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觉经讲记第十八讲
善男子,末世众生将发大心,求善知识欲修行者,当求一切正知见人,心不住相,不著声闻缘觉境界;虽现尘劳,心恒清净;示有诸过,赞叹梵行;不令众生入不律仪。求如是人,即得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圆觉经》里这一章把修行过程中求善知识,依止善知识的重要性,说得非常明确。我们想发心修行,想得解脱,要有善知识的指导。怎么去找善知识,怎么去衡量一个修行人是不是善知识?
在学法这条路上,大家都曾有过师父,而且都不止一个师父。那你怎么去观察这个师父是不是善知识呢?如果你想跟他学习、修行,怎么分辨他是不是真正的善知识?
首先,求善知识欲修行者,当求一切正知见人。最重要的要看他的见地,看他知见是不是与佛的知见相应。所以选择善知识,要读大乘方等经典,要了解佛的知见。首先我们自己要有一个对佛法的基本了解。如果你什么都不了解,不知道什么是正见,也不知道什么是邪见,你很难去观察和选择善知识,容易迷信权威和着对方各种异常的相。
如果你读过一些佛经,也看过一些祖师的开示,知道什么是正知见,你自己就能衡量对方有没有正确的解脱知见。一旦对方的见地合于诸佛祖师,求这样的人,就不会有问题。
下边一个条件很重要,心不住相。
心不住相是一个善知识最重要的能力,它是对善知识实修功夫的考验。不论一个善知识多有见地,讲法多么好,如果在实际对境中还着相,还心有所住,就不能称为真正的善知识。善知识要自己没有烦恼,要心无病,才能为众生疗治众病。善知识若于法有住,于一切境有障碍,就会自生烦恼。生了烦恼,就没有智慧引导众生修行。所以心不住相是衡量一个善知识非常重要的条件。理通事也通,才可以做到心不住相。
如果一个善知识总是烦恼重重,理是理,事是事,理事不圆融,那么学法之人很难对其生起信心来。
心不住相,即得法体清净。著相是末世众生修行者所犯的通病,大家都容易著相,时时著相,见什么着什么,听什么着什么,总是围着相生心动念,枉受烦恼。前念著境烦恼就生,后念离境烦恼即无。心不住相,是大修行。金刚经云: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
不著声闻缘觉境界。声闻缘觉境界,明理不透,只得少分解脱,未得究竟解脱。
声闻缘觉不能度众生,没有度众生的智慧。有机会度众生,只会使用神通,只能解决一时的问题,没办法让人了达诸法实相。不着声闻缘觉境界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没有救度众生的大愿和智慧,称为自了汉,焦芽败种。修行路上,发菩提心,自觉觉他,利益众生,能最快地改掉我们无始以来的各种习气,看到我们自身的问题,成就我们自身。这是佛陀一再嘱咐后世学人不要追求声闻缘觉境界的根本原因。
有人认为祖师和开悟见性的人,虽然不讲声闻缘觉的境界,但是都是证得四果罗汉的,包括辟支佛的神通祖师都有,这些话不可相信。祖师之中有的人可以显发神通,但基本上都是藏而不用。一些祖师会入定很长时间,但是他不会到处讲入定,也不会把学人向这上面引导,一般都是破斥禅定和神通,把学人从这些有为法里向外带。大多数学禅宗的人根本不会去追求禅定和神通境界。一开始可能会,但这样不能见性。有真正的善知识给他们指出来,他们就会放下对禅定和神通的修习。
祖师直接见性,一步到位,直了成佛。他对理了然明白,不会再去绕道求于声闻缘觉境界。
邓隐峰禅师临终时是倒立着走的。他看到两军交战,自己使用神通,腾身从两军之中飞过去,因为示现了神通,怕众生迷在这上面,很快就示现灭度了。六祖坛经里也记载了六祖有他心通和一些异能。这些不是修行的重点,我们不要去问见性之后会不会发神通这些问题。见性是靠了悟自心见性的,不是靠神通,也不是靠禅定。
