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的庭院
一向都在这里闪烁——在父亲的庭院,
在我回来的夜——那些星星,在我的头顶
发着微光,照耀我。父亲和我说起
他曾闯荡在关东的两年,煤窑、饥荒和
自足,“外边就是那么回事,要是
不对付就回,冬暖夏凉,夜里这山上的
星光,抓住你……”我下意识伸了一下手,
却突然想起我的父亲从未提到过绝望,
想起披星戴月这个老掉牙的词,他抑或
缘此而背驼。在山里意味着什么?
从来就是山呼应着月,从来就是星在星河
里照亮着——人的明澈就是安宁而居?
我的困惑不在于我是另一个人,在这之外,
在过多的社会漩涡里,我必须用我的
一生辨认人的面孔。为了安宁,必须省略
去过程;为了行走,必须为另一些人让路
——自然在悲叹我。我知道,我的苦
已然迥异于父亲的苦。在他的苦里透彻地
摆着简单、干净——这是他一生的星河,
光泽源于本质。仅几米的门外,公路
通向遥远,通向我生活的城、繁华、纷争
——我不愿说到这些波澜,让你也不安。
但我不许绝望——这里的星光已告诫过我,
还原不了自我也许不是过错。路要延续,
走下去等同于星月叙事。我的星月在我的
身体里。“一个人就是一条充沛的河。”
这普通话不是一般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