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年间的一个深夜,青柳镇的书生陈孟达正在寒窗苦读,准备一年后的乡试,他一表人才,聪慧过人,十五岁考中秀才,在小镇上轰动一时。
由于父亲早逝,家道中落,他和母亲何氏相依为命,何氏守寡近三十年,靠着纺纱织布,洗洗缝缝含辛茹苦把他养大,就是希望儿子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
奈何陈孟达连续两次乡试都未能上榜,年过二十的他难免心灰意冷,想放弃学业,挑起家里生活的重担,好好孝顺母亲,让年迈的母亲可以安享晚年。
故而陈孟达准备以卖字画为生,何氏得知儿子想法,她意味深长地说道:“古语有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没错,我们家里是很穷,可是娘还能劳作,没让你饿着肚子,你怎么能因为家里穷,因为两次落榜这些小小的挫折就放弃梦想呢?”
陈孟达听罢,放弃了这个念头,一则金榜题名是每个莘莘学子的梦想,二则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让母亲何氏将来跟着他享福,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那天深夜,何氏仍在堂屋纺纱织布,而陈孟达在书房寒窗苦读,忽然隔壁又传来女子伤心的哭泣声,让陈孟达心烦意乱,难以静下心来念书。
陈孟达站起身来了堂屋,准备去隔壁看看,知子莫若母,何氏安静说道:“儿啊,别人家的事情,咱们还是别操心了!
俗语有云,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要是嫌吵得慌,我去找点碎布帮你把耳朵堵起来?”
陈孟达说道:“娘啊,我不是要管闲事,一来玉莲的哭声让我没办法静下心来读书,二来她哭的这么伤心,肯定又是被她相公给打了,我怕她想不开,会寻短见啊!”
何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儿啊,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一个未成婚的男子深更半夜的去她家里算是怎么回事啊?玉莲的相公王三可不是好惹的啊,搞不好会惹祸上身的啊!”
原来他们的隔壁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妇,丈夫王三是个做买卖的,家底殷实,娶妻玉莲,貌美如花,贤良淑德。
只可惜王三嗜酒贪杯,性格暴躁,生性多疑,再加上他经常要出门做生意,玉莲独守空房,街坊邻居风言风语说他娶了这么漂亮的娘子。
不好好在家里守着,别到时候玉莲成了金莲,一碗毒药把他给害了,王三听大伙这么议论,更加怀疑玉莲不守妇道,有事没事就追问玉莲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
尤其是王三喝醉酒之后,借着酒醒问不到结果,对玉莲非打则骂,作为邻居的陈孟达经常在夜晚听到王三的吼声,和玉莲凄惨的叫声。
陈孟达第一次见到玉莲是几个月前,何氏生病,陈孟达不仅没钱给母亲治病,家里的米缸也见底了,玉莲得知情况之后,伸出了援手。
陈孟达见到玉莲之后,不仅被玉莲的美貌惊呆了,更对她的善良充满了感激之情,他当时还想若能娶到玉莲这样的妻子,于愿足矣。
尽管何氏劝他不要多管闲事,可是陈孟达想着玉莲对他们家有恩,所以还是想去看一看。所以他说道:“娘啊,你常教导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们搬到这里来住有两年了,玉莲对我们怎么样,你应该清楚吧?几个月前你生病了,孩儿没钱给你看病,也没米下锅。
我找街坊邻居去借钱借粮,可是找了几家,都没人愿意,玉莲得知情况之后,二话没说给我们送来了两斤面,还花钱请来大夫给你看病,抽空还来照顾你。
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们插不上手,也不该管,可是她要是想不开,寻短见,这可是人命啊,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呢?”
何氏赶紧说道:“哎,话虽如此,万一王三在家,以他的脾气还不怀疑你和玉莲啊?到时候他借着酒兴,把你给伤了,该如何是好?”
“娘啊,你听听,只有玉莲一个人在哭泣,没有王三的吼声和说话声啊,他肯定不在家!”
陈孟达刚说完,何氏说道:“这样的话,你就更不能去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常言道,红颜祸水,还是不去为妙啊!大不了,明天我帮你去看看玉莲!”
