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墙纸：第八章

我从未感觉如此之好！晚上我没怎么睡，因为观察墙纸的变化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但白天我睡得很饱。

白天的时光是烦人和令人费解的。

总是有新的嫩芽从蘑菇上长出来，充满了新的黄色。我数不过来，即便我很认真地试过。

那墙纸的黄色太奇怪了！它让我记起所有曾见过的黄色物体——不是漂亮的那些，比如小黄花，而是老的难闻的糟糕的黄色物体。

但是那墙纸还有别的东西——气味！我们第一次进入房间就闻到了，只是那时空气流通，阳光充足，所以不明显。我们刚度过一个星期的雨雾天气，现在不管窗户是开着关着，气味都在。

它蔓延到整座房子。

我发现它在餐厅上方盘旋，潜伏在客厅，隐藏在走廊，躺在楼梯上等我。

它进入我的头发。

即使在我骑马的时候，若我突然转头，会惊讶地发现那气味还在！

很少见的气味！我已经花了很长时间试着分析它，想着它像什么味道。

它不算难闻——刚开始的时候很温和，但很明显，是我遇到的最持久的气味。

在这样的潮湿天气里它很可怕，晚上醒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它悬浮在我身上。

一开始它打扰到我。我真有想过烧掉这座房子，来抓住这个气味。

但现在我习惯了它。我唯一可以想得到和它相像的东西是墙纸的颜色！一种黄色的气味！

这墙上有一个很有趣的记号，在下方，接近踢脚线的位置。一个绕着房间的条纹。它是在除了床之外的每一件家具后面，一条长长的、笔直的、均匀的污迹，好像被反复擦过很多次。

我想知道它是怎么被弄出来的，谁弄的，为什么弄它。一圈一圈又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它让我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