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当燃》里的日常性和女性声音

近日，青年作家周宏翔推出新作《当燃》，并于6月29日举办以“要明亮的生活，要带劲儿地活着”为主题的新书发布会，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莉、作家笛安、青年演员刘美含、作者周宏翔出席活动，发布会由北京大学文学讲习所讲师樊迎春主持。

左起：樊迎春、笛安、张莉、刘美含、周宏翔

当我们习惯了电光火石的时代速度，却忽然遇到人生的悬停或抛锚，内心秩序该如何建构？当经济结构、社会结构、人口结构的变化暗中蓬生，理想爱情也好，物质生活也罢，梦碎时，青年一代如何面对？《当燃》中，重庆密密匝匝的烟火人间闪烁，一出动人的创业故事正在上演：程斐然、钟盼扬、方晓棠三个重庆姑娘看似波澜不惊的生活中却处处埋藏着失控，每个人都面临着人生的暗流和崩塌，却让命运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周宏翔

周宏翔是90后作家，他形容这一代人“生活在千禧年的交替之间”，有过“从前慢”的生活，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发展变迁，他想在飞逝的时间中留下当下的标点，也想在变动中寻找共通的经验。周宏翔认为，对于任何一个作家来说，当下都是最难写的，因为没有经过历史的萃取以及时间的检验，任何词句和描写都可能迅速过时。但同样的，任何一个作家又绝不能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对当下的叙述。

因此，他决定将小说的城市落地在他的家乡重庆，想要去尝试写一写当下的故事，那些虽然可能很“轻”但却仍旧有着社会意义的世情人事。

作家笛安在《当燃》中看到了“瞬间的焰火”，周宏翔在平庸日常生活中艰难地捕捉每一处闪亮的细节，在流动的时代中留影熟悉的记忆片段，联结起不同的代际，激发出永恒的共振。

男性作家书写女性，周宏翔在序中写道：“当我被反复问到为什么总要采用女性的视角来写作时，我想说的是，这个世上总要有一些理解女性的男性存在吧，至少我希望自己是带着一颗想要理解的心去创作的。”

日常性和女性声音是《当燃》最重要的两个特质。周宏翔用严密的文字勾勒出生活面貌，他认为，如果能够精妙而准确地写出已经变化了的女人，那么也就写出了这个时代，并在文字里保存下了这个时代。

张莉认为周宏翔笔下的女性“特别有主体性”，在大女主的流行风向下，他对女性生存的理解显然更为深入。“人生是曲折的，人性是复杂的。最终这些女性都能够意识到你是否幸福与恋爱或婚姻没有必然联系，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本身如何寻找自我，成就自我。”

青年演员刘美含分享了书中令人印象深刻的细节，三位女主之间彼此陪伴、相互支持的场景，程斐然和刘女士之间“相爱相杀”的母女关系，都呈现了超脱刻板印象的女性情谊，为读者带来了饱满充盈、体贴温情的情感体验。

在平静无波的表象之下，多少人正在不动声色地崩溃。程斐然、钟盼扬、方晓棠三个重庆妹子看似波澜不惊的家庭生活中却处处埋藏着失控，母女关系的谜语，夫妻相守的法门，孩子的不期而至……那些难以讲清楚的涟漪，那些人生的暗流和崩塌，却也让命运的齿轮重新开始转动。

程斐然是书中的女主角，特别之处在于她是一个兼具母亲和女儿身份的角色。从母女关系的视角出发，笛安关注到的不仅是程斐然和刘女士之间的矛盾与和解，还有母女之间孕育的未来的可能性。“再过一些年，程斐然的小孩会长大，她也会成为一个中年妈妈，我很好奇到那时会是什么样的景象。”母亲曾经走过身为女儿的路途，而女儿最终也有可能成为母亲，母女之间隐隐有一条“我是你的过去，你是我的未来”的纽带，时光流转，身份转换，这份亲情也会在岁月之中慢慢发酵，“她也许会成为更加美好的女性和母亲，这也是我希望她拥有的未来”。

重庆是一座充满矛盾的城市，雾气浓郁却人心敞亮，看似闲散悠然实则蓬勃昂扬，这里是天然的剧场和故事发生地。周宏翔十九岁出版的长篇处女作《时间浪潮》便是以重庆为背景的家族故事。

在周宏翔的童年视角里，《山城棒棒军》《生活麻辣烫》《街坊邻居》等一系列重庆方言剧是体现川渝地区百姓生活的重要文艺作品，但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这样丰富和有影响力的川渝味儿作品逐渐减少了。2022年起，他开始创作这部重庆味烟火气十分浓郁的小说《当燃》。小说以当下年轻人的视角抚摸到重庆这座城市于时代中的脉搏，人物对话均采用重庆方言，行文之中处处浸润着重庆风物与习俗，可以说是一部用重庆味道“烹调”出来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