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轩从小就努力读书,十八岁时考取了秀才。家里虽然不富裕,但父亲见他是读书的料,就辛苦劳作省吃俭用把他送到镇上的书院去读书。
冯家轩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愿望,在勤奋读书,经过三年努力,参加乡试大考,成为全省最年轻的举人。
但父亲由于劳累过度,突发疾病去世了。好在冯家轩由于成绩优异,成为县上书院的免费生,于是,他便离开母亲到县书院继续读书,参加会试大考。
两年后,赶上会试大考,冯家轩告别母亲去京城赶考。
京城路途遥远,还要翻山越岭,而冯家轩家穷又雇不起马车,主要靠两条腿走路,所以,提前一个多月便启程上路。
途径一座大山时,天色已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果天黑前翻不过这座山,就得在山上夜宿,于是便急急赶路,由于着急,一脚踏空,摔下了悬崖,昏迷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里床上,身边是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看年龄大约十五六岁。
冯家轩说,是姑娘把我救回来的?姑娘说,对,你摔下山崖昏迷了,一条腿有点骨折,不过,我已经给你接好了……
冯家轩说,姑娘这么小年纪会接骨?这是哪里?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
姑娘说,这里是青峰崖,就住我一户人家,我父母都去世了,父亲是有名的正骨大夫,父母就我一个女儿,父亲就把手艺传给了我。
冯家轩说,那太谢谢姑娘了,敢问姑娘芳名?
姑娘说,我叫胡夏莲,今年十六岁,你就叫我夏莲妹妹吧,不知大哥怎么称呼?
冯家轩说,我姓冯,名家轩,你就叫我冯大哥吧。
夏莲说,冯大哥,我要检查一下您的大腿,看看大腿骨头有没有损伤,我来帮你把裤子脱下……
冯家轩说,不不不,我自己来,自己来……
夏莲笑着说,冯大哥,你别动,骨头刚刚接好,稍一动就又移位了。这半个月你不能动,吃饭喝水大小便都得在床上……
冯家轩说,什么,半个月不能动?可我还要去京城赶考呢,耽误半个月就赶不上了,这怎么办?
夏莲说,没事,腿好了我雇一辆马车送你去京城,保准十天就能到,误不了大考,快让我把你裤子脱下来……
冯家轩捂着被子说,夏莲,你,你还是个姑娘,又和我无亲无故,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伺候呢……
夏莲说,你这半个月,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这儿又没别的人,都得我来伺候你,给你脱个裤子怕什么……
冯家轩说,这,这,我从小读圣贤书,又是举子,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让你床前伺候呢……
夏莲说,这还不好办吗?大哥尚未娶妻,我尚未出嫁,你娶了我,我就成了你的妻子,我伺候你不是天经地义吗?
冯家轩怎么也想不到夏莲会直截了当说要我娶她,便结结巴巴地说,姑娘,我现在只是个穷书生,这次进京大考,也许会名落孙山,回来还是个穷书生,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夏莲说,大哥虽然是个穷书生,但老实厚道,又勤奋读书,我能嫁给大哥也是三生有幸。
冯家轩说,那真要谢谢夏莲妹妹了,等我腿好了咱们就拜堂成亲。
夏莲说,好,反正以后我就是你的妻子了,快让我检查你的大腿伤情。
冯家轩这才让夏莲脱掉他的裤子,检查他大腿的伤情。检查完,夏莲说,大腿没问题。冯家轩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夏莲像妻子一样伺候冯家轩,喂药喂饭,端屎端尿,冯家轩感动地直流泪。
十天后,冯家轩可以下床活动了,夏莲扶着他在地上走。又过了两三天,冯家轩自己可以走了。
夏莲说,冯大哥,你马上就要启程去京城了,我们拜堂成亲吧。冯家轩说,好吧,就今天晚上拜堂成亲。
晚上,两人对着窗外的大山,摆了天地,入了洞房,云雨缠绵,做了夫妻之事。半个月时间的相处,两个人已经有了感情。
冯家轩说,夏莲,今生今世与你相伴到老。夏莲说,家轩大哥,今生今世与你不离不弃。
第二日,冯家轩收拾好行李,夏莲又给了他二十两银子,说,此去京城怕是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多带点银子心里不慌。
冯家轩告别妻子夏莲,上了马车,一路往京城而去。
来到京城,在考院附近找好客栈住了下来。距离大考还有三天,他便日夜读书备考。
三日后,冯家轩走进考院。
一个月后,朝廷放榜,冯家轩也去查看,却见自己考了第二名,心里高兴,便约了几个同窗到街上酒馆喝酒庆贺。
接下来,冯家轩一边等待殿试,一边在客栈温书写文章。
又过了些时日,殿试开始。殿试完毕,冯家轩这才彻底轻松下来,不再温书,一边去京城各处游玩,一边等待殿试放榜。
半个月后,殿试放榜,冯家轩高中榜首,被皇上钦点为状元,并被任命为翰林院编修。于是,各路人等都来祝贺,就连当朝宰相也亲设家宴,为他庆贺。
宴席中,宰相夸冯家轩才华横溢,年轻有为,日后必是朝廷栋梁,并说一定会尽力提携家轩。
冯家轩连连敬酒拜谢。宰相又问冯家轩可曾娶妻?冯家轩犹豫片刻后说他并无娶妻,家中只有父亲一人。说完心里怦怦直跳,眼前出现了夏莲为他喂药喂饭端屎端尿的情景……
宰相道,如此甚好,家有小女,年方二八,得知你考取状元,心中十分仰慕,一心想与状元郎比翼连理,不知状元郎是否愿意?
