画于绢或纸上。工具和材料有毛笔、墨、国画颜料、宣纸、绢等，题材可分人物、山水、花鸟等，技法可分具象和写意。中国画在内容和艺术创作上，体现了古人对自然、社会及与之相关联的政治、哲学、宗教、道德、文艺等方面的认知。

3.兰蕙：

兰和蕙。皆香草。多连用以喻贤者。

二、金句/精华笔记

1、袭人从来不是这样的个性，也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才会怀疑，说到底，袭人是不是听了宝钗讲什么东西，怎么会这天这么奇怪。

2、所以我们看到红楼梦里面有一段，有一个老妈子忽然跑进来说我帮你倒茶，就被骂出去了，说这个地方也是你来的，就是说其实宝玉没有这个阶级性。

3、主人要打骂奴才根本不当一回事的，可是宝玉的可爱是他从来不觉得应该用这个方法，这个也是我觉得我们今天很难理解。

三、全文逐字稿

那一语未聊好，湘云还没讲完，袭人进来了。你可以看到袭人就是管他的亲姐姐亲妈妈，说家伙这一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头也不梳，脸也不洗的那。所以袭人就进来，看见这般光景，就知道说已经梳洗过了，又看他说，噢，头发也梳了，脸也洗，所以有没有感觉袭人很怅然若失？就是因为你做姐姐做妈妈惯了，你忽然觉得惨了，这下没有人可以梳头，没有人可以洗，所以我不晓得。

我觉得人世间的宿命很奇怪，就是那个爱的失落，其实是因为你自己赋予那个东西已经那么多以后，你忽然觉得落空就是你。你预设有没有觉得一个纸箱在那边？我们想，唉，人家跟你说那个纸箱里放了很重的东西噢，你有时候拿忽然间落空的感觉，我觉得落空是你自己预设了它的重量。爱也是，其实我们不太知道爱本身是你自己预设的一个重量，母亲对儿子大概最容易，因为他预设的那个重量感是最强的，所以他也的落空感也会特别强。

所以我觉得袭人在这里他也有一种落寞，就是觉得，唉，怎么这个孩子竟然不要他了，就跑到别人家去梳头，去洗东西，他的那个失落的那个感觉，所以西人就只得自己回来梳洗，自己回来梳了头，洗了脸，然后就见宝钗来了，我觉得宝钗很好玩，你以后注意到宝钗每次出现的时候就刚好是大家对宝玉要开始责备的时候，所以宝钗为什么在这些时候出现，好像是好偶然，也许不一定是偶然，就是宝钗往往在这种时候它代表就是一个礼教，它代表礼教，那他也会看到说宝玉这些行为是不对的，所以它就代表了一个跟黛玉在这种时候很奇怪，黛玉反而不太指责宝玉，我想有一部分因为她太了解，因为真的是一起长大，所以有没有发现史湘云都会去指责她。

黛玉有时候觉得还好，上一次他们两个躺在床上，他看到宝玉脸上有一块红，他就帮他去擦，他说你是不是在哪里刮破了，宝玉就说不是了，刚才帮人家调那个胭脂绷上，然后黛玉就很生气，黛玉生气不是因为他调延迟，黛玉说你调就是罢了，你要留下一个痕迹，等下爸爸看到要打你。

这个是黛玉，就是黛玉不觉得那个事情，那个行为有那么不那么严重，可是他觉得你不要老是这种事情被爸爸看到就打，就闹得天翻地覆。所以我觉得宝玉跟黛玉特别亲，也是这样子，他觉得黛玉真的是知己，好像没有那么管他。可是宝钗当然就会很礼教，就觉得男孩子不可以这个样子，所以这里面的亲疏大概这里也表现得很清楚。

好，他就是问他说宝兄弟哪里去了，宝钗说宝玉哪里去，我刚才讲说宝钗的心机不太容易看出来，就是宝钗应该不知，不会不知道宝玉去哪里，可是很奇怪，宝钗你多看几次你就会发现宝钗常常在这里就会问，我觉得这种就是心机了，就他其实是故意问的，就是因为红楼梦里面房子近得不得了，大家也都知道谁在那里，而且史湘云来前一天他们不是在一起吗？记不记得前一天他们说史湘云来了，宝玉刚好在宝钗房里，然后宝玉就是三角两角，因为他是急性子，他就说我，我要去看史湘云。宝钗立刻就说因为女孩子出去其实都要化妆一下，再打扮一下再去。宝钗说你等等，我跟你一起去，他就要跟宝玉一起出现，然后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在黛玉面前，黛玉就生气了。