陈孟达是个孝子,从未忤逆过母亲的意思,只好找来碎布塞上耳朵,回到书房继续读书,但是已经很难静下心来了。
第二天何氏就去了玉莲家,回来告诉陈孟达,玉莲被丈夫打了,心里难过才哭的,不过她并没有想不开,陈孟达才觉得稍微好受了一些。
可是那天傍晚,陈孟达正在和母亲何氏在家吃饭,忽然县衙的差役冲了进来,不容分说将陈孟达给锁了起来,说他谋杀了玉莲的相公王三。
到了公堂之上,陈孟达大呼冤枉,说他和玉莲之间清清白白,绝无苟且之事,还说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杀鸡都不敢看,怎么会杀死王三呢?
知县大人怒道:“你还敢狡辩?更夫三更天看见你鬼鬼祟祟的去了玉莲的家里,你们是不是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之后,一起密谋杀害王三?”
陈孟达有些犹豫,但何氏说道:“大人,冤枉啊,由于这几天玉莲深夜哭啼,吵得我儿无心念书,再加上他担心玉莲会寻短见,是说过要去隔壁看一看。
可是被我劝阻了,怎么会有人发现我儿去了玉莲的家里呢?肯定是更夫眼花看错了,或者去玉莲家里另有其人啊!”
“何氏,难道你会整个晚上没合眼,盯着你的儿子?他一刻也没离开过?”知县大人说完,何氏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旁的陈孟赶紧说出了昨晚的事情。
原来昨天何氏有些不舒服,吃过饭后,陈孟达劝母亲早点休息,不要纺纱织布了,何氏见儿子孝顺,便早早的去休息去了。
可是到了晚上,隔壁的玉莲又哭起来了,而且哭的比前一晚更加伤心,陈孟达见母亲睡着了,便悄悄去了隔壁,敲响了大门。
过了一会,屋里传来玉莲的声音说道:“请问门外是谁啊?天太晚了,我相公不在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让你进来,你要是找他就等几天吧?”
陈孟达想着若是王三在家,就说家里油灯没油了,来借点油,当他听说王三不在家,赶紧说道:“王家娘子,我是你邻居陈孟达!
这几天我夜夜听见你伤心哭泣,担心你想不开,故而前来探望,还请你不要过度伤心,做出什么傻事啊!”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玉莲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道:“原来是陈大官人啊,多谢你的一片好意!你站在门外若被人发现,传到我相公的耳朵里,只怕又要打骂我了,还是进来说话吧?”
陈孟达没有多想,赶紧进了屋,他虽然知道王三经常打骂玉莲,可是从未亲眼所见,当他发现玉莲脸上的红红的巴掌印。
身为男子的他,难免怜香惜玉,他赶紧问道:“王家娘子,你这脸?哎,常听人说王三性格粗暴,我也经常听见他在屋里对你打骂,没想到这么严重啊!你为何不回娘家暂避时日呢?”
玉莲含泪说道:“陈大官人有所不知,玉莲出身寒门,父母贪财,为了聘礼将我嫁给了家底殷实的王三。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我爹娘对王三这个姑爷毕恭毕敬,他们怎敢为了我得罪我相公啊?
起初我是回去过,可是被我爹娘臭骂了一顿,所以这些年的苦,我只能默默的忍受着,没成想我的哭声吵到你读书了,真是对不起啊!
前几日我相公就在附近做些买卖,早出晚归,可是回来后都是醉醺醺的,他生性多疑,逼问我有没有做过什么丑事,我说没有,他就动手打我。
等他熟睡之后,我只能偷偷的哭泣,今天中午他又把我打了一顿,说要出门几天,让我在家恪守妇道,我一个人在家,想到我如此苦命,才忍不住哭泣的。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还放心,纵然我爹娘贪财,我是她的女儿,将来他们还需要我的照顾,我不会轻易寻短见的!”
陈孟达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想了想说道:“可是你总是这样,并非长久之计啊,要不然我帮你写个状纸,你将王三告上公堂,请求知县大人判你们和离,这样你才能脱离火坑啊。”
玉莲含泪说道:“万万不可啊,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去了公堂,岂不是人尽皆知?让我如何见人啊!
若知县大人不判我们和离,我往后的日子岂不是更苦了?即便被判和离,我爹不疼,娘不爱,你让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存活于世啊?”
陈孟达虽然见玉莲哭的梨花带雨,觉得她可怜,可是他也无计可施,不过他听说玉莲不会寻短见,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他想着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十分不妥,所以他安慰了几句后便离开了,没成想因此惹上了人命官司,陈孟达毕竟是个读书人,知道判案讲究证据。
所以他赶紧问道:“大人啊,你说我杀了王三,可有人证物证?”
