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第1期（上），民国言情广播剧，绘音配音社出品

STAFF：
原词：腾云驾雾琉璃仙
策划：绿竹【特邀】
导演：苍小轩【绘音配音】
编剧：西柚【绘音配音】
后期：Hazel【绘音配音】
美工：墨水【绘音配音】

CAST：
春儿/唱：顾宴兮【绘音配音】/七月【五音七律】
舒锦：杉木【绘音配音】
徐衍筠：颛顼【绘音配音】
徐茂：石冰【绘音配音】
何师傅：青渡【绘音配音】
蒋班主：杉木【绘音配音】
大师姐：谢殊途【绘音配音】
成都统：残月的枫影【绘音配音】

龙套团：
戏子甲：初代该隐【绘音配音】
戏子乙：小清夏【绘音配音】
路人母亲：我是妖怪【绘音配音】


第一幕：

【秋，午，戏班。】
【{背景：《玉堂春》}唱戏声，叫好声。拉小，汇总视角】
【闲话】戏子甲：师姐今儿个唱的还是躁了些，这花腔你们听听，险些要破嗓啦。
戏子乙：（笑）行啦，师父又没在，你这跟谁呢。
戏子甲：（打闹）去你的！净晓得挤兑人。师傅要是在这儿，我才不说这言语，否则咱通堂都得挨训。春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春儿：师傅呢？
戏子乙：哦，说是来了个新人，师傅伙了班主在后堂验着呢。
春儿：新人？
【停顿一秒】
春儿：（好奇）师姐，我去瞧瞧。
【转身小跑】
戏子甲：【较远】（打趣）你这妮子，又偷懒……

【开木门，退出，戏曲声听不见】
【轻声脚步，几步后轻推木门，屋内烧炭火声，对白隐约传来】
班主：【吹茶】（冷笑）如意班庙小，哪里供得起您这尊千金。徐先生，慢走不送。【呷茶】
徐茂：（急忙）求蒋老板千万行好了！（卑微）这丫头命苦，但凡还有一点活路，咱们都不能来叨扰您不是？如今，不敢有旁的心思，只盼着爷几个眼下赏她口饭吃，将来……【说不下去，叹口气】
徐茂：（凄凉，无奈）将来，生死有命罢。
【视角拉入屋内】
徐茂：（悲怆）蒋老板，咱们给您磕头了。【跪】
徐茂：【拉扯】（小声）来，跪下。【僵持】
班主：（拿腔拿调）哎呦！您可别介啊。【（何师傅）上前扶起】
班主：【放下茶杯】（闲闲地）不是蒋某人心狠，但您要晓得，我这坤班本就上不得大台面，这如今世道又乱，添一碗饭，就得添一吊银钱。
徐茂：这个咱们懂的！【摸索出一袋钱】（对孩子，小声）筠儿，把手伸出来。【褪下玉镯】【上前一步】
徐茂：（讨好）往后丫头跟了您，从前的东西自然是用不上的。这些个银元，还有这对芙蓉镯子，烦蒋老板受累收着，我替这丫头谢您好了！
【掂钱袋，银元撞击声。吹气，互敲玉镯，清鸣声。】
班主：（满意，鼻音）嗯……
何师傅：（威严）叫什么名儿？
【停顿一秒，衣料摩擦，微小的脚步趔趄表拉拽】
徐茂：（紧张）师傅问你话呢！
徐衍筠：【扯回衣袖】（冷清）徐，衍筠。
班主：（略讥讽）呦，您这名儿到是雅气。
【站起，踱步】
班主：（端着）既然徐先生想把人往我的地界送，那就姑且听我说道几句。【徐茂：（赔笑）诶，您请说……】您这闺女留在我这儿，不能签关书，那得签卖身契。这人哪，算不得如意班的学徒，将来要是人前显贵了，那是她自个儿福气好。万一给人查出点什么，蒋某人我也一概不知。【顿步】还有，咱们这院儿小，往后的走动还是免了罢。若漏了信儿，这丫头头一个得折进去。您老有数了么？
徐茂：（勉强）有数，有数……
【视角拉回屋外】
班主：【隐约】得嘞，何师傅，先带她去压个手印儿……【脚步（两人，朝里屋）】
【停顿一秒，跑开】