虽现尘劳,心恒清净。虽然示现尘劳烦恼,但是内心恒常清净。比如维摩诘示现有疾,诸天人大众来看望他,他随机为大众讲法。维摩诘示现疾病,但是并没因此而生烦恼,而是随缘为大众宣说妙法。
善知识来此世间,也要借助父母之身来投胎,所以凡夫会得的病,会有的种种尘劳痛苦,善知识也会有。他们虽然会示现种种的劳累和病苦,看上去和凡夫没有两样,但是他们心上没有苦,所以是心恒清净。他们不会因为尘劳痛苦而迷失本心,也不会因为来此世间受苦而心生颠倒。
示有诸过,赞叹梵行。善知识也会示现种种过示,犯种种错误,但是他们赞叹梵行。狭义的梵行,就是不行淫欲,严持净戒。广义的梵行,就是内心清净无染。他们为大众说清净法,说不染污法。
不令众生入不律仪。不会让众生去做破戒的事。一个善知识,要告诉众生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做了什么会有什么结果,正所谓要明因果,不昧于因果,不能因果糊里糊涂。有的人学习禅宗,看到祖师只讲识自本心,见自本性,不讲持戒,不讲修禅定,不讲六度,就以为可以随便破戒。那样讲的人不是众生的善知识,不知道护持众生修行。
所有的善知识都不讲修行人可以破戒,都是要让大众好好持戒。只是持戒有两层意义,一是持有相戒,二是持心地戒。持有相戒是为了最后持心地戒。持心地戒只是不再执着于持有相戒,并不等于可以随便破戒。
求如是人,即得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具足了上面这些条件,求这样的人做善知识,按照他的教导修行,就可以得成无上菩提。
末世众生见如是人,应当供养,不惜身命。彼善知识四威仪中,常现清净,乃至示现种种过患,心无骄慢。况复抟财、妻子、眷属。
末世修行人如果见到这样的人,有正知见,心不住相,也不著声闻缘觉境界;虽现尘劳,心恒清净;示有诸过,赞叹梵行;不令众生入不律仪。如果见到这样的人,应当不惜身命来供养他。
不惜身命供养善知识,主要是指求法学法的精神。如二祖断臂求法,如释加牟尼佛布发掩泥,为半偈献身罗刹,如常啼菩萨破骨析髓求法。
一个人去找善知识求法,要有为法忘躯,不惜身命的精神。只有具备了这样的精神,才能与道相应,才能得法。
四威仪中,常现清净。是指善知识行住坐卧中,从容自在,不被事缘牵缠,没有烦恼,常现清净。
乃至示现种种过患,心无骄慢。是指在特殊情况下,善知识会示现贪嗔痴等过失。求法之人在侍奉供养善知识的过程中,即使看到善知识有过失,心中也不能生起骄慢和轻视的念头。
供养善知识不一定是用钱财供养,也包括用恭敬心去依止他,到他身边去做事,跟他修行。对善知识要信任、恭敬、赞叹,不能见到善知识有过失,心里就疑神疑鬼,甚至生起骄慢之心。
况复抟财、妻子、眷属。求法之人就算见到善知识犯了过失,尚不能心存骄慢。更何况看到善知识拥有财富、妻子、眷属等相,不能因为看到善知识拥有世间的福报,就对善知识心存疑惑,起轻慢心。善知识身份上所示现的一切只是随顺世缘,并非因为贪着。就像维摩诘、庞蕴居士等,他们都示现拥有财富、妻子和眷属。但他们其实都是大修行人,对世间并没有任何依恋。
这一段主要写善知识会示现各种形象,求法之人,不能用俗人的眼光来评判善识知,被他的外相所惑。如华严经中善财童子去见无厌足王,看到他凶恶残忍地对待民众,以为他是个恶人。后来听到空中有声音告诉他,不要忘了是你的善知识普眼长者教导你来见无厌足王的,要相信善知识所言。无厌足王是大善知识,只是外现于凶残的模样,以此来调伏刚强难化的众生。
如果着了善知识的相,就会像善财一样,于善知识起疑惑心。
若善男子,于彼善友不起恶念,即能究竟成就正觉,心华发明,照十方刹。
善男子,求法之人于善知识前不应起任何恶念,即能究竟成就无上菩提,心得开悟,遍照十方。
《佛说法句经》求善知识不惜内外寿命嫌疑品第十言:若有智者,见善知识,应当供养,不惜身命,何况揣财、眷属、妻儿、及以国城,岂得悋惜?若善知识诸有所作,种种境界,不应起于,毛发疑心。所以者何?若有疑心,不得正受甚深法句。汝等大众,于善知识,应断疑念。
