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5月的一天,湖北省武汉市黄陂区一对父子手持凶器将一名诊所老板杀害,二人随即仓皇潜逃,自此过起了东躲西藏、胆战心惊的逃亡生活。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28年来,武汉市公安局黄陂区分局锲而不舍、全力攻坚,于4月掌握重要线索,联合河北警方在沧州市任丘市一偏僻农场将父子二人抓获,成功破获黄陂区这起跨时最长的命案积案。今年以来,武汉警方已攻克了5起命案积案。
“民警换了一拨又一拨,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对犯罪嫌疑人的追捕。”4月24日,极目新闻记者采访时,黄陂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中队长袁骏说道。
毕某学落网
诊所老板被刺身亡,行凶父子仓皇逃跑
近日,已和犯罪嫌疑人几番斗智斗勇的中队长袁骏显得很从容。长达28年的命案积案得以告破,袁骏如释重负,他说:“当年负责办案的前辈十分认真,他们整理的材料很详细,为我们后期破案打下了基础。”
当年案发现场
案发地位于武汉市黄陂区祁家湾街集贸市场附近。“警察同志,这里有人被刺了,你们赶快过来……”1996年5月11日上午,一阵急促的报警铃声传至黄陂区公安分局,民警迅速赶至现场调查,只见一男子被刺,身上血流不止,犯罪嫌疑人已逃离。男子被抬到附近诊所救治时,已经没了呼吸。
当年案发现场
案情重大,黄陂公安分局迅速成立专班,民警多方走访调查,确定死者为集贸市场一诊所老板,外地人,有武术功底,在黄陂当地行医。行凶者系黄陂本地一对父子:时年55岁的毕某汉,时年30岁的毕某学。二人行凶后迅速潜逃,加上毕某汉的户口落在外地,受当时技术条件等限制,抓捕工作困难重重。民警围绕二人的社会关系进行走访,获得了一张毕某学的黑白照片。同年5月20日,黄陂警方将其列为网上逃犯。
28年追凶不止,可疑男子浮出水面
案发后,相关研判追抓工作一直没有停止,萦绕在刑侦民警心头只有四个字:命案必破。
黄陂公安分局退休民警徐友保今年71岁。退休后,他放心不下经手的命案积案,时常回到刑侦大队,用自己的丰富经验为案件侦破提供帮助,28年前的这起案件就是其中之一。在他的笔记本上,嫌疑人毕某学略微模糊的黑白照片、案件相关信息、嫌疑人身份特征和主要社会关系等线索一条不落。
退休民警徐友保的笔记本
徐友保介绍,尽管案件有效信息很有限,但28年来,在黄陂公安分局每年组织的命案积案研判会上,这起案件都会被重新提起,由专班民警汇报研判。
“每年我们都会对嫌疑人的亲属、朋友进行走访调查,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徐友保回忆,“几年前,村民传言嫌疑人毕某汉可能已经去世,考虑到落叶归根的风俗,我们专门到村里的墓地开展调查,但并没有发现毕某汉的墓碑,据此判断毕某汉大概率还在世。”
毕某学落网
28年间,黄陂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也多次接到疑似线索,无论多远,民警都会第一时间实地调查核实,可惜一次次扑空。2024年,武汉、黄陂两级警方再次发起命案积案攻坚,并请求上级公安机关协调全国兄弟单位进一步开展协查。4月6日,河北省冀中公安局传来线索,在任丘市活动的一男子十分可疑,与犯罪嫌疑人毕某学相似。黄陂公安分局高度重视,迅速派出专班民警赶赴河北开展工作,在武汉市公安局相关部门的全力支持下,对可疑男子开展了深入调查。
毕某汉落网现场
经过摸排发现,可疑男子对外不使用真实姓名,自称“老毕”,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有黄陂口音。4月8日,民警在任丘市一偏僻农场院落抓获毕某学。两天后,其父毕某汉落网。
东躲西藏惶恐度日,二人被依法刑拘
落网后,毕某学起初还试图逃避。民警通过政策攻心、亲情感化等方法,很快攻破了其心理防线。
毕某学落网
据嫌疑人毕某学交代,他怀疑妻子与被害人有不正当关系,心里一直憋着火。当天,毕某汉在集贸市场附近看到被害人,便喊了儿子毕某学一起前去讨要说法,顺便要回儿媳借给被害人的钱。由于被害人学过武术,二人担心吃亏,均携带了凶器。双方在拉扯过程中,被害人头部被击、胸部被刺直接倒地,父子俩见状仓皇逃跑。
据武汉黄陂警方调查,二人先后潜逃至湖北仙桃、孝感,随后来到河南,近20年一直生活在河北。他们生活在偏远的乡下,靠养牛为生,就连房子都是由曾经的鸡舍改造而成。
犯罪嫌疑人被押解回汉
为逃避警方追查,二人不敢使用真实姓名,更不敢与黄陂老家的亲戚联系。在当地生活期间,毕某学还结识了一名当地女子,由于害怕暴露身份,他始终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这名女子后来因患病瘫痪在床,毕某学照顾她多年直至落网。女子家人反映,他们也曾怀疑毕某学的身份,但“老毕”照顾瘫痪的女子十分尽心,便没有追问。
逃亡28年,毕某学如今年近六旬,毕某汉也变成了80多岁的老汉。毕某学表示,当年一时冲动犯下大错,每天惶恐不安,内心一直懊悔不已。
目前,两名犯罪嫌疑人已被黄陂警方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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