第二幕：

【深秋午夜屋外，夜风过树悉索声】
【缓慢的脚步踩落叶，几步后蹲下，拾起】
徐衍筠：（低声）榈庭多落叶，慨然知已秋……到是应景的很。
【远声，木质门吱呀从内被推开，脚步靠近】
春儿：（吓，小声抽气）【脚步停】
【停顿】
春儿：徐衍筠？
【（衍筠）转身。停顿一秒】
春儿：（口齿不灵）你……你叫我春儿吧。
【靠近两步】
春儿：你怎么不说话？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在这儿……（压小声，小心）是不是想你爹了？
徐衍筠：（冷冷）我没有爹了。
春儿：（惊讶）今儿送你来那个……【被打断】
徐衍筠：【截住】那不是我爹。我爹若还在，没他说话的分量。
春儿：（想到什么）我知道了，你定是个落了难的大家闺秀，就跟戏折子里面唱的一样，（念唱，声音稍高）“想当年我也曾绮装衣锦， 到今朝只落得破衣旧裙。”对不对？
何师傅：【屋内】（粗声，沙哑）哪个在外头？！
春儿：【捂嘴】（惊）嘘！【两人蹲下】
【推门，（何师傅）出】
春儿：（猫叫）喵~~
何师傅：（嘀咕）个儿养的瞎猫子，大半夜吵吵人，早晚给你们一窝端喽……
【撒尿，回】

春儿：呼！险些被发现了。师傅最忌晚上不安席，要是给他瞧见，咱俩都得遭殃！衍筠，不能再闹大声了。
徐衍筠：【站起】（忍无可忍）你少说两句，便什么声儿都没了。
春儿：【跟着站起】（不好意思，讪笑）那咱们不说了，你跟我回去睡吧。
徐衍筠：我不回去。
春儿：天儿这么冷，你不回去作甚？
徐衍筠：不用你管。
【远声，围墙外衣料摩擦】
舒锦：【远】（低声）衍筠……衍筠！
【急忙转身，小跑（渐远，踩树叶），骤然停步】
徐衍筠：【远】（感慨万千）舒锦……（停顿，又忍不住慰笑）
春儿：【内心】好厉害，竟把冰窟窿似的徐衍筠逗笑了……
【镜头推给围墙边】
舒锦：（略喘，高兴）可算没看差，白天我不敢跟太紧，还怕走了眼。
徐衍筠：（板起脸，故意）白天不知谨慎，漏夜还往出跑，你这闯祸精，胆子越来越大了。
舒锦：【衣料摩擦表撑了撑】我就是惦记你。自打我回来，你就一副受什么罪都往肚里咽的模样。如今你爹去了，家也没了，独你一人沦落在这儿，我怎么能放心。
徐衍筠：（缓色）左右我还有口饭吃，你不必挂心。（正色）我爹，是为复兴大清而牺牲，他老人家走得壮烈，我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意。倒是你，这程子你阿玛身在囹圄，盯着你家的眼睛不知有多少双，你才真要当心点。
舒锦：（正气）哼，依我看阿玛早些辞官才好。我以为此次回来能为朝廷慷慨沙场，谁知如今马背上的旗人不拿枪杆子杀敌人，却拿笔杆子杀自己人。【撑起，坐在墙头】古人云，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现下他这协领当的可算是得没意思透了，宫里那老妖婆同万岁爷斗法，到叫八旗挨个地遭殃……
徐衍筠：【打断】（提醒）舒锦。
舒锦：呀，怎的还有个人？
春儿：【走近几步】（不知所措）我……
徐衍筠：不打紧，她是戏班子里面的。
舒锦：噢。内丫头，你叫什么名儿？
春儿：春……春儿。
舒锦：春儿，我瞧你生得伶俐，往后衍筠可要托你照顾着些。
春儿：（逞强）我是师姐，自然要护着她！
舒锦：（笑）那就好了，春儿师姐，我这厢先谢过你了。
春儿：你、你又是谁？
舒锦：我叫舒锦。今夜的事，别跟旁的人提起。下次我给你带糖葫芦吃。
春儿：真的？
徐衍筠：好了，现下说话不方便，舒锦，你快些回去吧。
舒锦：嗯。
徐衍筠：等等……【伸手】这红叶你拿着，若有什么情报，就在叶子上联系，你丢进来，我打扫时自然能瞧见。
【伸手接过】
舒锦：衍筠，我记着了……你保重。
徐衍筠：（哽在喉）……快走吧。
【墙外跳下落地，脚步声远去，风过树叶声拉长拉远】