所以有时候我们说宝钗的心机你看不到，就说宝钗是不是真的，其实是有这个部分，就是其实是很不容易发现，当然他非常成功，他在处理这些部分。可是这个时候你问他说，哎，宝兄弟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你会觉得唉怪怪的，怎么会他不知道呢？他当然应该知道，就史湘云来了，他也知道史湘云住在黛玉那边，他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好，袭人就含笑说，宝兄弟哪里还有在家的功夫呢？好，你知袭人要发脾气了，那袭人发脾气其实有一部分是宝钗故意问了那一句话，然后引发了那个袭人的不悦，就是他哪里有工夫在家里。其实我们小时候常被妈妈这样骂，就是家里忽然来了一个晚伴，以后哪里还会在家里呆住这样子，然后回来的时候我妈妈说我捡回来了，那我会觉得很好玩。就是其实袭人这个时候心里堵的那个气啊，就是因为每天帮他梳头洗脸，今天忽然不是他了，就所以红楼梦你去细细读的时候，每一个人心事非常有趣，然后你也可以开始了解，到现在为止，我想人也不过就是这样，人性还是这样的一个关系好。宝兄弟哪里还有在家里的功夫？宝钗听说心中明白，又听袭人叹一口气，说，姐妹们和气啊，就说宝玉跟黛玉跟石湘云这么好和和气气，也有个分寸礼节。注意分寸礼节，因为是大人了，要有个分寸礼节，所以你可以看到这里是宝钗跟袭人共同觉得宝玉好像是有点不像话了，他们提出来是分寸礼节，可在宝玉的世界不是礼节，而是情感，他觉得情感的真实是最重要的，他永远对礼节外在的这些东西它不拘泥。那袭人就说也没有个黑家白日闹的，就是不管白天黑夜都这样混在一起，这也是我妈妈小时候常骂我的，没有个黑家白日就是整天这样闹在一起，平人怎么劝都是耳旁风。那宝钗听了以后就心中暗自想说，别看错了，这个丫头听他说话倒有些事件啊，就说一个丫头哪里管这么多。可是这个丫头真的是好像很懂事啊，就意思说从宝钗的眼里觉得袭人真的非常懂事，那也感觉到宝钗跟袭人并不熟，所以宝钗就在炕上坐了，就坐下来。可是有没有发现，宝钗这里都是鼓励，就是因为他希望袭人继续用这样的东西来对宝玉施压力，就让它变成一个大人。

所以其实宝玉跟宝钗的关系很远，也在这里，就是宝玉其实不跟宝钗那么亲，因为宝钗常常这个时候他坐下来，他跟袭人谈话，其实你可以看到他中间有很多他的心思，他希望宝玉变成一个那样的人，那慢慢的闲言中就问他几岁，家乡在哪里，然后留神，就看他的言语质量，就觉得，唉，真是一个很可敬可爱的丫头，就做一个丫头，可是这么懂事，然后这么关心宝玉，而且这么不以宝玉跟他的关系为念，而可能是关心到说宝玉什么样子做大人，怎么样能够好好读书考试这种比较现实的考虑好，宝玉回来了，宝玉回来以后宝钗就才出去。

好，你可以看到宝钗跟袭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东西，可是接下来就是袭人开始闹脾气了，也许记不记得前面袭人是不太发脾气的，就包括他的糖蒸酥酪被吃，袭人都懂事到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袭人是非常懂事的，丫头不闹，可是这是袭人闹得很大的一次脾气。可是在宝钗走了之后，其实我常常觉得，唉，中间有一些作者没有写，就是到底宝玉回来之前，宝钗跟袭人谈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宝玉回来，袭人就那个宝钗就走了，走了以后袭人就开始闹脾气，然后这个闹脾气是表示说我关心你，所以我要劝诫你，以后不要再随便到黛玉那边，不要再随便去跟湘云这样混在一起。

这是我们刚才讲说宝钗的心机是最看不出来的啊，最看不出来的这个，而作者也写得很隐藏，并不那么 low 好，宝玉就问袭人说，怎么宝姐姐跟你说的这么热闹，见我进来就跑了，这句话也很有趣对不对？说得这么热闹，两个人说得这么好，可是我一来他就走，所以这个内容其实是悬疑的，就是到底宝钗讲了什么？那这个宝钗讲的话，大概宝玉不适合听啊，所以一来宝才立刻就走，怎么我说得这么热闹，见我进来就跑了？那问一声不响，袭人没有回答。

