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幻之风——萱草嘎代才让诗歌体小说《寂静之声》(五)

变幻之风——萱草嘎代才让诗歌体小说《寂静之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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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幻之风

(诗文/萱草

变幻之风

不期然
又听到这首熟悉的旋律
变幻风的翅膀
迎接着什么
是命运的无常
还是来自天空的呼唤

当我摸着一片黑的时候
从孤寂的街头走过
孤寂地买下班德瑞的这张天碟
在空荡荡的屋里整晚整晚地放

从没等待奇迹
夜像一朵一朵的花一一绽放
而我等待的是什么

风变幻着
五颜六色
寻找快乐的方向
像一叶叶翅膀
张开又闭合
闭合又张开
扇动希求的光芒
那光芒投下阴影
遮住我
保护我
贴抚我
将我包裹

我便是那风中零落的百合
我便是风的去处

最后一个离开

妇人背篓里一双怯怯的目光灼痛我
那一颗怯怯的小心觉察人世

铺开洁白的纸,掌一盏温柔的灯
写吧,写尽这即将熄灭的一生

我只想,在我还能想的时候
不因洪水而肆虐,不因秋花而凄惶
如果它们一定要那样

我将不是最先被遗忘者
但必将最后一个离开

(自救,觉醒。。。)



我看见你走进我的房间

我刚从镜前转身
你就站在我的左边
手握紧一个夜晚
你说你掌握我的未来
我可以跟着你飞
趁孩子睡熟的时刻
趁她还在梦乡里找她的春天
我真的要跟随你走了

现在你就在我的房间
不是站在寒风中,或马路边
衣袂飘扬,你的思想停在这一瞬间
我转身一抬头就逢着你
你身上有海洋和高山的气息
你伸出手,你的手就在我的手里

我终于是要飞的人了
你何时,从哪里来,我都不想
你黑色的眼睛跟我的无异
我甚至还没发觉它是黑色的
因为我已经在你的怀里飞了起来
你继续说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就像此刻,你走进我的房间
从四千三百年前唐尧的古墓中走来





世界上没有落在水中的月亮

我们总不忍心,告诉我们的孩子
那天上的月亮和水中的月亮

我将自己小时候的月亮
摘下来递给孩子

其实有没有月亮不重要
水中的月亮其实是我们的心
当心还没学会哭泣,月亮是透明的
当岁月日渐灰蒙她消失了光亮

告诉孩子,还是隐瞒
只有大自然可以安然无恙

我们难道真的不能,也难以置信
我们贫穷的心一直在天上张望

一定有一种生活是健康的

它就像健壮的小芽
它就像雨后的笋蕉
刷刷钻出喷香的土壤
一棵蹦蹦跳跳的小树苗
激动地写下第一篇日记

那才是健康的生活吗
现在我病入膏肓,我夜以继日
那才是真正的生活吗
如今我呼吸细菌,浑然不觉

可在一个瞬间我看见了
你,我,他,你们,我们,他们
请大家聚拢过来听我说一句
我因又一次激动而忍不住咳嗽

一定有一种生活,请一定
请大家快去找它回来
请马上将我们带到那些清水的村庄
请将黑眼睛的孩子们都搂进怀里
请将我们的良知从垃圾堆里捡回来

相会

我跟在你身后
你回过头对我微笑
我的右手是你的左手
你的左手是我的一首诗歌
我站在你的影子里微笑
你笑掉一颗花白的牙

六十年终于过去
你笑我还是没有憔悴
我笑你疯疯癫癫还是呼酒买醉
草原是什么,草原是我头顶的阳光
沙漠是什么,沙漠是你额头的荒凉

我继续跟着你走
像这些年那样,走得曲折而有力
你随手递给我一根拐杖
我仔细一看
原来是你的一根腿骨
这些年你一直站在我的背后
所以我一直没跌倒






梦见桃花

桃花是一个人
他今夜从黄河的上游赶奔下游
黄河水浪潮滔天
桃花想起乡亲

江南瓷器的主人
烧制暖暖一壶春色
沉淀着三潭和三塔
主人的茶香惊动黄河对岸的桃花
三百里行程一瞬
再有三千里还是低眉信手间
桃花带来天上之水和良辰美景
这一壶春色耽误了

