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解《论语·学而》篇“道千乘之国”章

禅解《论语·学而》篇“道千乘之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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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解《论语·学而》篇“道千乘之国”章

率性修道顺天命,立教育物致中和。
敬事而信亦节爱,使民以时歌哩啰。
儒家一再强调,“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欲明明德,必先正心诚意,格物致知;欲亲民,必先明明德;欲止于至善,必先依大学八条目而务本修身。是故曾子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诚不堪之言哉!上自天子,下至庶人,一律皆以此八条目为务本修身之准绳。就治国而言,孔子则强调了“五事”。此“五事”究竟是何呢?举: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在孔子时代,千乘之国,已经算得上是大国了,故子路亦云:“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那么,治理一个小国更必顺应天命,率性修道,务必要做到“敬事”、“信”、“节用”、“爱人”、“使民以时”等五件事。即:凡事必以敬,凡交必以信,凡用必以节,凡(士)人必以爱,凡使民(百姓)必以时。此五事以“敬事”为主,就一敬事可括举后四事。只要笃敬处理一切大小事务,则交信、用节、(士)人爱、使民(百姓)以时矣。然“敬事”,又从“敬止”功夫得来。曾子引《诗经》“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一句而作注曰:“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孔子认为,治理千乘之国者,必效法周文王,谨恪尽职而止于敬,诚实与国人交而止于信,慎用开支而止于节,礼贤下士而止于爱,推行仁政止于使民以时。若以治国而例齐家修身,或为一家之主,亦必谨恪尽职而止于敬,上敬父母而止于孝,中爱妻而止于爱,下教子女而止于慈,择朋交友而止于信,杜绝奢靡而止于节,求人帮忙而止于以时。或为一公司主管,亦必谨恪尽职而止于敬,搞外交而止于信,对待同事而止于爱,差使下属而止于时。
王法不外乎人情,佛法亦不外乎人情。若脱离世故人情而论佛法王法,则犹寻龟毛、亦觅兔角,无有是处矣。《大乘本生心地观经》有偈云:“十方一切诸国王,正法化人为圣主。国王福德为最胜,所作自在名为天。”此谓仁义道德为正法,以仁义道德而化人者方为圣主。圣主既以正法化人,自然会感召最胜自在福德,可谓人中之天也。这便是对“道千乘之国”一句所下的注脚。儒家一贯强调“天人合一”说,即顺应天命而率性(本有明德)修道,即推行仁义之道。治国者既有道而行之以道则自然有德,有德则“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如斯,则纲常不乱,人心得安。自然天助人归,感戴如天矣。
老子曰:“我有三宝,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老子之“俭”,岂非爱人之大者乎!这对孔子“节用而爱人”有所发挥与提升。又佛律中制用“过午不食戒”,佛令诸比丘“但三衣”,不许钵盂内宿余食,三衣外多藏衣,这岂不是“节用而爱人”乎!可见,在“俭以养德”方面,儒释道三家无二路,故曰“以佛修心,以道养生,以儒治世”也。当然,对自己要节俭,对他人要大方。节己用以给人穷,积善德而修福慧。当然,孔子的“节用而爱人”,强调“道千乘之国”者俭以养德,礼贤下士也。相传,周文王求贤若渴,“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此乃招贤纳士之模范。平原君有门客三千,孔门有“三十六弟子,七十二贤”,门人的食宿费用,皆从主人的节衣缩食中而来。此乃“节用而爱人”的典范。
子曰“敬事而信”,佛说“制心一处,无事不办”,即一心专精于事,岂不止于敬乎!佛亦强调弟子们说诚实语而不许妄言,这便是与人交而止于信的准则。佛陀说法四十九年,谈经三百余会,除《弥陀经》、《梵网经》无问自说外,其余诸经皆是应机感敦请而说,绝不以佛法做人情而随意说,这说明佛陀说法的原则是“当说则说,不应说则不说”。又《普门品》谓“应以何身得度者,即现何身而为说法”。这都是对孔子“使民以时”的最好注释。古中国以农业为富国福民之本,是故役使百姓必在农闲之时,正孟子所谓“不违农时”也。顺便提一句,托人办事,求人帮忙,也要看好时机,适则求必有应,不适则适得其反。就如讨饭也要看准时辰,若是早饭已过、午饭未到的时候去讨饭,自然会落个空。是故佛制诸比丘于食时(9:00—11:00)入城托钵乞食,因为此时正是炊烟弥漫大地之时,各家灶火早饭之际,施心易生。用禅宗的话说,“以时”就是“活在当下”,切忌违背一大时机因缘。若能把握好时机,自可彻底掀翻,直下承当矣。噫!
士乃国之宝,儒为席上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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