袭人很少是这样子，因为袭人不闹情绪的人啊，问一声不响，再问的时候袭人就说，你问我吗？我哪里知道你们的缘故，好，这次赌气了对不对？我们看到袭人从来不闹情绪，可是今天他真的就闹了情绪。所以宝玉听了这些话，见他脸上气色非往日可比，袭人从来不是这样的个性，也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才会怀疑，说到底，袭人是不是听了宝钗讲什么东西，怎么会这天这么奇怪，反应这么奇怪，好像要闹事的感觉。然后宝玉就讨好了宝玉，永远赔小心的陪不世的人，就说怎么动了真气了，那袭人就说，我哪里敢动气，只是从今以后你别进这屋子了，横竖有人服侍你啊，反正有人服侍你，你看，讲的好酸哈，好心酸的感觉，你再不必来支持我，我仍旧还服侍老太太去，因为袭人原来是贾母的丫头，后来送给宝玉照顾宝玉的，他说我还是去侍服侍老在的，一面说一面就在炕上合言倒巷，就假装不理他了，就眼睛闭起来，其实宝玉后来一定要碰到都是这些事，那个女孩子一生气，然后就眼睛一闭就不理他，然后他就急死了，这样那宝玉见了这景况，身为贺艺就觉得太奇怪，因为袭人从来不这样子的，他吓了一大跳，禁不住赶来劝慰劝那袭人只管合了眼不管，所以宝玉没有了主意。

宝玉就见麝月来了，麝月也是我们前面介绍过的一个丫头，非常懂事的，记不记得大家都去玩呐，赌博，他就在那边，然后袭人那天生病，宝玉就说你怎么不去玩，他说上面灯下面火的，这个屋子里没有人怎么办？所以设月也是一个懂事的丫头，可是跟袭人就很好，设月进来就说啊，姐姐怎么来，那岁月到我知道吗？问你自己便明白了，所以你会发现，唉，奇怪，怎么这些今天大家都好像吃了什么炸药一样，是我们叫，其实我们以前有一句话叫起床火，所以我起床了以后，我就很多妈为什么不理他这样子，然后他说他自己就在那边讲，说起今天起床火这么大，那起床火有时候是因为你起来以后，你很多东西还没有弄清楚，然后你妈妈就唠唠叨叨一直问你说怎么今天便当要什么什么，然后你就不理他的时候，他就叫起床火，所以大概宝玉也吓一跳说，唉，怎么今天会这样？宝玉听了就呆了一下，然后自觉无趣，就起身咳了一声，就说不理，我也睡去。他自己有一点无聊，自己就下台阶说我也去睡觉好了，就起身下炕到自己的床上歪想就睡着了。

那你看，注意下面袭人的反应，袭人基本上那个做姐姐跟妈妈的东西怎么都改不掉，那个死不悔改的那个部分，她就是关心她，她睡一睡她就不安了，她就想因为她是负责照顾宝玉，他想宝玉睡了也没有盖被子，怎么办好？你看到袭人就是睡不安稳。好，所以这是袭人的可爱，就袭人所有的东西都寄挂在宝玉身上，所以袭人就听你会觉得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假装生气，可他一直在听，说宝玉现在干吗，宝玉在干吗？就听他半日无动静，微微的打鼾，听到鼾声想他睡着了，料他睡着就起身，拿一拎斗篷来，就拿一拎，拿一个斗篷替他刚刚压上。你看宝玉根本没有睡着，只听呼的一声，宝玉便先过去，好，他发火了，他在发火。

我们小时候常常逗逗妈妈，这个样子很奇怪，就是我觉得那种关心其实是一种宿命，就是袭人一直觉得我不要理你了，你反正到别人家去梳头，可是到最后他真的就是宿命，他怎么样也逃不掉，他只要几分钟，宝玉没动静，他就担心他不知道，唉，他到底在干吗噢，所以很多儿子都吃定了，妈妈，这一这个东西我们小时候到某一个时候你完全吃定，你就知道说你最后输的一定是他，因为他爱你，所以他一定是他输，所以你要在僵在那边，他到时候他就让步，所以你可以看到袭人就是这样子，就是袭人那个关心跟爱就是全部在这里，所以他听听打鼾，宝玉根本没有睡，我看他大家也故意逗他，就是故意打鼾，然后他就觉得他怕他等一下着凉，就呼的一声，就把那个斗篷给掀开，那仍然和睦装睡，继续睡。

两个人都在斗气了，两个人都谁也不理谁，那袭人明知其意，就点头冷笑，说，你也不用生气，从此后我也只当哑子，意思说，我也不会再说了，我再不说你一生如何。那宝玉就忍不住就起身说，你又怎么了？你要劝我也就罢了，刚才又没有劝我，一进来你就不理我，赌气就睡了，我还摸着摸不着是为了什么？现在又说我恼了，我何曾听见你劝我是什么话？其实宝玉说的也对，因为这一天，其实如果他因为袭人非常懂事，也非常理性，他如果生气，他一定有理由的。

