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
音乐作为一种艺术形态,在中国文化史上扮演着重要角色。从2000多年前的《诗经·郑风》到如今登封“会唱歌的村庄”,郑州从古至今就浸润在音乐的滋养中,又不断创造新的音乐。展现“文化郑、年轻郑、国际郑、科技郑、服务郑”的多元魅力,郑州日报推出《我把郑州“唱”给你听》系列报道,从文艺的角度,把郑州“唱”给你听。
“黄河那水黄又黄啊,嘿哟嘿嘿……黄河那号子有力量啊,嘿哟嘿嘿……”中牟县万滩镇三刘寨村非遗表演队的队员们,身着中式背心,腰系红腰带,头裹汗巾,拉辫打硪。随着夯硪的起伏,那雄浑的黄河号子如同鼓点,激荡人心。
在河南广袤的黄淮平原以及太行、伏牛、桐柏、大别山的腹地,丰富多样的民歌广为流传,温暖如阳光,照耀着人们,给予无尽的慰藉与力量;又如甘甜的泉水,静静流淌在百姓的心田,诉说着千年不朽的历史与传说。
在郑州这片历史悠久的土地上,同样有民歌传承。走,一起去追寻那些遗落的余韵和痕迹,用心聆听,全情体验,感受群众的智慧与情感。
黄河打硪号子
黄河号子,千年水运交通运输文化的结晶
“喔——啊哎,嗒——啊嘿,喔——嗬嗬哎……”这声音雄浑而充满力量,曾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穿越荥阳汜水镇口子村的玉门古渡,回荡在天地之间。
玉门古渡,是济水与黄河交汇向南流淌的节点,也是鸿沟与济水相汇的所在。在宋代之前,这里曾是通济渠的重要码头和场站,当时全国性的大粮仓——敖仓、河阴仓便坐落于此。
在86岁老人王小毛的记忆里,儿时这里是一个大码头,山西的棉花、粮食从这儿卸货,再送到火车站,或者经过这里运到下游。
王小毛的父亲是“船老大”,他从小喜欢在码头玩,听船工喊号子觉得很有意思,慢慢就会唱了,十七八岁时,他正式跟随“号头”学习。
黄河行船艰辛,逆风激流常需靠岸拉纤。要想配合默契,整齐划一,力量能使到一块儿,靠的就是号子。除了上水拉纤、拖船下水、上岸检修,还有起锚、打篷起帆,都需要一起喊号,甚至还要根据水势、风向和行船的状态,不断变换调子、节奏、速度,这全靠“号头”带领。“号头”能巧妙地将历史故事、神话传说以及当地戏曲中的情节融入其中。每当他停顿,众船工便齐声应和“哟嘿——嘿咳”,这种默契,活力四射,美感独特,别有一番风味。
“黄河船运的消逝使激昂的黄河号子淡出传唱。20世纪80年代,荥阳市组织老船工到黄河中放船、喊号,并进行录音,还找专人整理出十余种号子的乐谱,2008年、2020年又进行了两次补救录制。”荥阳市文广旅体局副局长樊延朝告诉记者。“黄河玉门号子”已列入河南省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为确保这一珍贵文化遗产得到妥善保护和传承,荥阳市正不遗余力地推动新一代传承人在保持传统精髓的基础上,进行富有创新性的再创作,以期早日将其搬上舞台,让更多人领略其独特魅力。
另一项省级非遗“黄河打硪号子”的代表性传承人闫锡禄,15岁起跟随爷爷学唱硪号,凭借出色的嗓音、记忆力和应变能力,成为中牟沿黄有名的“号头”。他曾参加过20世纪70年代中牟县北水南调打硪工程。
打硪是合作式集体劳动,需10人同心协力操作一盘石硪。打硪号子,不仅能传递信息、协调动作,更能调节情绪,确保石硪的升降稳定,击打有力。这是黄河边劳动人民在长期治黄实践中孕育的艺术瑰宝,承载着黄河文化的深厚底蕴。
三刘寨村王张来,作为黄河打硪号子的市级代表性传承人,对这门技艺充满了深情。他说:“打硪号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乾隆年间,至今已有300年的传承。我从十几岁开始学号子,到如今都快60年了。尽管现代科技已使修筑堤坝变得更为便捷,但这份传统文化不能丢弃。”
王张来更是将打硪号子这一传统技艺传授给了他的孙子——16岁的王鸿奥。作为第六代传承人,王鸿奥坚定地说:“我从小看着爷爷打硪喊号子,对硪有着深厚的感情。现在爷爷年事已高,我更要肩负起传承的责任,不能让这一宝贵的文化遗产失传。”
民歌不仅是劳作的背景乐,更是心灵与情感的寄托
“河南民歌丰富多彩,主要包括号子、山歌、田歌、小调及歌舞曲等几大类。”河南省合唱联盟副主席、郑州市音乐家协会原主席朱金键说,河南民歌有两大鲜明特点,一是豪——豪迈奔放,大腔大调,尽显刚健、泼辣、明快的音乐气质,独特的大腔弯儿让人惊叹;二是美——婉约柔美,细声细气,散发着柔和、纯朴、深沉的韵味,细微的小腔弯儿又赋予了歌曲独特的魅力。