第三幕：

【晨，屋内】
【整齐的背戏文声，脚步靠近】
大师姐：春儿，来。
【脚步，走出屋】
春儿：什么事儿啊，大师姐？
大师姐：（笑）师姐有个好差事给你。咱们的水粉啊快见底儿了，班主要我着人去添置，我晓得你总嫌闷，就把这便宜给你讨来了，怎么样？【递钱袋】
春儿：（惊喜）真的？【接过】那我这便去！谢谢师姐！【跑】
大师姐：【身后】（笑）可别逛野了。

【推门，关门，院外。有行人，包车推拉声】
【突然被拉住】
春儿：（惊呼）【被捂嘴截住】【靠墙】
舒锦：（高兴）是我。【松手】
春儿：（惊讶）舒锦！……哥哥。
舒锦：（笑）小丫头记性不错，你这慌里慌张地，要去哪儿啊？
春儿：【内心】（痴）他可真好看……
舒锦：瞅什么呢？眼睛都直了，问你话也不答。
春儿：（如梦初醒）哦……我要去购置水粉。
舒锦：衍筠呢？
春儿：衍筠在院儿里，帮着师母晾衣服呢。
舒锦：（微不悦）她在你们这儿就做这些？
春儿：嗯……也不全是，师傅也教她唱戏，但是她开蒙晚，跟不得旁人一起上早课。
舒锦：那能不能叫衍筠跟你一道出来？
春儿：那不成，她来的时候不长，班主不会给准的。
舒锦：（叹）看来今儿个是见不上了，（笑）还好遇到你，也算没白跑一趟。走，我带你吃糖葫芦去。
春儿：啊？
舒锦：哎呀，走吧！包管不耽搁你。

【过场，热闹集市，注意添加一些时代特有音效】
【远声】路人母亲：（训斥）让你躲着洋鬼子，你偏不听！下次娘不管你了，看那些个洋鬼子抓你不抓！
路人小孩：（抽搭）
【脚步靠近】
舒锦：看什么呢。【伸手递过】（示意声）
春儿：（回神）啊，没看什么……（高兴）呀，糖葫芦！【接过】舒锦哥哥，谢谢你。
舒锦：（笑）走吧，你们的水粉打哪儿购置？
春儿：【咀嚼】（含糊）前面那胡同穿过去就是了。【脆壳被咬开】
舒锦：（笑）瞧你吃的，糖浆汁子都流下来了。【掏手帕，擦】
春儿：（赧然）师傅平日不准我们吃这些，怕坏了嗓子。
舒锦：胡说，哪有吃糖会坏了嗓子的，眼下我听着你的声音，分明是更亮了。对了，你是唱什么的？
春儿：我……我工青衣，师傅说我扮不来花旦的娇俏，又少了生角的俊朗，独青衣还能有些神韵。（顿，笑）不过我想啊，衍筠生的那么漂亮，她若扮了青衣，肯定比我强……