“既然你不承认,本县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啊,传证人王婆。”知县大人说完,没过多久差役带着陈孟达的另一个邻居王婆来到堂上,陈孟达顿时觉得不妙。
原来,王婆是个媒婆,可是仅凭给人保媒这一件事情,难以糊口,所以她最近在门口摆水果摊,卖些时令的水果,挣些钱贴补家用。
那天陈孟达从水果摊前路过,看着新鲜的水果,一直想买个水果回家孝敬母亲,可是他想着口袋里了只有几枚铜钱,还是决定算了。
可是王婆忽然叫住了他说道:“陈秀才,我这水果摊开了有几天了,从未见你光顾哦,你虽然家里穷。
但是我知道你是个有志气,而且孝顺的人。所以我送你一个水果,你拿回去孝敬你娘,你自己也尝尝鲜!”
陈孟达是个秀才,知道“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的道理,所以连忙摆手说不用,可是王婆一再要送他水果,陈孟达只好掏出了几枚铜钱跟王婆买。
王婆收下钱之后说道:“对了,陈秀才,你最近是不是每天晚上都听见玉莲在哭?而且哭的很伤心?哎,玉莲真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她爹娘贪财,为了聘礼把她嫁给了王三,没成想那王三不知道珍惜,反而疑神疑鬼,总觉得玉莲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整天对她非打即骂。
可怜的玉莲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就怕玉莲这个孩子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玉莲多好的一个女人啊,要是这样,老天爷对她真是太不公了。”
“王大婶,你放心吧,玉莲不会寻短见的。”陈孟达随口说道,王婆追问道:“陈秀才,你是怎么知道?莫非你见过她?是她亲口跟你说的?”
陈孟达顿时觉得说错了话,连忙解释道:“我整天在家读书,哪里见过玉莲?因为她连续哭了多日,都没有出事,说明她没有寻短见的想法,要是有,哪能等到今天?”
王婆点了点头,忽然凑到陈孟达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陈秀才,你可知王三最近生意受挫,急需银两周转,他便打起了貌美如花的玉莲的主意,要把玉莲卖到青楼,或者给有钱人做小妾。”
陈孟达听罢怒不可遏,但是他不相信王三会这么做,王婆又说道:“我也不瞒着你了,我是媒婆啊!我是从同行哪里听来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陈孟达怒道:“这王三真是禽兽不如,那么好的娘子不知道好好疼爱,好好珍惜珍惜,平时对她非打即骂也就罢了,生意上受点挫折,居然要把她给卖了,这种人该杀!”
王婆叹了一口气说道:“哎,陈秀才,没想到你这个读书人也是个性情中人啊!这王三确实不是个东西,所以我是不会接这笔生意的。
你别怪我多嘴,要是你和玉莲能成为一对,那可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可是玉莲已经嫁给了如此不堪的王三,实在是可惜啊!你不会嫌弃玉莲是个有妇之夫吧?”
陈孟达忍不住说道:“王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在我眼里,玉莲是个心地善良,冰清玉洁的好女子,我怎么会嫌弃她呢?只可惜我家里穷,不然我就把她给卖下了。”
果然王婆到了大堂之上,将她和陈孟达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知县大人怒道:“好你个陈孟达,枉你是个读书人,还在这里抵赖。
你觊觎玉莲的美貌,又见她甚是可怜,作为左邻右舍的你自然趁着王三不在家,去安慰玉莲,一来二去,你们就好上了。
当你从王婆口中得知王三要把玉莲卖掉,可是你家境贫寒,拿不出钱,你又不想玉莲卖掉,故而动了杀心,从而可以取而代之,和玉莲在一起,你认是不认?”
话音刚落,陈孟达和旁边的玉莲都大呼冤枉,陈孟达说道:“大人,小人冤枉啊!我是说过王三该杀,可是那只是一句寻常的气话,我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看,怎么会去害人呢?
我是说过如果我有钱就把玉莲买下,我这么说是觉得她温柔贤惠,心地善良,对我们有恩,可你不能单凭我说的这些话就定我的罪吧?”
