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集：关******

第248集：关云长水淹七军

宝贝儿，欢迎收听“凯叔·三国演义”，第二百四十八集《关云长水淹七军》。

到樊城之后，于禁只给了庞德一次机会，让他与关羽大战一场。随后，他移七军，转过山口，驻扎在樊城以北十里处的罾口川，依山下寨。

也就是从那天起，雨一连下了半个多月，淅淅沥沥没有停过。

这天中午，于禁冒雨登上一座山包。

在山顶之上有一座帐篷，一杆红旗和三个士兵。看到于禁上来，三个士兵都从帐篷里走出来，立在小雨之中。

“大将军，现在开始嘛？”

“开始！”

“得令！开始——！”

第一个士兵传达完指令，第二个士兵立刻吹响了猎号，第三个士兵则拔出了插在地上的旗帜，转身向北挥动起来。

北边是一大片波浪般连绵起伏的山包，每座山顶之上都可看到一座帐篷和一杆红旗。

当信号一起，传令兵的身影立刻出现在一座座山顶，猎号依次吹响，红旗依次摇动。

而驻扎在山脚下的将士们全都从帐篷中奔出，迅速在雨中集结。从于禁所在的山脚开始，集结成阵的队列犹如黑色的钢铁洪流，依着山势，蜿蜒曲折，连成一片。

从发布命令到集结完毕，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于禁很是满意。

“收兵。”

“得令！收兵——！”

这次，猎号吹响两声，吹一声的意思是准备战斗，吹两声的意思代表安全，收兵回营。

红旗依次插回原处。

山脚下浑身湿透的士兵也各自回到帐篷之中躲雨。

这样的例行集结，每天至少会有一次，有时甚至两次、三次，于禁一天都不敢放松。他驻扎的这个罾口川地势崎岖，大军虽依着山势在山脚扎营，连成绵长的一片，但是山包阻碍了信息的传递。

这罾口川实在算不得是扎营的好地方。它就像是张被撑开的渔网，四面都是高山峭壁，中间地势低洼，全是起伏的小山，出口有两个，一个在西南直通樊城，一个在正北指向中原腹地。

如果关羽率军来攻，这个西南谷口是唯一的入口，于禁亲自把守这西南口，又在每座山包上设置了传令兵，只要关羽一出现，谷中的大军就能迅速集结战斗。

一切看上去万无一失，但于禁每次一想到自己驻扎在渔网之中，还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于禁甩了甩头，甩掉了些在脸上爬来爬去的雨水，下山了。

路面泥泞不堪，不一会儿鞋底便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几乎迈不动脚。

幸好，马已经等在山下。

于禁在路边的大石头上蹭了蹭脚，然后爬上马背，略微松了口气。

接下来整个半天，于禁要去巡营。集结演练和巡营，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

大军驻扎得松松散散，又遭遇阴雨，难免士兵不会心生怨气。这种紧要关头，为将者的第一要务便是保持军心稳定，而要稳定军心，每天亲自去巡营，走到士兵中间去，这就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从前往后，于禁依次走过去，一路情形都算不错，各处都井井有条。

直到……直到走到最北边，在大军的尾巴上，一阵热闹喧嚣，让于禁皱起了眉头。

只见一群人吵吵嚷嚷，有的拆帐篷，有的运武器，有的搬粮草，有一个人背对于禁站着，正在指挥，不断地嚷着“快点，快点”。

听那声音，于禁就已经认出他来，于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瞧那人光着膀子，裤脚挽得老高，赤脚站在积水里，哪里还有半分将军的样子，倒像是个摸鱼的。

“庞令明，庞令明！你干什么呢？”

那人转身，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跑过来。

“哈，大将军来了。回大将军的话，我呀，拆营呢。”

“谁的命令？拆什么营？”

“我的命令啊。这营地都扎在水里，谁不难受啊？再说了，这罾口川的地势比樊城低上许多，洪水一来，岂不全淹了！我叫他们往山上移。”

“胡闹！这是战时！擅动营帐，有违军规！”

“哈哈哈……于将军不说，我倒是忘了！现在是战时，是吧？我还以为早退兵了呢！魏王有令，命你我来救樊城。将军是魏王亲封的征南将军，我庞德也是魏王亲封的征西都先锋，敢问将军，我若有话，当问不当问？”

于禁先是被庞德气得够呛，但转念一想，这庞德不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他于禁对庞德也从来没有好感，两人算是扯平。不过他们既然一个是主帅，一个是先锋，总是别扭着，也不是办法。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得好。

“好，有话令明但说无妨。”

“于将军坚持以守为攻，拖到关羽退兵，可是要守，也得守在樊城前面，哪有躲在樊城屁股后面的道理啊！敢问将军，我们到底是来救樊城的，还是让樊城替咱们挡箭的？”