朱金键进一步介绍,山歌在豫南大别山、桐柏山一带尤为盛行,桐柏的5句山歌不仅旋律优美、婉转动听,更融合了草原的辽阔与豪放,独具特色。田歌是农民劳作时的背景音乐,更是他们情感的寄托。除了车水、栽秧、薅秧3种主要田歌,还有多种不同风格、主题的田歌,它们如同五彩斑斓的画卷,描绘农村生活的多彩。金秋唱“丰收”歌,表达喜悦与感激;干旱唱“祈雨”歌,表达生命的渴望和对自然的敬畏;孤寂时唱“思念”歌,传达对亲人爱人的温情与牵挂。
“田歌是农民用心灵和情感创作出来的艺术瑰宝。它们不仅记录了农村的历史和文化,也传承了农民的智慧和情感。在田歌的陪伴下,农民辛勤劳作、享受生活,书写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朱金键说。
而小调在河南地区尤为盛行,数量众多,且因地域语言差异而各具特色。河南歌舞艺术同样丰富多彩,如旱船、小车、高跷、竹马、花伞、秧歌、九莲灯等,每种歌舞都有专用曲调,节奏明快,情绪热烈,充满了欢愉与活力。
“河南地方戏曲与曲艺在其演进历程中,与民歌之间缔结了深厚的联系,彼此间相互影响,互为补充。例如,河南坠子便是根植于民歌的沃土之上,逐渐发展壮大的;而三弦书、道情、二夹弦、鼓子曲、大调曲等艺术形式,其初期亦多采用小调的旋律;豫剧这一河南的主要剧种,其音乐中的诸多花腔亦是从民歌中汲取灵感,其伴奏曲牌更是沿用了部分民歌,展现了民歌对河南戏曲艺术的深远影响。”朱金键说。
创新和传承,让传统民歌不断焕发新的生机与活力
郑州,这座承载着悠久历史的城市,曾是先秦时期民歌的重要汇集地之一。《诗经》中“十五国风”的“郑风”与“郐风”,便是在这片土地上广为传唱,风靡一时。然而,时光的流转使得我们仅能欣赏到这些民歌的部分歌词,其旋律已难以追寻。
“历经千年的岁月洗礼,郑州这片古老的土地孕育了丰富多彩、悠扬动听的民歌。然而,由于地处交通枢纽的要冲之地,历史变迁与人口流动频繁,真正得以传承下来的并不多。除了黄河号子,还有山区的一些民间小调、经歌、儿歌等,它们都是这片土地上音乐的瑰宝。”郑州市音乐家协会主席阮志斌说。在2012年央视《民歌中国》栏目组来郑州拍摄专题片时,使用的传统民歌有新密的《担经曲》《姊妹采茶》,以及根据郑州民间音乐和地域文化元素新创作的歌曲《中字赋》《留余歌》《中牟故事多》《枣乡谣》《春夜喜雨》等。
“尽管如此,我们依然能在浩如烟海的曲艺、戏曲音乐中,探寻那些被岁月掩埋的民间音乐珍宝。”阮志斌认为,正如其他艺术门类一样,音乐的发展是一个既传承又创新的动态过程,与时俱进,永不止步。传统音乐的元素深植于每个人的血脉之中,成为我们共同的文化基因。
阮志斌以自己在歌词创作方面的经验为例,阐述了从民歌、戏曲、曲艺中汲取养分的重要性。他表示,民歌歌词作为民间语言的原生态艺术表达,蕴含着众多鲜活且充满想象力的意象组合,这些绝非书斋中能够轻易构想出来的。而戏曲、曲艺的唱词也融合了大量的民间语言精髓,如某现代戏中那深情盼望恋人归来的唱词:“望得云彩落满地,望得石头褪层皮”,其情感深度远胜于空洞的“爱得死去活来”。
“民族民间音乐是我几十年歌曲创作生涯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语言’依据。我所创作的歌曲《大年三十包饺子》《贴春联》《美哩吧》《和风吹》《有一种幸福叫祥和》《黄河故事黄河人》等就采用了春思、踏青、对花、黄河号子等民歌的音调。”国家一级作曲刘成甲说,随着时代的变迁,传统民族民间音乐如黄河号子、夯歌等正面临濒危的境地。这些歌曲之所以成为我们了解历史的窗口,是因为作曲家们巧妙地捕捉并留下了反映时代特色的经典旋律。因此,我们应当在深入理解传统民歌的精髓之上,致力于创作更多蕴含民族特色的现代歌曲,以此传承并创新民族音乐,让后世能够领略到我们生活的多彩与风貌。
传承乃回归,创新则远行。地方戏曲、曲艺与民歌紧密交织,彼此滋养,相互渗透,共同描绘这片土地上绚丽斑斓的画卷,唱响生命的华彩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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