一个好的修行人,见到善知识和能帮助自己学法的善友,不能起任何恶念。就算对方为难你,也不能因此想要伤害对方。很多时候学人在善知识那里遇到的逆境是善知识对学人的考验。
渐源仲兴禅师是道吾宗智禅师的侍者,有一次仲兴禅师和道吾外出,路上,仲兴非要让道吾告诉他末后一句。道吾说什么也不告诉他。仲兴禅师就逼着道吾说破,如果不说破就打他。道吾为了不剥夺仲兴禅师将来悟道的机缘,所以坚持不说,仲兴就打了道吾。这就是对善知识起了嗔恨心。当然,道吾并没有怪罪仲兴禅师,而是让他离开了寺院,免得被人知道了,要治他的罪。后来仲兴禅师悟道了,才明白当初道吾禅师的用意,心中对自己的师父生起深深的愧疚心和感恩心。
浮山法远禅师,他和天衣义怀禅师,还有其他人去见叶县归省禅师。他们一行几十人去见名气很大的叶县归省禅师。到那之后,天气很冷,叶县归省禅师为了考验这些求法的人,拿水和香灰泼他们。这一泼,就泼走了一大波人,最后只剩下浮山法远禅师和天衣义怀禅师。之后,浮山法远禅师又备受叶县禅师的种种责难,浮山法远禅师都没有任何怀疑和退缩,在求法之路上具足了恭敬、信心和谦卑,最后终于得到叶县的认可。
像浮山法远禅师这样求法,才是一个修行人要具备的求法精神。叶县禅师名气很大,公认是个得道之人。所以大家就奔着他来了。刚见面,叶县二话没说,就骂他们。他们心想,这个人怎么这么凶,这么霸道,太不尊重我们了!我们是求法来的,虽然是末学,是弟子,可来这里不是受你欺负的。修行不是要普行恭敬吗?我们大老远来求法,不问所以,就拿凉水泼我们。所以他们就心存疑惑,乃至愤愤而去。
众生求法,在和善知识接近的过程中,会生起各种各样的疑心,最后都是与善知识擦肩而过。只是因为着了善知识的相,看了善知识的过,忘记了自己的初心。用自己狭义的标准来衡量善知识。心里想,一个师父怎么能这样?这是善知识吗?是邪师吧,是魔子魔孙吧。他只盯着善知识做的这些不合理的事,忘了长时间观察善知识在其他事情上的用心,没有认真观察善知识是不是具一切正知见,心不住相,是不是四威仪中心常清净。
善男子,彼善知识所证妙法,应离四病。
善知识之所以有大成就,能圆证无上菩提,是因为远离四种禅病。自己于解脱之理清晰明了,于如何用功深刻了达,也能为学人指出各种修行上的弊端。自己不犯禅病,还能为人指出禅病。
善知识是否真的成就,要看他有没有下面这四种禅病。不犯这四种禅病不仅仅是对善知识的要求,也是对一切修行人的要求。
所谓禅病,是进行禅修,修习禅法的过程中容易犯的毛病。有这些禅病是因为对实相之理领悟不清,其见解与正确的解脱知见相混淆。只有真正通达的人,才能明了其中的过失,并知道如何引导学人规避。未通达的人在修行的过程中,稍有不慎,即容易犯之,故称禅病。此诸人等,常常自作聪明,自视甚高,故犯而不知。
云何四病?一者作病。若复有人作如是言:我于本心,作种种行,欲求圆觉。彼圆觉性,非作得故,说名为病。
什么是四病?一者,作病。若果有人这样说:我于本心,用种种功,修种种行,以此有为之心来求于无上圆觉。以圆觉性非是作法可得,非是有为能成就故,说此修行为作病。
作病就是著在形上要做什么事情,把行种种行、修种种法当作修行。这些修行人执著做功课,认为功课做够了就能开悟见性,不明白解脱和实相之理。比如法达禅师,见六祖之前,把诵法华经三千部当成一种成就,不明白经中义理。牢牢执着自己所做的功课为功夫,所以礼拜六祖时,以骄慢故,头不至地。
比如释迦牟尼佛遇燃灯佛前,于无数诸佛前恭敬、尊重、供养,行种种行,作种种事,都未得受记。是因为佛陀在遇燃灯佛前修的都是有为法,是有法可得,所以不得见性。
圆觉性是一切众生本有,不生不灭,不增不减,向上添不得一物,非是作法可成就故,不是后天修造出来的。修行人不了于此,是故拟修种种行入于圆觉,皆是妄为,故说名为病。
《传心法要》云: 纵使三祇精进修行,历诸地位,及一念证时,只证元来自佛,向上更不添得一物,却观历劫功用,总是梦中妄为。
