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 何建生非礼姜萌萌

                                       第八集 何建生非礼姜萌萌

       凡尘回到办公室就忙着处理一些杂物。之后有编辑找他，说有一个重要专题片需要他亲自过目，他就到播出部去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凡尘从播音部出来时，正好看见何剑生猛然从新闻播音室钻出来，仓皇地往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擦拭着脸上的血。凡尘心里一沉，肯定是出事儿了，不然何剑生脸上怎么会有血？凡尘马上进了新闻播音室。江萌萌刚刚把裙子整理好，头发还有点儿乱蓬蓬的，见凡尘来了，惊慌地抬起头，傻乎乎地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凡尘说，刚才我看见何劲生跑出去了，脸上有血，怎么回事儿啊？姜嬷嬷说他，他非理我。樊晨觉得非礼这个词的意思太模糊了，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他想问清到底非礼到什么程度了，可又不能问得太细了，太细了也成了非礼凡尘想到何剑生脸上的血。 
 说，哦，原来是他非礼了你。可你下手也太重了，把他脸都打出血了。江萌萌红了脸，说，那血是我身上的，我就是要侮辱他。凡尘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许久，他才说，何建生这人怎么这样啊。江萌萌愤怒地盯着凡尘，美丽的眼睛望着火花，质问她说，我倒要问你局长呢？就这么一个下三滥，居然能把他推荐出去当领导？不知是你瞎了眼，还是组织部瞎了眼，凡尘忍受着江萌萌的痛骂，一脸苦笑说，可是木已成舟，你说怎么办怎么办？我要闹到县委去，我要让他臭不可闻，任何地方都没有他的容身之地。凡尘一听说他要闹，就害怕了，因为闹出去对谁都不利。何建生是凡尘一手推荐出去的干部，如果县委领导知道了这人品行不好，会怎么看待你凡尘，这不是故意欺骗组织吗？不是嫁祸于人吗？连古人都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凡尘是怎么做的？凡尘先把姜萌萌情绪稳定住，然后把党组书记叫来了，共同给姜萌萌做工作。 
         凡尘表情凄然，深刻，同情江嬷嬷的遭遇，说得言辞恳切。你姜萌萌虽不是大明星，但在我们线上却是明星式的人物。如果从你身上闹出这种被人非礼的事件，一旦传出去，就会走样的，甚至会把你一个受害者的形象演化成加害人。这样又有什么意思呢？除了把何建生名声搞臭，让大家都认识何建生的丑恶面目之外，你能得到什么呢？你什么都得不到，反过来别人还会作为笑谈。所以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说了。江萌萌是个善良而心软的人。两个领导一唱一和地如此劝解一番，江萌萌的气也消了，整理了一下情绪，又开始准备当晚的新闻直播节目了。可这事儿并没有保密下来，还是走漏风声了。 
        当天晚上，广电局长樊晨请老同学唐春山喝酒，唐春山把我也叫上了，因为都是几个关系特好的朋友，凡尘就在桌上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那天何剑生从播音室里狼狈出逃的事儿。然后大家就一起谴责何建生的非礼之举，异口同声地对他共诛之，共伐之语言成了我们最好的下酒佐料。大家喝一阵，笑一阵，唐春山突然陷入了迷局，困惑不解地问樊局长，我们说了这么久，我还是不明白，何劲生非得江萌萌，他到底得手了没有？凡尘好不快活说，你笨了吧？那一脸的血说明什么？说明姜萌萌身体不方便呢。哦。唐春山恍然大悟了，幸灾乐祸地笑笑说，抽他一脸惊喜，那也不晦气的。 
     哼，也该的，小子倒霉了。凡尘说，其实我也琢磨了许久，想不通啊，怎么就一耳光把血打到脸上去了？应当说，这之前有一个比较复杂的细节，意味深长啊。唐春山说着端起杯子说有些事情是不能仔细琢磨的。来喝酒，于是大家就一心一意地喝酒，不再说其他的话了。但是何建生在我们心中形象已经糟糕到极点了，不值得我们再提他。依我的猜测，凡尘之所以把这件事儿悄悄地在朋友中说出来，就是为了让大家认清何建生的嘴脸。毕竟何剑生是他讨厌的人，以前讨厌，现在还是讨厌，因为他做了让人讨厌的事儿。 
       可是有一点，他们的判断还是错了。他们说何剑生脸上沾了女人的污血，就会触霉头的，可人家何剑生并没有触霉头，他还是他，依然在县委大院儿里谈笑自若，依然在台上人模人样儿的。关于他的丑闻也许会慢慢传开，但是县委领导不知道，县政府领导也不知道，凡尘，更不会给线上领导通气儿的，因为何建生是他自己推荐的干部，所以，无论外界对何建生的印象如何恶劣。只要线上主要领导没有听到风声，对他的政治形象也就丝毫无损。作为一个团委书记，掌握他命运的不是普通老百姓，也不是普通干部，而是县上管干部的干部。过了几天，城关小学发生小学生集体食物中毒事件，是午餐不节引起的，几十个学生上吐下泻，还有个别人出现了昏迷，被送进医院紧急抢救，以关心青少年成长为己任的团委书记何建生也跟县委领导和教育局领导一道。迅速赶到医院去看望孩子们。县有线电视台也闻风而动，马上派出精兵强将前去采访。 
         记者也讨厌何金生其人，始终不给他单独的镜头，更不会给他打特写。可这个何建生偏偏就怪了，总是跟县委书记和县长在一起，病房很小，有些拥挤。镜头一拍到县委书记或县长，总会有何健生的脑袋出现，无论怎么回避都不行。考虑到画面的完整性，也只好把它同时拍进来。更重要的是，在这么多的领导中，只有何剑生一人流泪了，其忧虑之心溢于言表。 
 他一边问候中毒学生，一边擦拭着潮湿的眼角，那模样比他亲生儿子中毒了还伤心。有个家庭非常贫困的小学生，重度最重，他母亲蹲在医院门口哭着。何剑生毫不犹豫地把身上仅有的七百多元钱捐献给了他，让他给孩子交学费。那妇女感激涕零，连说自己遇到了贵人，恨不得给何劲生磕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