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高山

她本是高山（文：徐丽娟 演播：刘娟）

我的伯母刘珍，1941年农历11月初4出生于蔡桥镇当尖村，一个勤劳朴实的农村家庭，和我们的老家徐滩村相距2-3里路程，都沿着团结路对岸的河边居住，我妈妈曾经拉呱：她结婚不久，有一次去我外公家返程，经过大妈娘家对面的小泥土路，恰巧被也在娘家的大妈隔河望到，然后大妈和她的嫂子热情呼喊邀请，并跨过小桥连拖带拽，拉到她家吃了中饭，妈妈多次描述说大妈的娘家有三间大堂屋，里外收拾的井然有序，看上去就是丰衣足食的富裕人家；而我的外公家只有两间小土坯房，且经常在春天不能维持一日一餐，如此比对的场景她应该是深刻和自卑的。大妈有读过几年小学，在娘家排行老三，小时候我见过她的外婆，干净慈祥白的发光，很像后来《还珠格格》电视剧里的老佛爷，每年的立秋外婆都会买个大大的西瓜且里面再塞满馓子送给大妈消暑，70年代农村，西瓜和馓子是多么稀缺珍贵的食品，听着都会刺激味蕾流哈喇子，估计是每个孩子梦魂缠绕的美食吧！可见大妈在娘家也是个无忧无虑、受人宠爱的小姑娘！
大妈身高1米56左右，五官也算不上精致漂亮，但面相淳厚善良，从后来翻出的订婚证明读出，她17岁时就和我的大伯徐寿洋订了婚，我有看过大伯年轻时军装照，五官英俊明朗，帅气逼人，秒杀现在一线的网红小鲜肉，孩童时听老人八卦，大伯的母亲田氏先祖是个标准的大美人；我的曾祖父在上海置了不少家产带到苏北老家，爷爷充分利用自己的谋略和智慧在解放初期进行变卖和处理，在成份论的年代周旋多方保住了中农身份家庭，所以在大伯中学毕业后就顺利地送出去参军，且在大伯参军前夕，爷爷强制大伯和大妈订婚，用我现在的思维揣摩爷爷当时的心思：一是相当于送给大伯的成人礼，二是加强大伯参军后和家乡的链接，果不其然大伯参军后积极进取晋优到军校学习并做了班长，成了首长们乘龙快婿的最优人选，爷爷利用家长的权威施压，于1961年，大伯22周岁吧，在南京当时就读的军校和大妈成婚，听说只有我的奶奶大伯的继母作为家长出席，还怀抱五个月哺乳的五叔；大伯自己曾坦诚说：如果没有订婚，他肯定是不会和大妈结婚的，英俊帅气的大伯在职业的高光时刻履约成婚，彼时的大妈应该是仰慕他的，铺垫了在后来的婚姻生活中，她一直任劳任怨的付出、忍让和包容。大伯的职业生涯和时代的变革紧紧相依，他的坏运气似（si）“破窗效应”一般竟然环环砸za中，60年代早期部队大裁军他被调整到地方社教队做了主任，随着社教队解散，他被推到村里做干部，然后又当了多年的民办老师，八几年干脆“裸辞”回家做了地地道道的农民，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党员军人，他在工作中没有犯任何错误而被一步步下行到如此窘迫的境地，心情非常郁闷繁燥，情绪经常不稳定，有时干脆躺平不做事，大妈似si宠溺孩子一样无休无止地谦让、纵容、接纳；记忆中有一次大伯无视家里繁琐的农活不做，要去打麻将，大妈劝阻不了就将钱藏起来，大伯达不到目的就大闹情绪吓唬大妈玩隐身躲藏，大妈吓的魂不守舍，哭的稀里哗啦，然后捉迷藏的大伯自己憋不住跑出来，大妈不抱怨不指责忍气吞声地主动拿钱给大伯去打麻将，收拾好心情继续过日子！
大妈共生育五个孩子（有个四弟童年生病夭折），剩下分别是徐锋、徐平、徐高、徐丽，他们兄妹四人，传承了大妈的勤劳、务实、朴素、低调、隐忍、包容的品质，小时候他们兄妹就相处团结融洽，向来不会做悖谬大人的事，当然是妈妈训话咱们的教课书，只要我们姐弟仨淘气吵架啥的，就责备咱们为什么不学学大伯家的孩子？而且他们兄妹小小年纪就非常自律自爱，在我们仨死皮赖脸到奶奶家蹭吃蹭喝的年龄里，不曾有遇到过大伯家的孩子，再加上我家之后搬到后面庄子居住，我童年记忆中和大伯家孩子玩耍打闹的场景一直没搜索到；尤其大哥更是乡邻传颂标杆级的好孩子，孩童时领着弟弟妹妹坐在邻居家门槛上玩，看到人家吃饭时，赶紧拉着他们回家并小大人似shi的口气说：我家里也有，防止弟弟妹妹控制不住淌口水尴尬， 大哥不仅干农活厉害（特别是割牛草小刀飞舞，眼花缭乱），学习也很是出类拔萃，84年就考入江苏省司法学校，90年代晋升为陈港镇副镇长、公安派出所所长，那时候老黄牛似的二哥从科威特的战火中平安返回，并已结婚成家（插播一下：二哥在婴儿时期肤白貌美，由于无人照看，常年放在室外太阳晒和月亮照，然后就变成了二黑），乖乖女徐丽也有了稳定的工作，大伯随着年纪渐长情绪也较稳定，想必彼时的大妈应该有几年身体和心情比较愉悦和放松的光阴；就是那时大妈仍然是很劳累的，大伯终究不是地道的农民，夏播秋收均是大妈跑在前面，孝顺懂事的徐高和张珍结婚较早，自己还在蒙蒙懂懂的年龄接着又生了三个宝宝，为了生计经常外出打工，种地带娃做家务，大妈要起早贪黑、连跑带做地操持忙碌。
还没有进入岁月静好模式，大哥职场出现重大翻车，徐锋是他原生家庭的精神内核、经济支柱，也是整个徐家大院的荣光，一个农耕之家的孩子，没有为官之道的传受更没有权贵的资源，正在准备启程冲向人生高峰时段竟然摔的体无完肤；大妈的内心全面崩塌，求天无门，她只有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