缺失头盖的人头骨

如果我有幸成为其中一员
那些被发现的缺失头盖的人头骨
你一定是古代一名将军或者君王
宠信同样倾国倾城的我

我热爱的一草一木是你眼中钉
城中百姓被你欺负
为了一场毫不迟疑的杀戮
我挺身而出

或许,你是一向宽厚仁慈的
在失守的火光中,你难过而自戕
霸王别姬的故事并不新鲜
我最后还是选择跟亲人们站在一起

这些全都是书里的,言归正传吧
在绝对和平的世界里呼吸
你跟我只隔着一块透明的液晶
你正慢慢地,慢慢地,剥去我的头盖骨

(重生。。。)



在春天,我的生活是做梦

在春天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做梦
无论睡在香榻上,还是躺在草垛里
我选自己最喜欢的姿势做梦
我挑最想梦见的人出现
我们轻轻一触,古老的电流穿过
胜过人间多少春秋

在春天我不必做更多
梦已将我们隔阂
我纯洁地接受梦中的结局
纯洁地被俘虏
纯洁地被欺骗
纯洁地变得一无所有

在春天我豁然开朗
忽而披挂毛皮的武装
忽而袒露白莲般的臂膀
在春天我放声歌唱
梦中阡陌纵横,疆土广大
你可愿做这里的帝王




驯鹿

我可以听
听风从北部转移到南部,
我伸向夜的手,我的脸颊
微微发烫

现在开始自言自语
这令隔壁的女人羡煞
我翻转一块梦,搭了几间房
我在外面放哨
我的宠物住里面

我的去处不限于天水和甘南
勤劳的人们,睡熟着
我绕羲皇女娲庙一直跑
一不小心跑出了地球

我转身,还是回到最柔弱的角落
隔壁的女人梦中突然抓住我
表情很像一只驯鹿
我狠狠心,在她耳边吹了口春风
我变成了驯鹿
从此以奔跑代替睡眠

(爱情。。。)



两只鸟儿

芳心已碎,芳心已碎
芳心已碎,芳心已碎

两只鸟儿齐飞,
花儿颤栗,花儿很美满
把花儿的心拿走,花儿更美满

来吧,破碎的芳心,破碎的花朵
鸟儿啊,要你一根羽毛,你的锋利的嘴
给花儿一丝抚慰,给花儿一丝抚慰


在东山顶上

什么吸引你
你驻足东山顶
群群白鸟是你的子民
你裙衣飘飘,白色
耀眼的星辰
东山盛开雪莲
雪莲的唇,娇柔着
就绽开了你

从东山顶
眺望,你的海
一片雪白的禁地
你的将军,日夜守护
海啊
别撩开你的衣襟
还有,白色的浪花
我很怪罪她

快别对我神情地凝望
我惧怕
白鸟们,围绕着
雪白的崖床
或许,我们都有一座
自己的东山
它,荒无人烟
暗自啜泣




夜莺

夜莺是什么鸟。


她不会出现在清晨,
她永远,在夜晚歌唱

为何我们的夜晚那么长
为何白昼那样短
只有夜莺知道

没有一只夜莺会飞翔
月光,是她的涵义

夜莺是什么鸟

我的夜莺何时飞翔


让我们相爱

一个羞涩的诗人,写出
他羞涩的诗行
他总是让人弄不懂

我反复阅读他的诗句
反复问自己,如果此刻他也醒了

雨水格外多的季节
诗歌也活泼着,像这个沉默的人
拥有无限风暴的人

如此的相爱有些落俗,但
清新也是有的,我的厚外套略有些紧
我确实有些紧张

我们继续写诗歌吧,把你的姑娘
写进来,把你的羞涩传染给我
只有羞涩的爱情
才是相爱



他说他不知道选择哪一块乌云

他很坦率,也很真诚
他和他的乌云相互捉迷藏数多年
现在,他心爱的乌云又来了
他要浮现一些微笑,他还要送自己
更多的礼物,我的小乌云
你长得分外迷人了

我们和解吧,我们去爬山
我们一起找回那些可爱的梦幻吧
小乌云,青丝般的小乌云
修长无辜的小乌云,现在可以
稍稍轻松些了吧,只消
把你那乌云般的长发披散下来
别惊吓树上的云雀,它们正与乌鸦们游戏
现在你可以唱歌了只要你愿意
我最无辜最亲密的小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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