“我们守在樊城后面，而不是前面。因为这里是樊城通向中原的生命线。只要守住这条生命线，援军粮草就能源源不断地运来。如果关羽攻樊城，我们左右两边出击，绕过樊城，夹击关羽大军。如果关羽来攻我大寨，我们只需守住西南入口，便可以一夫当关，以逸待劳。我如此扎营，有何不妥？”

“不妥！一味退守，只能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只有攻守兼备，方为正道。我想请命，趁关羽箭伤未愈，今夜劫营，定斩关云长于马下。”

“你！”

于禁刚聊两句，就聊不下去了。这西凉莽夫庞令明满脑子都是杀杀杀，跟他说话，简直就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庞令明，听令！”

“在！”

“你啊，想到哪扎营就到哪扎营，地上山上悉听尊便！你就是扎到天上去,我也不管！只有一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出战！”

说完，于禁拨马转身，懒得再说一句。

要说救樊城，于禁胸有成竹。他担心的唯一变数就是这个庞德，他既怕庞德因为旧主马超投降刘备的关系，而去投降了关羽；又怕庞德一味要证明自己，而去找关羽拼命，打乱了自己的全盘计划。

所以，于禁将庞德安排在大军的最末尾，他庞德再不服气，顶多也就只能换个山头扎寨，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大不了，我把先锋官当殿后军用。

于禁回到自己大帐的时候，天色已晚，他草草扒了一口饭，喝了口水，又唤来士兵询问汉江水位变化。

“禀将军，汉江没什么变化。这几日啊，雨下得更小了，与昨日比水位不见上涨，反而下降了不少。”

“好，不要大意，日夜不停派人监看。”

“得令！”

虽然雨下个不停，雨量却也不大。于禁并不真的担心汉水决堤，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日夜派人监看汉水水位。

忙完这最后一件事儿，精疲力竭的于禁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猎号声是在凌晨响起。

前一刻于禁还在做梦，下一刻他猛地坐起。

他侧耳细听，是一声呢？还是两声呢？

不是一声，也不是两声，而是一长串！猎号声一声紧似一声，一声大过一声，杂乱无章，充满了恐惧，充满了绝望。

“来人，发生了何事？”

于禁伸脚下地，他的脚扑通一声，浸在了水里。冰凉！

哪里来的水？！于禁胡乱穿上铠甲，跑出帐外，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水从脚踝漫过了膝盖，天际一个闷雷炸响，伴随着一道闪电，于禁看到树木疯狂地摇摆，山土消减，巨石翻飞，泥土滑落，那苍白的大水，似张牙舞爪的怪兽向他咆哮而来。

“决堤啦！将军快上山啊，汉江决堤啦！”

“粮草！不能没有粮草！副将，副将，传我将令，前三路军转移粮草，后三路军转移马匹，快，要快呀！”

“将军，来不及了，快，上山！我们只能上山啦！”

说话间，水已经涨到了腰部，副将冲将过来，拉着于禁就往山上跑。

所有人都在逃命，他们惊恐，哀嚎，跌倒，又爬起来，再次跌倒，落水无数……

幸好每座山包上都有令骑兵留守，他们点燃火把，给山下的将士照亮了通往山上的路。

一夜混乱。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微光慢慢铺陈大地，绵绵不断的雨也停了下来。

一片黄色的汪洋，充斥着整个罾口川。于禁站在山上，看到山下的水里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树枝、浮木横行，散架的营帐，做饭的锅灶，士兵的衣服，鞋子，盔甲的碎片……战马在水中无力的挣扎，嘶鸣声间有间无，直到哀嚎着，慢慢地沉下。

还有更多的将士在水中挣扎，他们抱着浮木极力地往山包处游。

于禁仰天长叹。

关羽没来，洪水先来，七军精锐，一片溃散。

“昨日傍晚，汉江水位还是正常的，怎么一夜之间决堤啦？啊？！夜里，雨下大啦？”

“回将军话，昨夜并无大雨，一直是小雨。”

于禁心里一沉，不是天灾，那便是——人祸。

“将军，船！有船！我们有救了！”

一个士兵突然叫喊起来，手指着樊城方向，于禁望去，数十艘斗舰正向他们驶来。

曹仁在樊城并无水军啊，襄阳城失守，连襄阳水军也一起丢了呀。

那，来者何人？

那船舰之上高高飘扬的红色大旗，赫然表明来者身份——那是大大的一个“关”字。

好了，宝贝儿，今天的“凯叔·三国演义”就讲到这儿。

于禁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在他以为最不会出问题的地方出了问题，汉水决堤，不是天灾而是人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听凯叔下集接着讲。

提出今天的问题：怎么救樊城，于禁和庞德各有各的主意，一个倾向于守，一个倾向于攻。那你认为谁的主意更好呢？为什么呢？可以在留言里告诉凯叔，也和全国的小伙伴一起切磋。咱们留言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