可是知县大人根本就不理会陈孟达说的这些,他怒道:“来人啊,给陈孟达用刑,我看是他的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
可怜的陈孟达被打的皮开肉绽,昏死过去,他被水泼醒之后,知县大人怒道:“来人啊,把嫌犯陈孟达和玉莲押入牢房,改日再审。”
第三日,开堂再审,陈孟达大呼冤枉,知县大人立刻说继续用刑,陈孟达一介书生,哪里能承受得住严刑拷打?他大呼道:“大人,我招了,只是此事和玉莲无关,我和她清清白白。”
“本县调查过,玉莲确实是个贤良淑德,恪守妇道的女人,我相信和她无关,那你说,你是如何杀害王三的?”知县大人立刻问道。
陈孟达只好说道:“王家娘子与我有恩,我见她甚是可怜,于心不忍,我本想帮玉莲写状纸状告王三,可是玉莲不肯,此事只好作罢。
后来我听王婆说那王三竟然要把玉莲给卖掉,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便趁着王三做生意回来,外出应酬,喝醉了酒一个人回家,我趁其不备,把他推进河里淹死了。”
知县大人听罢,点了点头说道:“来人啊,让陈孟达签字画押,押入死牢,等我上报之后,秋后问斩,玉莲无罪释放,回家处理王三的后事去吧。”
几天后,何氏用尽了各种办法,终于在牢中见到了已经身为死囚的儿子,她忍不住哭道:“儿啊,你可知娘对你寄予了多少的希望?你若不在,让为娘可怎么活啊!”
“娘,孩儿不孝,以后不能在你身边伺候,还亲娘自己多保重啊!”陈孟达也含泪说道,何氏又说道:“儿啊,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你怎么就认罪了呢?”
陈孟达指了指浑身的伤痕,含泪说道:“娘啊,我不认识又能怎么样?审来审去,无非就是对我用刑,如其这样,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的啊。
更何况玉莲对我们家有恩,与其让我们被定为奸夫淫妇,一同定罪,倒不如让我一个人认了罪,保全了玉莲,也算是报答的她的恩情啊!”
何氏说道:“玉莲对我们有恩不假,可是你总不能因为这个连性命都不要了吧?你可知玉莲处理好王三的后事之后,就把宅子卖了,被一个男的接走了。
而且我听说那个男的是她以前想好的,要不是玉莲的爹娘贪财,她就嫁给那个男的了。知人知面不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说不定你是被玉莲和那个男的给利用了啊!
我早就和你说过红颜祸水,让你别去玉莲的家里,可你就是不听,竟然趁着我不舒服,睡着了,悄悄地跑去玉莲的家里,现在好了,你就快没命了!呜呜呜!”
陈孟达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到玉莲有了好的归属,也替他高兴,所以他说道:“娘啊,不要把人想的这么坏,玉莲能和她以前想好的在一起,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啊。”
“陈公子,枉你是个读书人,为何看问题只看表面呢?你若这样,将来金榜题名,为官一方,如何能断案如神,岂不会跟现任知县一样 ,是个糊涂官啊?”
忽然有个白衣女子出现在牢房里说道,何氏和陈孟达母子二人都吓了一跳,何氏赶紧说道:“姑娘,这里可是死牢,你怎么突然在这里出现?要是被差役发现,可不得了啊!”
白衣女子说道:“无妨,此时他们都已经睡着了,既看不见,也听不见,等我离开了,他们就当什么没发生一样,你们就放心吧,我这次来是为了救陈公子的!”
“莫非你是神仙?仙女啊,求你救救我唯一的儿子啊!”何氏顿时明白白衣女子非同寻常,她赶紧俯身下拜,哀求道。
白衣女子搀扶起何氏说道:“大娘,莫要如此,我受不起啊!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来救陈公子,也是为了报答你的恩情啊。”
“仙女,你说笑了,我是第一次见你,而且你还是仙女,法力高强,我一个老太婆什么时候救过你啊?”何氏仔细的打量了白衣女子,好奇的问道。
白衣女子说道:“大娘,小女子名叫胡三娘。你可曾记得,一年前有一只受伤的白狐,跑进你的院子里?
陈公子见我通体雪白,十分高兴,说把我拿出去卖了,起码值一二十两银子,如此一来,一年的生活费用就不用愁了。
可是你见我可怜,不仅制止了陈公子,还把我留下来精心照顾,我伤势痊愈之后,你还让陈公子把我送到山上放生了,你怕陈公子中途把我卖了,还特地跟着他一起去的啊!”
何氏说道:“难道你就是那只白狐?不,你是狐仙?狐仙啊,想必你什么都知道,我儿是冤枉的,屈打成招,再加上她一心袒护玉莲,才会认罪的!”