冯家轩道,只要宰相大人不嫌弃家轩家徒四壁,家轩愿意与大人千金珠联璧合。说完感觉脸上发烫。
宰相道,那就这样定了,成亲之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让小女出来,与们见上一面,然后你先回家将你父亲接来京城,然后与小女拜堂成亲。
冯家轩说,多谢大人。正说着,但见屏风后走出来一位姑娘,柳眉杏眼,樱桃小嘴,杨柳蛮腰,步履轻盈,貌若天仙。她来到冯家轩面前,道了一个万福说,小女子见过状元郎。
冯家轩赶紧还礼道,家轩不才,见过小姐。
坐下说了几句话,冯家轩便与宰相大人道别,回到客栈,收拾行李回家,半路上还要去夏莲家休了夏莲,不然,宰相大人若知道他已经成亲,并有妻子,定会砍下他的脑袋。
几日后,来到青峰山夏莲家。夏莲见他回来,甚是高兴,做了好饭好菜,并拿出好酒为他接风洗尘。
小别胜新婚。酒足饭饱,夏莲含情脉脉地望着冯家轩,欲与他云雨缠绵,但冯家轩却说,夏莲,对不起,我是来休你的,说着拿出一封休书,递给夏莲。
夏莲说,家轩大哥,当时你怎么给我说的?你说,今生今世与我相伴到老,这才一个多月你就变了,为什么呀?
冯家轩说,夏莲,是我对不起你,可你知道吗,我考取了状元,宰相请我去他家吃饭,并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我,而且会提携我,有当朝宰相的提携,你不想升官都不行,你说我能拒绝吗?
夏莲说,这样啊,原来升官发财比我重要得多……
冯家轩说,夏莲,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这辈子虽然不能与你相伴到老,但我会报答你对我的恩情,我会给你一笔银子,偿还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夏莲说,冯家轩,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见义勇为是人人应该做到的,我愿意嫁给你是看到你勤奋读书,努力上进,但你就没想过,假如你没考中状元会怎么样呢?
冯家轩说,我想过这个问题,但不用假如,因为我已经考中了,而且还是状元郎,还假设什么?
夏莲说,你就没想过那一切都是假的么?
冯家轩说,夏莲,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我刚从京城回来,并且去了宰相家里,宰相还设宴招待我,并准备把女儿嫁给我……
夏莲说,冯家轩,你根本就没去京城大考,睁开眼睛看看你在哪里?你的腿还没有好,还在床上躺着,让我伺候,怎么能去京城大考呢?再说,大考是二月初九,今天才正月十七,你去哪里大考?
冯家轩睁开眼一看,发现他还躺在床上,不能下地,便吃惊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明明去了京城,参加了考试,你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莲说,告诉你吧,我虽然喜欢你,并说要嫁给你,但越是有钱的男人,越容易变心,你此去京城大考,一旦考中了进士甚至状元郎,可能会变心,为了试探你到底会不会变心,我让你喝了迷魂草熬的汤,这种草会让人产生幻觉,但也会测试出人的本心……
冯家轩吃惊地说,这,这是真的吗?难道我去京城大考、中了状元、宰相要把女儿嫁给我都是假的?
夏莲说,是的,我也差点上当和你成亲。不说了,再养几天你就可以去京城参加大考了。
冯家轩羞愧难当,说,夏莲,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内心深处会是那样的人?对不起,我以怨报德,不是人,还请夏莲姑娘原谅……
夏莲说,冯家轩,即便我知道你是忘恩负义之人,见你摔下山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原谅不原谅已经没有意义了。
又过了几天,冯家轩的腿已经好了,坐了夏莲为他雇的马车,带着夏莲给他的十两银子,一路往京城而去……
一个月后,会考放榜,冯家轩名落孙山。冯家轩回家途中,又去山上看夏莲,但再也没有找到夏莲的家,更没有见到夏莲。
再后来,当地的大街上多了一个破旧的长桌,一个穿着破烂长衫的读书人,坐在长桌前,靠给人代写书信和状子为生,嘴里常常说一些之乎者也让人半懂不懂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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