那我们觉得很奇怪，因为袭人的这个行为真的是有一点反常，他平常的个性绝对不是这样子。所以我们刚才会怀疑说，唉，这个宝钗到底跟他讲了什么东西？就是他这天的反应是非常奇特的，就他平常会劝宝玉说，你应该怎么样，他就是一个姐姐或母亲的那种，永远耐心的那个感觉。可是今天也不劝他就发脾气了啊，就发脾气了，好像去逗了这个。

所以宝玉才会生气说，你要劝你就劝我，你也不说什么，那袭人就说，你心里还不明白，还等我说明吗？正在闹着，贾母就派人来吃饭，所以他们每一次闹事最后结局都是贾母要吃饭了，哈哈哈，知道大家一过一起过去吃饭，而且一起过去吃饭不敢表现出生气的样子，因为在长辈面前大家还是规规矩矩好好谈谈笑，回来再继续闹啊，那种感觉，那贾母就叫进去吃饭，就往前边来，胡乱吃了半碗，当然心情不好了，又回到自己房中，那就看到袭人睡在外头炕上，麝月在旁边磨骨牌，在那边自己玩牌。

那宝玉一直知道麝月跟袭人最好，两个人个性亲厚，那一并连铄月也不理，有没有觉得就是迁怒吗？我们其实在人世间永远的痛苦都这样子，就觉得我跟这个人吵架了，那个人跟他比较好，我也不理他了，然后弄到最后真的很要命，就是所有的那个烦恼都是自己在那边分是吧？谁跟谁好一点，谁跟谁不好一点，然后这样去分了好，他就觉得说岁月是，反正你是袭人那一帮的，所以我不要理你了。

所以通常宝玉进房的时候是有丫头帮他掀起帘子进去的，所以他这个时候也不叫丫头，自己就掀起软帘就进去。所以我们读红楼梦要特别小心，因为你在行为上，有时候我们不知道当时的这种贵族的这个公司，他进来的时候是有这个东西，所以他特别讲说接起软联自往里间来，就是他也是一个反常，因为他没有叫丫头，平常一定是丫头就帮他把帘子掀起来，那麝月只得跟进来。麝月，因为他们是丫头，所以主人回来了，你看主人要喝茶要做什么？你要跟着的啊？一定要跟着，宝玉就把他推出去，说不敢惊动你们，你可以看他这个主人也很有趣，他就说我不敢劳驾你们了这样，所以当然过去的主人不会跟丫头这样讲话的，你本来就是丫头，你就是服侍我的，可是他就觉得不敢劳动你们，不敢惊动你们。那摄月只好笑着出来，其实就是觉得小孩子就是很小孩子气，那就叫两个小丫头进来。

那宝玉就拿了一本书歪着看了半日，啊，注意一下，歪着一定是你们手上这种书才能歪着，我们现在拿精装书，大家都歪不起来，所以现在很多朋友看这个书觉得好，就是你可以歪在床上这样，因为他可以手握着，手握着看，所以动词很有趣，动词常常在反映出人的身体动作，就是你在西方的小说，你永远看不到什么歪着，什么什么那个，因为他那个书重的要死，他也不太可能歪着，所以那个歪着是有点半靠在那边，一个手这样子握着这个书的，握着书在看，歪着看了半日，然后要茶，想要喝茶，那抬头只见两个小丫头在地下站着，有没有发现宝玉身边永远有丫头，所以袭人跟麝月平常是最服饰的，可是这两个人今天闹脾气，所以就变成两个小丫头在这里，下面这段好玩的不得了，你看到有一个大一点的丫头生得十分水秀，你看他用水秀，这么漂亮的字，他又不懂台语，可以他知道水这个字是这么漂亮的字。

水秀用水秀来形容这个女孩，宝玉就说你叫什么名字，那这丫头也倒霉，这丫头就说我叫慧香，我们上次有没有讲过兰跟慧？就画国画的时候，一枝上面长一朵花叫蓝，开好几朵花都叫卉，所以卉跟蓝都是一种最香的花。蓝跟卉我们现在都不分了，都蓝跟卉一起用，可是卉其实是一枝上面开好几朵花的，叫做卉，就叫兰蕙，那蕙香就是蕙，很香。那宝玉就问他谁起的那桧香，就说我原来叫云香，就是乡下的小女孩的名字，叫云香。那花大姐姐是谁？袭人姓花吗？袭人进来的时候，宝玉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就是因为他姓花，所以叫花气，袭人所以就给他取了袭人这个字，说是花大姐姐改了蕙香。你看他之前倒霉，就是因为这天宝玉最讨厌袭人跟色月，他跟他对上了，所以他讲到袭人他就生气了。宝玉说正经该叫晦气罢了，什么会像？哈哈哈哈哈，红楼梦最好玩，就是有时候你忽然会想到自己那天什么都不爽的时候，就会这种讲话，人家明明好好的，他说你干嘛叫慧香，你叫晦气，就是倒霉的那个气，就是因为他这天很灰气，这天碰到什么事情都这么不爽，就说正经该叫晦气了，叫什么？惠香说，你，你们姐妹几个？藿香说四个，那宝玉说，你第几？桧香说第四。

