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万部老人机被远程控制扣费 “欺老”产业链如何斩断

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老人机”功能简单，不能上网购物、玩游戏，只能打电话、收短信，使用起来也相对安全。果真如此吗？江苏常州检察机关近期披露了这样一起案件：当地不少老人机没有开通任何手机增值业务却被自动订购增值服务，每月秘密扣取资费。而初步统计显示，全国竟有98万部手机遭遇莫名扣费情况，金额高达500多万元。

警方接到报案后调查发现，这些老人机均被不法分子通过一款代码远程控制了。最终，犯罪嫌疑人欧阳某某等人被以盗窃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5年8个月到12年不等，并处罚金5万元到30万元不等。

怎样在治理上下功夫，坚决斩断“欺老”产业链？总台记者就此采访了案件承办法官、检察官。

2023年2月，江苏省常州市公安局金坛分局接到多名老人及其家属报案，称在当地营业厅购买的老年人手机，在没有开通任何手机增值业务的情况下，每个月却额外产生6到10元不等的扣费，怀疑是手机中了病毒。

受害人家属姚先生：大概充值了100元，我母亲电话打不通了，我又去给她充了100元。我说这个话费可能有点不对，老人机就是接电话，又不打电话，打电话都是用视频电话。

接警后，常州市公安局金坛分局立即对相关数据进行分析追踪，发现仅金坛区就有50多部老人机被人非法远程控制，“自动订购”了增值业务，而这些手机的网络数据都指向一台架设在深圳的服务器。

警方随即赶赴深圳，将服务器控制人欧阳某某等人抓获，并第一时间提取服务器数据，将服务器关闭。随着调查的深入，警方发现全国竟有98万部手机，存在非机主本人订购额外增值业务的情况，涉案金额高达565万元。这是如何实现的呢？常州市金坛区人民检察院员额检察官刘思亲介绍，犯罪嫌疑人欧阳某某在网上购买了一款手机增值服务代码，只要将这套代码植入功能机中，再通过服务器远程发出指令，就可以偷偷扣取用户话费。

常州市金坛区人民检察院员额检察官 刘思亲：犯罪嫌疑人交代，他原本从事手机增值服务代理业务。2018年的时候，他在网上购买了一款手机增值服务代码。这套代码可以通过功能机中的游戏变现，像‘推箱子’‘贪吃蛇’这样的小游戏，玩到一定关卡后，都要用户确认购买后面的关卡才能继续玩。然而，犯罪嫌疑人却发现了这套代码的另一个“赚钱”途径，只要将其植入功能机中，再通过服务器远程发出指令，就能无需用户确认，偷偷扣取用户话费。

欧阳某某口中的功能机，正是主要面向老年人群体的“老人机”。这种手机屏幕大、字体大，操作简单，但由于没有便捷的二维码扫码支付功能，只能通过短信订购扣话费的方式进行支付。这也正是犯罪分子盯上老人机的原因所在。

2019年10月，欧阳某某结识了某科技公司专门从事手机主板开发的负责人熊某，于是，他利用这一机会，通过熊某将增值服务代码写入老人机的主板中。这些被篡改的老人机最终流入市场，成为欧阳某某等人非法获利的工具。

常州市金坛区人民法院员额法官 顾三味：2020年间，被告人欧阳某某为扣取功能机机主的话费，将写有恶意扣费功能的代码提供给熊某，由熊某将该恶意代码写入功能机主板并交给生产厂商，使得大量带有恶意扣费程序的功能手机流入市场。

尝到甜头的欧阳某某并不满足，在2021年8月又找到旧友毛某。刘思亲介绍，毛某是一家经营手机增值服务代理及手机软件、游戏小程序开发的网络公司负责人，手中掌握着丰富的代理商资源。

常州市金坛区人民检察院员额检察官 刘思亲：两人密谋由毛某负责联系代理商，并提供服务短信、语音电话的服务通道号码、控制指令等关键参数给欧阳某某。欧阳某某则利用这些参数，通过服务器后台向功能机发出指令，暗中扣取话费。再由毛某公司的合伙人蒋某对接增值业务代理商收取违法所得，并制作成账单与被告人欧阳某某按照约定比例进行分成。

2023年2月9日，欧阳某某、熊某等人因涉嫌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被常州市公安局金坛分局刑事拘留，欧阳某某等人因涉嫌盗窃罪被金坛区检察院批准逮捕并提起公诉。金坛区人民法院对该犯罪团伙依法判决后，被告人不服提出上诉。近日，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友情提示

在此提醒老年朋友，使用手机时不要随意点击不明号码发出的链接，及时关注话费扣取明细。对扣取话费情况产生疑虑的，要及时和运营商沟通，避免手机话费被无故扣取。

同时，请谨慎将银行卡与身份证、社交账户等个人信息绑定。在绑定的银行卡账户里不要存入太多金额，及时注销不常用的信用卡、手机卡。遇到不了解的事情及时与子女、亲友沟通，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情况，要及时报警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