【身后骚乱】
{背景——洋人甲：Go away！【马蹄呼啸】}
舒锦：（紧急）当心！【拉拽】{春儿：（惊呼）}
【两人拥抱，凌乱的脚步放缓，bgm经典心动音效。场景声拉小，两人紧张呼吸声拉大。】
【保持两秒】
舒锦：（似被蛊惑）你……【对白声较大，人物被自己的声音拉回正常场景，马蹄声远】（有所意识，尴尬发声）【放手，退一步】
春儿：（轻声，痛呼）
舒锦：【扶住】（紧张）你怎么了？
春儿：（羞怯，低声）像是，扭到了……
舒锦：扭到脚了？我瞧瞧。
春儿：【退】不……不用了。不打紧的。（用力不当，轻呼）
舒锦：【扶】你别用力了！来……【顺势扶着蹲下，察看伤情】你靠着我，我帮你看看，若是按得痛了你就喊出来。【揉】
舒锦：（闲话，生气）这些个西洋败类，搅得京越发的不安生了！
春儿：（小心翼翼）舒锦哥哥，衍筠说，你小时候在西洋读过书。洋人……都是这样的吗？（抽痛声）
舒锦：西洋的学生到知些礼数，不像他们这么跋扈。只是这些蝗虫似的洋鬼子，在那些学生的心目中却是大将军，大英雄。
春儿：（停顿）后来，你为何不继续念书，却回来了？
舒锦：那自然是为上阵杀敌，报效朝廷，好挫一挫洋鬼子的气焰！【转身半蹲】成了，你扭得不轻，好在没伤到筋骨。来，上来，我背你。
春儿：啊？
舒锦：上来呀。手给我。
【背，走】
舒锦：我送你回去，这两天儿别下地了，你们戏班子里有药酒吗？
春儿：（紧张）舒锦哥哥……还要买水粉的。
舒锦：（斥）都伤成这样了，还买什么买。
春儿：（小心翼翼）要买的……要么，你放我下来吧，我自个儿还能走。【挣动】
舒锦：别动。（顿，叹）行了，我背你去就是了。

【几步后】
春儿：（微不安）舒锦哥哥，这些在京城的西洋人……是不是都很厉害？
舒锦：（好笑）厉害的没见过，仗势欺人的却见过不少。不过一群蛇鼠之辈，如今朝廷忍得他们一时，总有一日要加倍讨回来。
春儿：若真的打起来，朝廷……能将他们赶走吗？
舒锦：（坚定）自然是能的！大清国有的是忠臣良将，比如说我阿玛，这区区宵小，何以言勇？（自信）将来阿玛归老，我便接下他的长枪铁甲，等我老了，再交托给我的儿子，祖祖辈辈守一脉江山，看谁还胆敢觊觎我大清！（开朗）我呀，早就盼着快点打起来，让洋鬼子瞧瞧我们的厉害！
春儿：（单纯，认真）舒锦哥哥，你盼着快些打仗，可是，我心里却是不愿意的。我不懂你说的道理，只是觉得班主把银元给洋人，洋人便保护我们，太太平平的，也没什么不好。（略惆怅）戏折子里面都演，打仗就会流血，就会死人。将士们上阵杀敌，是为了合家团圆，可人死了，还怎么回家呢。（担忧）舒锦哥哥，你的阿玛是英雄，将来你也是大英雄，英雄都要打好多的仗，所以我更怕你会流血，会……会回不了家。
舒锦：（大笑）傻春儿，戏里面的大英雄能率八方诸侯，所向披靡。你说我将来是大英雄，那我又怎会流血战败呢。
春儿：在我们眼中，你自然是大英雄，可你方才说过，那些西洋兵在他们的百姓眼中，也是顶英雄的人物。两个英雄对上了，那该怎么办呢？戏里面却是没个准儿了……
舒锦：（顿，心念微动）我与衍筠聊起这些来，都是家国大义，你说的这些，我却还真没想过。春儿，你可当真是跟衍筠……（低）不大一样。
春儿：【内心】（委屈）我跟她，自然是不一样的。我只是个粗丫头，哪里有什么见识呢……

【几秒后】
春儿：【内心】（感慨）这胡同，要是再长些，就好了。【渐隐，脚步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