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报零碳研究院“碳寻团”首站出发,我们在澜沧江畔架“鹊桥”

新京报零碳研究院“碳寻团”首站出发,我们在澜沧江畔架“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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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树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在木材厂,它是流水线上的原料;在中式建筑,它是亭台楼阁的栋梁;在江河湖海,它是远航的工具。而在荒漠戈壁,它是人们改天换地的力量。

而种一棵树有多难?尤其是在海拔3300多米的迎风坡种下一棵华山松有多难?

所有物资都靠人背马驮,要克服山间多变的天气及高海拔反应,为防牛羊啃食幼苗需要三根木桩围一张铁丝网方能带来安全感……6月14-16日,新京报零碳研究院“碳寻团”联合新京公益首站出发,探访位于云南云龙的滇金丝猴生态廊道修复工作,考察栖息地保护现状。

中国气象服务协会会长许小峰、中华环保联合会副主席杜少中、清华大学地球系统科学系教授杨军、中山大学生态学院教授李添明、科普作家三蝶纪等作为“碳寻团”特邀团员,与新京报零碳研究院一同深入森林腹地,探讨互联网公益模式对生态保护修复发挥的积极作用。

于两不相遇的山,种出一道“鹊桥”

在云龙这片被蓝、白标注的画卷里,青山绿水是最为特别的存在。无论是高耸入云的青山,抑或山上挺拔的树木,还是深不可测的深涧,抑或静谧无声的溪流,都让澜沧江畔充满了大自然向上的力量。

云龙本身不缺树,为何还要在这里造林?

造林要看给谁造。种树之外,不只是种树,草木植成,生命才能安家。

云南云龙天池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生活着近70种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在这其中,最珍贵的动物是200多只滇金丝猴,这是我国特有的野生动物,和大熊猫一样弥足珍贵,它们是世界上栖息海拔高度最高的灵长类动物,生长在海拔3000米海拔以上的高山,生性胆小,一生几乎不下树。

云南云龙森林覆盖率达70%以上。然而,宏观的数字并不直观,实地探访就会接触到具体问题。若不是这一次在海拔3000多米高山之巅的生态“追逐”,或许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生态环境的改变之于这个保护区及滇金丝猴的价值。

新京报零碳研究院“碳寻团”行至3000米以上时,发现山的阴坡树林丛生,但到了山的阳坡却是光秃秃的草地,原本连成一片的森林就像是破碎了一样,山南山北各自形成孤岛。

当森林被分割成碎片,这里的200多只滇金丝猴被分隔在各自的“孤岛”上,有效的基因交流被阻断,它们开始近亲繁殖,导致种群退化。为了保护滇金丝猴,“云龙滇金丝猴廊道修复项目”应运而生,为相邻的两个猴群搭建起基因交流通道,于两不相遇的山,种出一道“鹊桥”。

2019年8月,“云龙滇金丝猴廊道修复项目”上线支付宝蚂蚁森林,全国各地的网友可以通过低碳生活积累“绿色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申请在云龙种植适宜当地的树种,由蚂蚁集团捐资,云南省绿色环境发展基金会负责在当地组织实施种植养护,大自然保护协会提供科学支撑,修复滇金丝猴种群间的生态廊道。

据说要达到连接两片林地、构成生态廊道的成效,要20至30年的时间,届时不同种群的滇金丝猴就能够自由自在地穿梭于山南山北。

究竟有多难?为滇金丝猴种树不能靠想象

多年研究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李添明告诉新京报零碳研究院,人类对动物行为的研究不能靠想象,有的时候两棵树明明很近,但是滇金丝猴可能就是不过去,所以需要这样的实地调研考察来研究动物真实习性,“猴子愿不愿意从这棵树跳到另一棵树,多远的距离愿意跳,为什么它们吃松萝以及云杉嫩芽而不吃别的食物,都得亲自来看一看、尝一尝才能明白。”

杨军也表示,廊道修复整体上来说,最难的就是你要知道你的保护对象对廊道的需求,它需要廊道有多宽,需要什么样的植被结构;另一个难点就是如何把它造出来,一个生态廊道的建设是非常漫长的过程,过程中还要不断地去修正。

为了探究现有滇金丝猴生态廊道修复工作的科学性,“碳寻团”一行实地探访并向云南省绿色环境发展基金会负责“云龙滇金丝猴廊道修复项目”的方翔了解前期过程,方翔解释,在项目启动之初,针对植被结构他们经过大量实地调研。

为什么是华山松和云杉? 方翔介绍,这不仅是滇金丝猴的选择,也是多方受益多重考虑的结果。

华山松和云杉是当地乡土树种,在当地具有较好的生长表现;就群落而言,华山松、云杉和冷杉是当地顶级群落组成树种,对构建高质量森林具有重要作用;云龙空气质量较好,又是高海拔区域,造林树种是滇金丝猴主要食物来源松萝的生存环境,同时,新长出来的树种嫩芽也是滇金丝猴的食物来源;不仅如此,华山松和云杉还可以为云龙带来后期的经济效益,比如说华山松结出来的松果,可以为当地林农带来收益;种植这三个树种对森林水源涵养,恢复破碎的栖息地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新京报零碳研究院“碳寻团”因碳而行,而“碳寻”的结果远不止于碳。“碳寻团”随行的专家表示,如果仅仅为了获取一点点减排量,我们当前有新能源替代、普通意义的植树造林、生产节能、低碳消费等多种手段,而蚂蚁森林却把这条线延伸到了生态、助农、生物多样性保护等多个不可替代的场景。

