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乃至在全世界,敦煌都不只是一个地名,也不只是“敦煌学”,它像一个斑斓壁画与单调大漠相映衬的人类标本。面对敦煌,一代代文艺创作者,纵然心向往之,但却不敢在创作中轻易贸然涉足。纵然如此,关于敦煌也有一些优秀文学作品诞生。
陈继明小说《敦煌》
20世纪50年代末,热衷以中国历史为题材进行文学创作的日本著名作家井上靖创作出长篇小说《敦煌》,深受瞩目。1988年,中日合作、由日本导演佐藤纯弥执导的电影剧情片《敦煌》上映,引发一股敦煌热潮。该电影就改编自井上靖的同名长篇小说,讲述了北宋时期,一位书生赵行德因偶然的机会踏上了通往西域的旅途,并在西夏的经历中见证了文化与战争的交织。
2024年6月,甘肃籍作家、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陈继明长篇小说《敦煌》,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小说以唐代贞观时期为时间背景,以李世民的御用画师祁希为主人公,写王朝征战、凡人开窟、宫廷画师造像;以瓜州、沙州为空间背景,书写河西走廊上吐谷浑人与汉人的融合;以汉人村庄令狐家的动荡,书写盛世到来之前普通人的牺牲和反抗。更重要的,小说加入了当代元素,以一个吐谷浑后裔的奇特人生,打通历史和现实的联系。
面对敦煌这一重大题材,陈继明以一种松弛的方式进入敦煌。站在鸣沙山下,大漠星空中,想象很久以前的故事。在陈继明笔下,敦煌和生灵万物一般,是活的,有灵的,生机健旺的,也是驳杂包容的。
当书名确定为《敦煌》的时候,陈继明说:不怕和井上靖的《敦煌》对比。他写敦煌没有野心,只想进入敦煌,他把敦煌当镜子,也把艺术当镜子,为的是照一照人间的图景,照一照男男女女的爱恨情仇。带着这样的追求,小说写了个性十足也魅力十足的女性,写了羊、狼、骆驼、马、老鼠,写了敦煌的风、沙、雪、雨、石,写了敦煌的酒、歌、色彩。他写白鬃狼家族和令狐昌的互动,写令狐昌放羊,写令狐近知与骆驼的相依为命,写他做骟匠的果决和忧伤。写敦煌人像羊一样温和自足,也像狼一样成群结队。动物在小说中异常惹眼,作者对动物的观察和描写,细腻生动,令人过目难忘。
小说对女性人物的塑造也很出彩。唐代是女人个性解放的时代,那时候女人可以做官,可以带兵打仗,可以写诗,可以骑马,甚至可以“放夫”。在唐代的长安、洛阳,胡女是一道特殊的风景。她们带着异域风情,在文人墨客的生命和艺术中留下特殊的印迹。同时,唐代的敦煌壁画中,女人的数量也大大增加,而且全都自然飘逸、充满朝气。所以,小说中塑造了几个富有魅力的女性角色:粟特人三娘子对祁希的旺盛情欲,足娘面对慕容豆的爱恨交织,令狐琴在烟火中的鬼灵精怪,还有智忍花的因爱生恨等等。女性让《敦煌》汁液饱满、活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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