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经288：明夷卦—六五：箕子之明夷，利贞

明夷卦第五爻，爻辞：六五：箕子之明夷，利贞

箕子：是商纣王的叔父。《韩非子.喻老》篇说：“昔者纣为象箸而箕子怖”。商纣王让人给自己做了一双象牙筷子，别人不以为然，箕子知道后就感到很可怕。箕子说道：“用象牙筷子吃饭就一定不肯用粗碗具，必将犀玉杯盘、山珍海味，进而穿绫着缎、建高阔殿宇楼台，如此下去将一发不可收拾。”后来，纣王越发骄奢淫佚，箕子屡谏而纣王不听。有人劝箕子说：“这个国家已经无可救药了，快走吧。”箕子回答道：“为人臣谏不听而去，是彰君之恶而自说于民，吾不忍为也。”他认为作为一个臣子，进谏规劝君王不合规矩的言行是自己的责任，君王不听谏，因此要离开君王，这样的做法就是要彰显君主的恶性恶德，标榜自己以取悦于民，自己不能这么做。

箕子在这里遵循了隐恶扬善的原则，这是古代倡导的正人君子所要坚守的美德。作为一个君子，不能整天掀起是非，不能哗众取宠。箕子没有选择离去，又不想助纣为虐，他披散着头发，佯装发狂。后来被商纣王贬为家奴，他就在箕山这个地方隐居下来，经常鼓琴悲怆地歌唱，后人将他歌唱的曲子纪录下来，名为《箕子操》。

在昏暗的专制社会，一个臣子若想不助纣为虐并能安全地活下来，是非常艰难的。箕子在这种情况下，不惜牺牲物质利益、权力和个人名誉，而等待昏暗的过去，光明的到来。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周武王打败纣王后，曾经恭恭敬敬、诚惶诚恐地求教于箕子。箕子就把洪范九畴治国大道传授给周武王。

此为明夷卦的第五爻。六五以阴爻而在阳位之上，不当位。位明而性阴，必有晦明之象。此爻是说像箕子那样由纣王王叔而变为囚徒，只要坚定正道，便会吉祥。

六五爻这个卦是异卦(下离上坎)相叠。坎为水，离为火，水火相交，水在火上，水势压倒火势，救火大功告成。

《象》曰：箕子之贞，明不可息也。

象辞意思是：箕子的坚守正道，使光明不致熄灭。

这是说箕子继续留在商朝而不离去，保全了他忠于商朝的节操，又能不死而保全了身体，这是既有利而又符合正道的。

箕子的伤害是什么呢？是一颗赤诚之心的受伤，这个伤来自于纣王的昏庸无道。箕子所坚守的正道，则是生为商朝人，死为商朝鬼的忠心。箕子是纣王的叔叔，当时纣王无道，箕子完全可以发动一场政变而自己掌握君权。但是他没有这样做。他也可以联合其他诸侯国灭掉无道的纣王，可是他也没有这样做。他忠于商朝，又无能为力挽救商朝的灭亡，在这种情况下，箕子选择了装疯。表面上看箕子是有些在乎个人的安危，没有像关云龙死谏夏桀那样尽忠而不惜献出生命。但箕子的做法则是顺从时势、顺从天道的一种做法。所以说“箕子之贞，明不可息也”。

【故事】明代初，为了缓和封建统治阶级和广大人民的矛盾，明太祖朱元璋对贪官污吏予以严厉惩处，手段极为残酷。后来恶性发展，滥杀功臣，四十年间，朱元璋将官吏凌迟、枭首示众有几千案，杀头以下的有一万多案。后来怕杀光了官员没人替他办事，他命令犯死罪的御史戴着脚镣坐堂审案。一人犯法，按家族诛杀。刑罚和屠戮之野蛮残暴，堪称我国封建帝王之最。

在鞭笞、苦工、剥皮甚至抄家灭族的恐怖气氛中，大官小官都战战兢兢地过日子。许多朝官在上朝以前，就和妻子诀别，吩咐后事，如果活着回家，便全家庆贺，算是又多活一天了。

也有个别官僚以装疯卖傻幸免于死的，如御史袁凯。有一次，朱元璋准备杀许多人，叫袁凯把案卷送给皇太子复查，皇太子主张从宽。

袁凯回报，朱元璋问他：“我要杀人，皇太子却要宽大减刑，你看谁对?”一边是皇帝，一边是皇太子，袁凯不好说谁的对错，只好和稀泥：“陛下要杀是依法办事，皇太子要赦免是仁慈之心。”

朱元璋大发雷霆，认为袁凯是墙头草，两边倒，两头讨好，耍滑头，要惩办他。袁凯吓得要死，怕被杀头，便假装疯癫。

朱元璋说，疯子是不怕痛的，叫人拿尖刀钻刺他的皮肤，袁凯咬紧牙齿，忍住不喊痛。回家后，袁凯自己用铁链锁住脖子，蓬头垢面，两眼发直，口吐白沫，满嘴疯话。

朱元璋还是不相信，派使者去传圣旨，说皇上要封袁凯做大官。袁凯瞪着白眼，涎水流满胸口，还爬在篱笆边，一边学狗叫，汪汪汪地在地上爬，一边吃着路旁的一堆狗屎。

朱元璋相信了，才不追究。但是，这次朱元璋却受了骗。

六五的人生启示

当君子由光明转向黑暗，由顺境转入逆境时，他给自己抹黑装疯，使自己融入浓黑的夜色，从而使自己逃脱迫害。君子以明为暗的伪装，对付昏君和奸邪恶人，有时是很有用的。

02:02 坚守正道，救火达功高：商朝灭亡后的姬子抉择

04:04 明代官僚的绝望与逃生：装疯、逃亡与皇权的较量

06:06 朱元璋的愤怒与颜凯的疯狂：权力游戏的扭曲与正义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