可谓是,一个行为,多方受益。

“碳寻团”成员行至海拔3300多米的陡坡。放眼望去,已有了成片的小树苗。

杨军直言,“真的很不容易,种树首先是选立地条件好的,水土肥沃、交通易达、将来好管理好采伐的地块。”杨军说,752号“蚂蚁森林”的立地条件是造林里面非常困难的一种,属于“困难立地造林”,因为造林地在一个迎风坡上,这个坡度超过30度,还有很强的水土冲刷侵蚀,在这里想把树种活其实挑战挺大的,种成现在这样的成果,我觉得已经非常不容易,看得出来是花了很多心血的。

亲眼见过碎裂化的森林,“碳寻团”成员种树时变得格外有干劲,挖下30厘米左右的坑,放下华山松的幼苗。幼苗搭配三根木桩,再给每一个幼苗建上围栏。把木桩牢牢地锤在地里,再紧紧地围上一圈铁丝网,这样做既不耽误牛羊吃草,也能够有效保证树苗的成活率。当地林业部门随行的相关负责人说,“这样种下的华山松与云杉,到第二年树苗的成活率能达到85%。”

6.9亿人“种树”的背后:互联网公益互信悄然建立

“在一个虚拟世界里种树,就会有一棵真的树被种下。只要他愿意种、知道为什么种,出点精神的力量或者说金钱的力量让别人去种也是可以的。所以互联网公益平台还是挺有意义也挺重要的。”李添明说,“但是虚拟世界的感受能不能转换成实际行动也很重要。我还是希望能提升大众环保的自觉性,除了种树也带动其他环保行为,减少对环保平台的依赖,而是直接行动起来。”

公益慈善的基础是透明,由公益透明度建立互信机制是公益事业的价值点和生命线。

杜少中在聊到互联网公益模式对生态保护修复发挥的积极作用时表示,互联网的加入解决了我们过去很多的问题,比如说公益透明度。有了互联网和数字技术,通过信息透明让用户对公益项目有最直观的感知,我们就能了解自己网上种下的那些树实际种在哪了,效果怎么样,对“种树人”有及时的反馈;另外互联网公益模式有放大的效果,能让更多的人了解并参与,就拿蚂蚁森林举例,如果没有互联网加入,形成6.9亿用户这样的规模绝非易事。

杜少中表示,蚂蚁森林至少发挥了4大功效:其一,从保护环境的角度,根据各地不同的生态需要捐资种植相应的树木,增加绿色,对巩固我们的发展底色意义重大;其二,从生物多样性保护的角度,比如在云南的种植项目,旨在把碎裂化的森林重新连接起来,为不同的滇金丝猴种群间的基因交流、可持续繁衍创造了条件;其三,从降碳减污的角度,建设美丽中国,积极应对气候变化,蚂蚁森林有深远的意义;其四,从公众参与的角度,蚂蚁森林通过发起这样的公众行动,吸引更多的人投身绿色行动,从而推动绿色低碳文化的传播,助力绿色消费行为的达成,同时推动全民绿色素养的提高。

的确,互联网公益模式利用其快速传播和交互性的特点,加强了环境意识在公众中的传播,使公众能够迅速获取环境信息,参与到环保活动中来。

许小峰表示,客观地看应对气候变化到现在,从全球角度来讲并没有达到一个很理想的效果。那条温室气体的曲线,到现在还在上升,这说明什么?

“生态环境保护与应对气候问题严峻且顽固。”

许小峰表示,应对气候问题光靠科学家、政策是不行的,必须有一个全民参与的形式或平台,每个人都作出贡献才有可能把这件事做好。互联网公益模式对生态保护修复发挥的最积极作用,就是它能让环保这件事变成全体人民共同参与的一个行动,让更多的人能够理解这个事情,能够参与进来共同推进生态环境保护,推动应对气候变化促进碳减排。

参加完“碳寻团”活动,许小峰在自己的博客中写下这样一段话:“通过亲身体验,对生态系统的演变有了进一步的理解,绝不是单纯的山水林田、动物繁衍、人类活动那样简单,其中有着内在的运行规律,包括与天气气候在内的自然环境间的相互影响和依赖,既复杂又脆弱,哪个连接点出了问题,都会使系统受到损害或崩溃。”

如果说2020年9月有可能是很多人第一次听到“双碳”目标的话,那么到目前绿色低碳已经走完知识普及和案例展示的发展阶段,进入人人可参与的碳普惠时代。面对未来,减碳只是一个基本要求,保持生物多样性也同等重要。

2022年12月,《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第二阶段会议通过的《昆明-蒙特利尔全球生物多样性框架》指出,生物多样性是人类福祉和健康的地球和所有人经济繁荣的基础。并设定目标,在2050年之前维持、增强或恢复,大幅度增加生态系统的完整性、连通性和复原力;制止已知受威胁物种的人为灭绝,到2050年所有的物种灭绝率和风险减少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新京报零碳研究院研究员 陶野 白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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