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5月12日,毛岸英的遗孀刘思齐来到了朝鲜的大榆洞,这是56年前毛岸英牺牲的地方,虽然刘思齐此前已经去过了4次朝鲜,但都是去朝鲜的桧仓拜祭岸英的烈士墓,这次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刘思齐从毛岸英睡觉时床的方位和牺牲时的方位都捧了一把土带回国,她深情地说:“我觉得,我带回的是他的英灵。”
刘思齐生于1930年,她的父亲刘谦初是中共早期重要领导干部,30年代初期任中共山东省委书记,但在1931年因叛徒出卖,被捕后英勇就义,年仅34岁。
刘思齐的母亲张文秋也是党员干部,在1927年就和毛泽东、杨开慧认识了,并成为了革命战友,是一位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
1938年,刘思齐随母亲来到了延安,8岁的她因为喜欢唱歌跳舞,被选为话剧《弃儿》的小主角,演出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也引起了在台下的毛主席的关注。
演出结束以后,毛主席走到台前,询问刘思齐是谁的孩子,当他知道她是刘谦初和张文秋的女儿后,高兴地把她抱了起来,并认她当了干女儿。
1939年,刘思齐随母亲一起去延安,但在路过新疆时被军阀盛世才扣留,后来又被关进监狱,直到1946年才回到延安。
毛主席看到已经长成大人的刘思齐非常高兴,他说:“七八年不见面,长成大人了,我都认不出你啦!你还是我的干女儿呢,还记得吗?”刘思齐羞涩地点了点头。
正好这时毛岸英也从苏联回来了,有一次刘思齐去毛主席家陪李讷玩,毛岸英也在,这是两人第一次相见,李讷给两人当起了介绍人。当时两人并没有说多少话,后面又见了几次以后,也就渐渐熟了起来。
后来毛岸英曾对刘思齐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情景已经记不太清了,我就记得你两个大眼睛。”
其实在刘思齐之前,江青给毛岸英介绍过一个对象,是一个从北平来的姑娘,姓傅,长得很漂亮,江青见过她后,立刻动了念头,把毛岸英和傅小姐约到她那里,吃饭聊天,高高兴兴地玩了一天。
傅小姐走后,江青问毛岸英对傅小姐的印象怎么样,毛岸英红了脸,说觉得她长得挺漂亮,但还得先问问他爸爸的意见。
江青于是大包大揽地去找了毛主席,没想到毛主席说:“见一面就定终身,太轻率了。”
毛主席又把岸英叫去,批评他“不能光图人漂亮”,还得从人的理想、品德、性格各方面加强了解,告诫岸英对终身大事“一定要慎重,不能轻率从事”。
事情的结果也正如毛主席所料,傅小姐根本看不上前途未卜的毛主席一家人,也受不了延安的艰苦生活,不久便跑回北平,还在报纸上写文章辱骂延安。
通过这件事,毛岸英终于承认毛主席说得对:“看来漂亮靠不住,还得靠理想。”
到西柏坡以后,刘思齐有一次来到毛主席家玩,当天天色很晚,毛主席就安排她住家里。晚上毛岸英又找了过来,然后和她聊了起来,那天毛岸英讲的是哲学,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一直讲到很晚,刘思齐和李讷困得头都抬不起来了,他一个人还在讲。
就这样两个人在不断的相处中,感情越来越深,渐渐地都在心里把彼此当成自己的终生伴侣了。
后来两人恋爱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邓颖超和康克清于是主动去找毛主席,替两人说媒。
毛主席当然知道两人的事,他也很高兴,但他表示自己不能搞专制,还得问问张文秋的意见。
于是在1948年9月的一天,刘少奇请张文秋去西柏坡看望毛主席,张文秋欣然答应。
见到毛主席后,毛主席开门见山地对她说:“听岸英说,他和思齐很要好,已经通信一两年了,你知道吗?”
张文秋笑道:“他们通信,我当然知道,就是信中的内容他们一直保密呀!”
毛泽东摇摇头,认真地说:“岸英已向我提出和思齐订婚的要求。我虽然喜欢思齐,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岸英?”
张文秋看主席说得这么真诚,连忙说:“既然孩子们真诚相爱,我非常高兴。主席都同意了,我没有不赞成的。但我担心思齐年轻幼稚,不懂事,恐怕难对岸英有所帮助。”
就这样,在毛主席的亲自撮合下,毛岸英和刘思齐订了婚。
毛岸英和刘思齐订婚以后,整天洋溢在幸福中,他希望能够尽早和思齐完婚,于是有一天,他带着刘思齐,鼓起勇气去找了毛主席。
这时毛主席正在处理十万火急的电文,毛岸英给他说结婚的事情时,他并没有听的十分清楚,只是“嗯”了几声。
毛岸英以为他已经同意了,便提高了声音:“爸爸,那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你说什么?”毛主席猛的抬起了头。
毛岸英又重复了一遍。
毛主席说:“不行,现在不能结婚!”
毛岸英不解:“我都二十六七了,为什么还不能结婚啊?”
毛主席说:“思齐还不满18岁,根据解放区的《婚姻法》规定,女人不满18不得结婚。”
刘思齐说:“那我听爸爸的,只要岸英真心爱我,再等10年我也愿意。”
但此时毛岸英当然听不进父亲的劝告,他觉得脑袋发热,一会儿把脑壳从左边摇到右边,一会儿从右边又摇到左边,表示拒绝父亲的规劝。
看到儿子还想解释、申辩,毛泽东毫不留情地说:“我说过了,我不同意你现在结婚,时间往后推!”他手一挥,掷地有声:“谁叫你是毛泽东的儿子呢!”
