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每个伟大的器物都凝聚了全部的精神

【今日课程文字（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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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冰欣在节目开篇用优美的声音为我们提问）

《达生》篇段子集又来了。有个叫梓庆的人，是一个非常棒的木工，他能把木头雕刻成鐻（jù，鐻是一种支撑乐器的架子），见到的人都惊叹其鬼斧神工。

有一天鲁侯对梓庆说：“你的鐻做得这么好，到底有什么门道呢？你有什么样鬼斧神工的技艺才能做得如此漂亮，啧啧啧啧啧（当一个人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一件事的时候，他只能用‘啧啧啧啧’去形容）。”

我认识一位叫冯钟云的老师，他说有一次给学生讲话（在此之前是他的画家朋友跟同学们分享蒙娜丽莎的美），同学说：“请问蒙娜丽莎这幅画为什么画得这么好？”冯老师的画家朋友就说：“啧啧啧啧啧，你看这手，画得多美，你瞧这脸，哎呀多美啊。”

要形容蒙娜丽莎的美，除了说这幅画值多少亿美金以外，你怎么说它的美？它里面有达芬奇的样子？还是有一种黄金比例？还是有一种隐约的男人藏在女人当中的神态？还是手搭着的时候反应出了一种力学的完美张力？

你说不出来，你只能说：“啧啧啧啧，哎呀你瞧，啧啧啧。”当鲁侯说鐻做得好的时候，也只能用这个声音。

梓庆说：“我只是一个工匠，哪有什么技艺。虽然如此，还是有很多东西可以分享的。我在做鐻之前，精神上不敢有一点儿分散，一定要斋戒，令自己能够心智安静而专一。多斋戒几天，就不敢有做了这个东西会得到赏赐、俸禄的想法。

斋戒五天之后，就不再那么顾忌别人对这个作品的看法，不在乎别人说自己是手巧还是心笨。斋戒七天的时候，我就已经木然不动，忘记了自己的四肢和形体，这个时候心中不再有朝廷、君主。

我在做事情的时候，专心致志于制作的技巧，对于外界的纷扰完全没有感觉。这个时候我带着一颗全然可以感受木头的心走进山里，精心地选择自然形态合乎标准的木料。这个时候一个鐻就已经浮现眼前了，然后才去动手做。如果这个时候心里没数，就先让自己安静下来。

要把自己的自然天性和木头的自然天性完全结合在一起。乐器架之所以有鬼斧神工之妙，大概就是这个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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