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做事高明的何建生

[第3集.做事高明的何建生.m4a 01:08]


       第三集。唐春山很羡慕地对凡尘说，你真幸福啊，才子才女都聚集在你那里了。凡尘说，是啊，看上去妻妾成群的样子，其实一个都不是我的。江萌萌只是静静地听着他们说笑，也不搭理他们。何建生说，樊局长，你可别这样说，我要是个女的，一定会喜欢你的，非把你勾引到手不可。凡尘对何剑生说，小何啊，你可别这样说呀。你要是个女的，一米八几的个子，只怕嫁不出去呢。你这么高，我敢要？何剑生说，如果我是女人，就不会长这么高了。何建生说着拍拍旁边的姜萌萌，说，长成他这样，长得让全县人民流口水。 
      江萌萌瞪他一眼，侧身打了何建生一巴掌，说何剑生，你就没有别的话说了，何剑生就嬉皮笑脸的直乐，然后对服务员说，快点儿上菜吧，一会儿就开始上菜了。是何建生弟弟的作品，他弟弟何建民是职业技术学校首届烹饪班毕业生，这一桌是他的个人主题作品展，主题是山乡东运，作品装在精美的盘子里，被服务员们拖在掌心里端进来。他们在寒冷的冬天里散发着浓厚的香味儿和浓浓的雾气。何建生说，请大家尝尝啊，全是我弟弟掌勺的。这些作品是创新型的，以前在本地没有这样做过，你们吃了有什么意见就提出来，他还要进一步修改完善。今后他就靠这些作品出门混饭吃了。除了一人一个小鳖之外，没有任何山珍海味，全是本地家常菜，但由于烧法不同，资源配置不同，使这些作品显得精致可口，紧扣主题，各具特色，大家赞不绝口。 
       一会儿，作品的创作者何建民来了，给我们一一敬酒。出人意料的是，这个何建民比他哥哥何建生要矮小得多，只有一米六几，模样也比何剑生差多了，看上去不像是兄弟。喝酒的时候，何剑生对唐春山说，我弟弟有大专文票，是在读机校时取得的，你们谁要是看上他了，就把他要去，不然他过几天就带着这身手艺到外面讨生活去了。广电局长凡尘说，唐主任，你可以把他弄到政府机关食堂啊。凡尘突然这样说了，唐春山也不好拒绝，只好说，行啊，只是我们那里不是经营性的，工资低，他愿意去吗？何剑生显然是个善于抓住机遇的人，马上说，工资低没什么，年轻人嘛，挣钱也不是唯一的目标，你唐主任要是答应的话，那就一言为定可以吗？唐春山说，可以，进个工人，我还是能做主的。何剑生对弟弟说，你还不快给唐主任敬酒。何建民显出几分腼腆，开始了他的敬酒工作。敬酒从唐春山起止，在凡尘。 
         在我进到姜萌萌的时候，何建明的目光盯着姜萌萌的脸就不动了，一副如醉如痴的样子。何剑生发现弟弟见到漂亮女人有点儿失态，便叫道，敬酒啊，愣着干什么？何建民这才如梦初醒地敬了酒。何剑生看了看姜萌萌的杯子，说，到底是党风好转了啊，这美女喝酒也不赢，死舞弊了。这天，何建生的请客取得了两个实质性的效果，一是认识了政府办公室主任唐春山和政府秘书我认识。我算不了什么，唐主任却是县里的重要人物。二是顺便解决了弟弟何建民的就业问题。据我所知，要在县政府机关食堂里安排一个厨师，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不是一件容易事，可何剑生偏偏就有这种能耐，没花一点求人办事的功夫，就巧妙地把弟弟安排进来了，而且在笑谈中说定就定了。

       何建生的文章《中小学危房之外的危房调查》是在第五天发表出来的，是当期宋乐鉴中最醒目的一篇，它的影响让我们喜出望外。县长张嘉全在文章上方的空白处做了重要批示，这是一篇很好的文章，直击了我们在清剿中小学危房工作中的薄弱环节。危房不除，失生不安，隐患不除，工作不实，请教育局速派专人调查，拿出积极稳妥的改造方案。有关情况上政府常务会进行专题研究。有意思的是，县委书记，常务副书记，主管教育的常务副县长都相继做了类似的批示。他们在充分肯定这篇文章的同时，把中小学危房改造工作提高到一个相当的高度。换句话说，何建生的文章不仅是引起了县长的重视，而且引起了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的重视。教育局长在接到宋月建的当天就召开了局长办公会，大家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寻找着对策和出口。唐春山让我把文章的影响告诉给何建生本人。 

       何建生在电话中说，要当一个得力的记者，就必须要有得力的文章。上面重视了，我当然高兴，他们不重视也在情理之中。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记者该做的事。说实话，我不喜欢听何剑生说的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一听就是那种假马列主义者的口气。广播电台有五名记者，只知道何建生是最后进去的一个，他是中等师范学校毕业后分配进来的。其他几个记者我都认识的，他们的文字水平可能都在何建生之上。有一年，因为编辑部主任采写了一篇小学教师长期调戏女生的案子，教育局找广电局的麻烦，一直闹到县委书记那里，称不该公开报道这样的事情。编辑部主任本来是广电局副局长人选，马上就要认命了，却为这事儿写了检查，不仅没有提拔成，连原先的植物也免掉了。杀了一只鸡，所有的猴子都胆怯了。 
       何剑生年轻气盛，而且做得高明，他并没有把他的调查在电台里播出，也没有交给报纸发表，而是寄给了政府首脑机关的送阅件。从某种意义上讲，何建生转移了风险，让我和唐春山两个责任人承担了，因为即便有问题，也是我们的问题，与作者本人的关系就不大了。反过来看，何建生也把风险背后可能带来的正面影响提升到了最大限度，因为如果线上领导对他的调查报告予以肯定。成绩当然就是他何建生的。我想这便是何剑生聪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