后来,毛岸英终于理解了父亲的苦心,决定推迟婚期。
1949年10月15日,毛岸英与刘思齐完成了婚礼,从此两个人的人生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婚宴结束后,毛主席拿出一件半旧的黑呢子军大衣,递到毛岸英手里,说:“我没有别的礼物送给你,这是我赴重庆谈判时穿过的大衣,后来未曾动用,现在送给你。”
岸英接过大衣,毛泽东看了看一旁的思齐,觉得好像儿媳没有礼物,就补充道:“这样吧,白天岸英穿在身上,晚上盖在被子上,思齐也有份了。爸爸欠你们的太多了,只要你们幸福,我也就别无遗憾了。”
结婚以后,刘思齐继续上学,毛岸英则先后到中宣部、北京机器总厂等单位锻炼工作。1950年10月,朝鲜战争爆发后,他毅然要求入朝参战,最终获得批准,在志愿军总部担任俄语翻译兼机要秘书。
此时刘思齐刚做完阑尾炎手术,还在住院休息,毛岸英临行前,专门去医院看她,他骗妻子说:“思齐,我这次要去个很远的地方出差,那里通信不方便,如果你没有收到我的信,也不用着急哦!”
11月25日,毛岸英在朝鲜英勇牺牲。为了怕毛主席伤心,周总理直到第二年的1月2日才把这个噩耗报告给他,他一支接一支地抽烟,沉默良久,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唉,树犹如此,人何以堪?战争嘛,总要有伤亡。”
此时刘思齐还不知道丈夫牺牲的消息,毛主席独自承受着丧子的悲痛,要求对她封锁这个消息,以便她能够安心学习。
直到1953年7月,毛岸英已经牺牲了将近3年,刘思齐越想越不对劲,她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毛主席办公室里去问他:“爸爸,岸英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来信?”
主席默然不语,沉默了很长时间,终于告诉了她:“岸英已经牺牲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刘思齐崩溃了,开始嚎啕大哭。主席说:“我也是过了很长时间才知道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女儿!”
为了缓解刘思齐的悲痛,主席安排她去苏联留学,她在1957年学成回国,但心里依旧记挂着毛岸英。
此时距离毛岸英牺牲已经好几年了,毛主席觉得媳妇一直这样一个人也不是办法,于是多次催促她再找一个人,但她始终不为所动。
1959年,毛主席再次给刘思齐提了改嫁的事情,刘思齐哭着对他说:“岸英瞒着我去了朝鲜,再也没有回来,我最后连他的尸骨都没有看到,连他的墓地都没去过,怎么可能考虑再婚的事?”
毛主席震惊了,他没想到儿媳对儿子的感情那么深,也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内疚,他对刘思齐说:“去吧,孩子,代我问岸英好。说我很想念他,爱他,但我无法去看他。”
主席又叮嘱刘思齐:“去朝鲜扫墓,不要惊动朝方,给朝鲜政府添麻烦。不要登报,一切开支,包括往返路费,由我出,不要花公家的钱。”
在毛主席的安排下,刘思齐终于在当年7月来到了朝鲜,并找到了桧仓支援军烈士陵园,亲自给毛岸英扫了墓,她摸着岸英的墓碑,多么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啊!
1961年,刘思齐已经31岁了,毛主席认为她再也不能在个人问题上犹豫了,于是给她写了一封信:
女儿:你好!
哪有忘的道理?隔久了,疑心就生了,是不是?脑痛要注意。是学习太多的原因。还有总是要结婚,你为什么老劝不听呢?下决心结婚吧,是时候了。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高不成低不就,是你们这一类女孩子的通病。是不是呢?信到,回信给我为盼!
父亲
六月十三
“五心不定,输得干干净净”是毛主席在战争年代经常说的一句话,指的是指挥员如果犹豫不决,只会贻误战机,导致失败,用在这里,则表明了自己对刘思齐的关心,刘思齐再次深深地被父亲感动了,她终于决定认真思考自己的个人问题。
主席为了刘思齐的事,托了很多人。一天,空军副司令兼空军学院院长刘震对主席说:“我们空军学院强击机教研室有位教员,叫杨茂之,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这个人老实正派、我觉得可以,主席是不是让思齐考虑一下?”
后来主席又了解到杨茂之年龄30出头,身材高大,为人老实,父母都是渔民,而且刘思齐在苏联学习时还和杨茂之见过面,于是主席决定让刘思齐和他交往一下,刘思齐同意了。
两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交往,彼此都很满意,感情进展也很快,他们在1962年2月正式结婚。主席也很高兴,把自己亲手写的一首《卜算子·咏梅》送给他们作为贺礼,又给了刘思齐300元钱作为陪嫁的礼金。
刘思齐和杨茂之结婚后,感情非常好,他们生育了两儿两女,刘思齐为了表达对毛岸英的思念,给自己的大儿子取名为小英。
以后每逢节假日,刘思齐和杨茂之都会带着孩子,来到中南海看望毛主席,主席也总是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尽情地享受着天伦之乐。孩子们喊叫爷爷的一声欢笑,干女儿孝敬老人的一腔热情,抚慰着他心灵的创伤。
毛主席去世以后,刘思齐撰写了大量怀念他的文章,在毛泽东诞辰90周年之际,她在《父亲》一文中满怀深情地写道:“尤其是在岸英牺牲后,他关心着我的思想,我的学习,我的工作,我的健康,甚至我闲暇时阅读的书籍。到后来,他像慈母一样关心着我的婚姻……”
刘思齐自己还作为历史的见证者,先后主编了《东方红》、《人民领袖毛泽东》等书,这些书以大量第一手资料为基础,全面地展现了毛主席的生平、思想和业绩,具有非常高的史学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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