胡三娘说道:“大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护陈公子周全,不然我也不会冒险前来了,只不过陈公子见玉莲美貌,怜香惜玉,一心想护着玉莲,我也没办法啊!”
陈孟达说道:“三娘,若玉莲真的像我娘说道那样,为了和她以前的相好双宿双飞而利用我,我即便是死也不会认罪的!
只不过,这一切都要讲究证据,否则也是枉费心机啊!即便你用法力将我从死牢中救出去,我以后如何见人啊?难道要让我和我娘东躲西藏的过一辈子?”
白衣女子说道:“这自然难倒我!至于玉莲和带她走的男子所做的一切勾当,我都了如指掌,那只不过是一个圈套,我自然也有办法让知县大人知晓......”
原来玉莲在嫁给王三之前,的确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远房表哥赵四,二人互生情愫,私定了终身,只可惜赵四家境贫寒,连聘礼都拿不出。
玉莲的父母为了高额的聘礼将玉莲嫁给了王三,玉莲和赵四伤心欲绝,他们本想私奔,又怕被抓住后,一起浸猪笼,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但是玉莲嫁给王三之后,她和她的表哥并没有死心,趁着王三外出做生意,经常私下相见,可是他们觉得这样并非长久之计,迟早会被发现。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果然没过多久,风言风语就传开了,玉莲跟赵四说以后别见面了,她不想每天被王三怀疑,逼问和殴打。
可是赵四舍不得离开玉莲,再加上玉娇立马被王三家暴,于是他想和玉莲一起除掉王三,但是又不敢。
当他看到一表人才的书生陈孟达之后,便和玉莲密谋了一个栽赃嫁祸的计谋,既可以让玉莲脱离火坑,又可以双宿双飞。
不过陈孟达专心念书,和邻居很少有来往,玉莲和陈孟达并不认识,于是他们利用何氏生病,陈孟达四处借钱借粮的机会,由玉莲出面主动去了陈孟达的家里。
陈孟达对玉莲感恩戴德,再加上玉莲长得漂亮,更加让陈孟达心生怜惜,就她每晚哭泣,一直想寻找机会去安慰玉莲,甚至担心玉莲会寻短见,要去她家里看看。
赵四偷听到母子二人对话之后,觉得时机成熟,便故意在媒婆中间传出话说王三生意受挫,要卖到玉莲。
而王婆也是可怜玉莲,在她看来玉莲和陈孟达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便将此事告诉了陈孟达,陈孟达得知此事之后,怒不可遏,祸从口出,说王三该杀。
而赵四则跟着醉酒的王三,将他推下了河淹死了,更夫发现河中已经咽气的王三,赶紧报了官。
听到这里,陈孟达忍不住说道:“哎,我娘说得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们被棒打鸳鸯,玉莲又被家暴,的确值得同情。
可是他们怎么能如此狠毒,栽赃陷害我呢?不过知县大人为何如此糊涂,不问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我做的呢?”
胡三娘说道:“因为知县大人有切肤之痛,感同身受啊!他上任时,本想带着她漂亮的娘子一起的来赴任的,可是她的妻子生病,暂时留在了家里。
等他忙完事情,觉得妻子病也改好了,准备去接她的娘子过来,没成想,她的娘子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卷着跟人私奔了。
尽管他们都被抓了回来,还被定了罪,但是这件事情在知县大人的心中留下了阴影,当他见到漂亮的玉莲之后,再加上得知王三脾气暴躁,经常家暴玉莲。
立刻断定玉莲与她相好合谋害了王三,当他从更夫口中得知你深夜去过玉莲的家,肯定就认定你是奸夫咯,再加上他调查到王婆的那番话,更加确信无疑了。”
何氏和陈孟达赶紧求胡三娘设法救救陈孟达,尽管玉莲可怜,但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胡三娘点了点头,忽然消失不见,去找了知县大人,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次日,赵四和玉莲被抓,知县大人重审此案,陈孟达无罪释放,赵四和玉莲押入死牢,等候秋后问斩。
回到家后的陈孟达专心念书,后来他金榜题名,为官一方,他在办案过程中,从不主观臆断,讲究真凭实据,不滥用刑罚,成为造福百姓的好官。
在何氏的建议下,陈孟达娶了个相貌虽然普通,但是心地善良,贤良淑德,孝顺婆婆的好媳妇,二人夫妻恩爱,生儿育女,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至于胡三娘,再也没有出现过,也许正在某个地方渡她的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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