又云:世人闻道诸佛皆传心法,将谓心上别有一法可证可取,遂将心觅法。不知心即是法,法即是心,不可将心更求于心,历千万劫,终无得日。不如当下无心,便是本法。如力士迷额内珠,向外求觅,周行十方,终不能得。智者指之,当时自见本珠如故。故学道人迷自本心,不认为佛,遂向外求觅,起功用行,依次第证,历劫勤求,永不成道。
上面这两段开示都是明白指出自心是本有之法,不待功用修道而成,非有为之所能至,但悟之,言下即佛道成。
二者任病。若复有人作如是言:我等今者,不断生死,不求涅槃,涅槃生死,无起灭念,任彼一切,随诸法性,欲求圆觉。彼圆觉性,非任有故,说名为病。
二者任病。若复有人作如是说:我等今者,了达一切如幻,知一切空。不断生死,不求涅槃。但于涅槃生死,不起生灭之念。任运自心一切所想所行,毫无禁止,随顺法性,以此放纵之心,欲求圆觉。彼圆觉性,非放任不止而能悟得,说名为病。
任是指任性、任意妄为的意思。放逸、造作、任性、毫无节制,是为任病。自己起了贪嗔痴慢疑,告诉自己,贪嗔痴性即是佛性,随便让它起,也不管它,任它起灭,自寻烦恼,然后说烦恼本空。起嗔心了,想骂谁就骂谁,不加控制,认为嗔性本空,反正过去就会消失。想做坏事就做坏事,认为没有因果,谓因果本空。从来不懂得约束自己,自认为是大修行人,已经通达法性,所行都是法性施为。这其是一种断灭见,拨无因果,堕于空见。
维摩经云:若住不调伏法,是愚人法;若住调伏法,是声闻法。离此二法,是菩萨行。着于不修行,住不调伏法,是凡夫法,是愚人法。智者只是不着于调伏自心,不是不调伏。自心起了妄想执着时,还是要调伏的。
《血脉论》云:若不见性,一切时中拟作无作想,是大罪人,是痴人,落无记空中,昏昏如醉人,不辨好恶。若拟修无作法,先须见性,然后息缘虑。若不见性得成佛道,无有是处。有人拨无因果,炽然作恶业,妄言本空,作恶无过,如此之人,堕无间黑暗地狱,永无出期。若是智人,不应作如是见解。
很多人学了禅宗,没有真正学明白,着在了一个万法皆空上,着在一个可以随便造作的邪见上,从此不好好修行,每天任意妄为,什么都敢做,做了之后,妄称一切皆空。却不知虽无作者,果报不亡。口中说空,心却行有。若心中不行有,何以胡作非为?
如是之人,虽言随顺觉性,其实是随顺无明,随顺贪欲,随顺习气,没有觉知力,把造业当成随顺觉性。经常言无明实性即佛性,烦恼即菩提,却是自找苦吃,愚蠢至极。这样的人,就像自己被人打了,明明很疼,却说疼是空的。他忘了一次疼不算什么,但是如果不懂得因果,经常被人打,疼就变成了一种痛苦和烦恼,而且这种烦恼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只要没有邪见,不拨无因果。
所以无明并不是一种断灭,烦恼也不是断灭空。着即有,不着即空。如果众生因错误的知见导致经常生烦恼,经常受苦,烦恼就不是空,而是有了。
《涅槃经》云:善男子,贪是有性,非是空性。贪若是空,众生不应以是因缘堕于地狱。若堕地狱,云何贪性当是空耶?善男子,色性是有。何等色性?所谓颠倒。以颠倒故,众生生贪。若是色性非颠倒者,云何能令众生生贪?以生贪故,当知色性,非不是有。以是义故,修空三昧,非颠倒也。
众生轮回六道,受无量苦,就是把假的当成真的,把有的当成没有,共成八倒。不着不住,烦恼才空。着了住了,就不空了。什么是空,法无实性,假名为空。什么不空,着者不空。
有些人认为发生一切,顺着它就行,一切受过就行,不用修行,也不用改自己,一切都是圆满的。佛与祖师也说一切都是法性显现,众生都是佛,堕三恶道也没关系,三恶道里也有正法,佛性不生不灭。什么都可以做,因果来了,受过去就好了。这就便成了一种戏论和邪见,会令众生堕于无间地狱,自己也会受地狱之报。
那些不想修行,懒惰放逸的人最容易犯的就是任病。什么都不用去修,去练,这多简单啊!只要随顺自己的习气和意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多自在啊!他不知这是随顺无明,不是以觉为导。
任病,是学习禅宗的人最容易犯的毛病,大家一定注意。这种思想见解会让人堕入邪见,受无量苦。
三者止病。若复有人作如是言:我今自心,永息诸念,得一切性,寂然平等,欲求圆觉。彼圆觉性,非止合故,说名为病。
