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划》冷冰川&老滕

《一笔一划》

作者：冷冰川

只有你能映得我 

我很少看见自己

坐成一个一个孤坟 

像一些荒芜的黄土遇见鲜花的贩子 

每次遇见每一个颤抖都有刺

御风而退的白云 一朵又不像一朵 

蝴蝶的草图也慢得像雪花 

哪里都不是那里 

像偷吃了阿炳的稻田

过去的过去和现在 

有不少时辰奏弄灰烬的角 和尾巴 

满口龋齿
不肯吐出一句白骨的国王 

我跨过它贫穷的尸体 

等它走完剩下的旷野 

那坟上歌唱的草儿 

有时比扑腾的蝴蝶更难成形

连着白骨的白骨戴着草帽 

编着年少天真的指环 

把海带来 

一笔一划地写我冰冷的名字 

就像人一笔一划地学习忘尘的日子 

蜕掉一张张人皮

1997.2 巴塞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