宝玉说，那明天就叫四儿，不叫，不必叫什么桧香，蓝气的就是说你们个就叫四儿算了，叫什么？桧香，燃气，哪一个配比这些花？有没有发现他不是在骂桧香，他跟桧香没有过节，他在讲外面的花花西人，所以人很好玩，就是我觉得红楼梦讲人讲到这么让你自己有时候会忽然笑起来，就想到说，唉，有一天得罪那么多人，其实就是自己不爽，那有时候你没有什么恶意，可是就是因为心情啊，精神的状况，然后你说干嘛叫惠香，叫灰旗，可是你可以换一天的时候你就，唉，你名字好美哦，这么好听的名字，有没有发现完全不同的心情，不同的状态。

所以红楼梦讲到这些东西，我觉得对人生有一个很有趣的点醒，就是说其实很多事情真的没有那么计较，只是一种特别的因果跟特别的环境上会造成这样的东西。他说拿一个配比，这些花没得颠辱了好民好姓，你们这些人叫什么花兰会，就是侮辱了这些好名好姓，他当然是在气那个袭人，一面说，一面就命四儿倒了茶来吃。

那袭人跟麝月都在外间听了，抿嘴而笑，大家都在笑，就是这个公子在发小孩脾气了，所以他们都在那边笑他那这一天宝玉也不大出房，心情不好也不出去，也不跟姐妹丫头嘶闹，平常他整天就跟那丫头闹来闹去的，那自己闷闷的，只不过拿书来解闷。他平常也不爱看书，这天导很爱看书，弄弄笔墨，写写字墨，这样也不使唤众人，就是他不敢劳动惊动这些丫头，所以只叫四儿答应好你看到这个丫头很聪明，就说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因为丫头有很多的阶级，就袭人跟麝月在那里，别的丫头根本不敢靠近的，因为阶级非常的严，他有备份的，所以我们看到红楼梦里面有一段，有一个老妈子忽然跑进来说我帮你倒茶，就被骂出去了，说这个地方也是你来的，就是说其实宝玉没有这个阶级性，可是丫头底下的阶级更严，所以你看到四人，他觉得好机会，这个主人重视他了。

袭人跟这有点像，那个皇宫里面忽然那个打入冷宫，所以他有机会可以出头了，所以那个四儿就非常的灵巧，非常的聪明，乖巧不过的丫头，所以宝玉用它变境方法笼络宝玉。好，这里面当然也说出贾府这种贵族社会里面这样的一个丫头，其实它要被认识，它要被看中，其实非常不容易，不知道轮到哪一辈子，所以那个表现的那个机会到晚饭以后，宝玉因为吃了两杯酒面颊而热，所以就到他平常的话，他就跟袭人，大家喝了酒就嬉笑，非常开心。

今天冷冷清清一个人对着灯好没兴趣，所以宝玉其实真的是爱热闹，可是这是他难得的一天的孤独跟冷清，那他要想要去找他们，心里面其实好想去找他们，跟他们一起玩，又怕他们得了意以后越来劝了，更不得了，所以他又两个人都在那边撑着，那样的感觉，所以拿出做上的规矩，就是如果拿做主人的规矩，要震糊他们，骂他们似乎又无情太深，这个就是宝玉的问题，可是过去的这种家庭，其实一个主人要打骂奴才根本不当一回事的，可是宝玉的可爱是他从来不觉得应该用这个方法，这个也是我觉得我们今天很难理解，因为我们今天没有那个主人呐。

用人这种那么明显的界限，古代是不得了的，那个严格，哪里有用人跟主人还发脾气闹的这个样子，那宝玉又不愿意用这个方法，他就觉得说这样太无情了，所以这里都点出说他其实真的是一个善良的一个小孩，就是无情太甚。那说不得恒心，自己也就只好心一恒，只当他们死了。就是当这些人死了，横竖自然也要过的，就全当他们死了，毫无牵挂，反能怡然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