三者止病。如果有人这样说:我今自心,一切念都不起了,悟得一切法性本来是空,寂然平等,以此无念求于圆觉。彼圆觉性非止灭一切念头和思想而能得入,故说为病。
合是相应的意思。圆觉自心能起无量妙用,所谓真如自性起念,非不起于念,才能证得寂然平等。古人云:死水不藏龙。又云尊贵堕,守不动地,皆是此病。
并不是停止了一切的念头,就合于圣道。若如此者,草木瓦石,植物人,睡着的人尽能得道。这种见解没有真正见性。所以真正识得本心,才知道如何用心,如何得大自在,而不被任何法缚。本心非止能相应,还要起无量妙用,才得真实解脱。正所谓得念失念,无非解脱。
卧轮禅师有偈曰:卧伦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六祖看到这个偈子,知道他还不识心性,被法所缚,乃述偈曰:慧能无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有很多人认为坐禅或是生活中行住坐卧,一念不生,只剩了了灵知,那就是见性。错了,那不是见性,那只是识心暂时的境界,看似清净,非真清净。只因此一念不生,非是常法,一时歧路也。但有很多人不知道,把这个当成解脱。
他认为自己已经到达永息诸念,唯剩灵灵觉知,妄念不生,无任何烦恼,住于一切平等寂灭的境界,就是见性了。不知自性被此识心妄计出来的寂灭所缚。
本来是人,就要起心动念,就要分别诸法。只是善于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现在却着在了一个无念和无分别中,着在了一个寂然平等上,不复起诸佛无量妙用,故画地成牢。
智隍禅师二十年在庵里面打坐,他的修行观念执着在一个有为的止和定上,后经玄策禅师和六祖的点拨,放弃了原有的邪见,才真正得道。
有的禅师自认为已经会了末后一句了,却不知道自己落在了末后句的模式上,又觉得自己身心寂然,动静无碍,以为自己见性了。经过大善知识的反复勘验,方知自己还没有真正得大自在,只是守着一个清净境界而已。
憨山大师曰:荆棘丛中下足易,月明帘下转身难。月明帘下,即是一念不生,寂然平等之境。住于此境,不得转身,不得自在。
四者灭病。若复有人作如是言:我今永断一切烦恼,身心毕竟空无所有,何况根尘虚妄境界,一切永寂,欲求圆觉。彼圆觉性,非寂相故,说名为病。
四者灭病。如果有人这样说:我今永断一切烦恼,身心毕竟空无所有,何况六根六尘虚妄境界,不复贪着,一切永寂。以此断灭空见求于圆觉。彼圆觉心,非断灭相,说名为病。
四种病的根本是一个原因,就是不识本心。以不识本心故,妄以为有我,而生种种见解。修行人只要于心中起任何见解,着任何境界,而欲求圆觉,彼圆觉心离一切相,无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无有少法可得。故但有所说,有所是,有所认,有所得,皆为禅病。
我今永断一切烦恼,身心毕竟空无所有,何况根尘虚妄境界,一切永寂。这是灭病。这种禅病会导致认为一切虚无,落断灭空。以一切死寂为究竟,以一切空为真实相,不见不空佛性。若持此见,则堕小乘和外道断灭邪见,无法发起大悲行愿,自觉觉他。
自认为已经觉悟了,却著在了一个空无所有上。终日沉于空寂,不知空亦是病。六祖大师说:不可沉空守寂,应广学多闻,和光同尘,直至菩提。论云:诸佛说空法,为去诸有见,复着于空法,诸佛所不化。
离四病者,则知清净。作是观者,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
修行者若能离此四病,则为于法清净。无此四病的善知识,方得默契于清净本心,离诸过恶。能如是知,名为正观。若他观者,名为邪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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