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笑着说:“我在山上住了两天,那天你们出发了,我随后也回来了。”
德奎说:“这会儿村里的事,一时也离不开她,她走了两天,可把我急坏了。”
大家说着走进庙里,孙天宝、江明波招呼队伍布置警戒去了,蓝蓉和工作组几个人随他们走进办公的房子。
蓝蓉见春英还是穿着那身旧蓝布衫,头上罩着一条白毛巾,腰间却挎着一支手枪,蓝蓉笑着说:“春英姐也武装起来啦!”
春英红着脸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德奎却颇有意见似的说:“赶明儿我也上山找世祥哥去,不能光给她,不给我。”
春英瞅了他一眼说:“早就告诉你,这是郭松给的,你非说是向他要的,你实在眼红,就给你。”
德奎伸了一下舌头说:“我可不敢要。”
蓝蓉赶忙说:“德奎不用着急,昨天三大队新弄到一枝三八盒子,明波说要送给你,等一会儿向他要吧!”
德奎高兴得连忙跳起来,就要跑出去找江明波。蓝蓉笑了,说:“何必那么急,他一会儿就来了。”
德奎不好意思地又坐下了。大家闲谈了一阵,蓝蓉便问起村里的工作情况,德奎心不在焉地说:“我只顾搞自卫队了,村里的事春英姐知道的比我多。”春英笑了笑,便慢慢地叙述起来了。
原来村里的自卫队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个人,二十多枝枪,都集中住在庙上。春英把婆婆送到山上,也住进来了。办公室的里间就是她的住室。一个女人上庙办公事,这在人们看来,简直是天大的新鲜事儿。最初春英自己也有些胆怯,只是在背后给德奎出点主意,公开的场合,都是事情逼到跟前了才不得已地到庙上露露面。但是村里人却感到她办事细心公正,有事都找到她家里。她看了看村里确实也再找不出主事的人了,便也逐渐地大起胆来。后来自卫队集中起来了,德生又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自卫队上,村里的一切事情,无形中都由她承揽起来。最近到山上住了两天,郭松、凝芳、小娥都给她谈了许多问题,尤其是丈夫对她提出热烈的希望,要求她很快成为一个革命干部。这一切都给了她很大的鼓舞,她觉得现在婆婆上了山,家庭的负担也解除了,眼前正是自己向往多时,一直不能实现的革命生活,居然实现了。极度的高兴使她陶醉在从来未有过的喜悦心情中。现在当蓝蓉问起村里的工作时,她巴不得把自己所作的一切事情都告给她,让她批评,让她指示,从中来衡量自己还有哪些不足之处,让她帮助自己来弥补。
蓝蓉听得也高兴起来,不由地称赞道:“春英姐真是能干人,怪不得郭松再三推荐你当区长。”
春英红了脸说:“自古以来哪有女人当区长的。”
蓝蓉板起脸说:“你这话可没说对,自古以来,哪有穷人当区长的,这是同样的道理。我们共产党就要推翻这些旧思想,首先在我们自己思想里要推翻。”
春英抿着嘴红着脸低下了头。德奎把大腿一拍说:“我赞成,保险春英姐还是一个很能干的区长。”
春英抬起头说:“依我说。就叫德奎兼上,我还是在村里吧!”
德奎莫明其妙地问道:“我兼什么?”
蓝蓉斜了他一眼说:“你还不知道啊,县委己经决定让你当区委书记!”
德奎摇摇头说:“算了吧,还是让我搞队伍吧!这几个自卫队现在已经够一个排了,再过些时候凑够了一个大队,我们也上山呀!”
春英不满地说:“你们听,这就是德奎的实心话,怪不得他成天什么事不愿管,一心搞自卫队,他本心就不想在村里干。”
蓝蓉笑了笑说:“德奎这样做也没有错,只是不应该光想上山;即使上了山,不是也还要下来工作吗?将来你当了区委书记,把各村的自卫队选拔一些人出来,成立一个区游击队,还是由你带,你的公开名义是游击队政委,一时找不着合适的队长,也得你兼上。”
春英沉思了一会,神色严肃地说:“听见了吗?成立了区,咱们的责任就更大了。你是区委书记,我们都得听你的领导,你可不能再象在村里这样。你参加革命比我们早,党里的事情比我们知道的多,你完全应该负起这责任。这些话本来我早想和你说,怕你和我抬杠,今天蓝大姐来了,我把心里话说出来,叫蓝大姐给咱们作个指示吧!”
德奎被说得红了脸,龇着牙只笑不说话。蓝蓉点了点头说:“春英姐说得对,抗日的工作是全面的,不光是打仗。德奎曾经在队伍里干过,大概对带队伍特别感兴趣。不过这些道理我想你是都知道的。”
德奎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干吧!我没有意见。”
他们正谈着,江明波进来了。德奎跳起来抓住他的胳膊说:“快把枪给我!”
江明波故意绷着脸,把他的手甩开说:“你问谁要枪,这附近的枪都叫你收了,我还想问你要哩!”
蓝蓉笑着说:“快给他吧!别逗他发急啦!”
江明波咧开嘴笑了,忙到外面向通信员把枪要来。德奎一把夺过来,便兴高采烈地打开机头,卸下枪栓,仔细地检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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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中进士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