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始皇刚刚登基之时,即着手在郦山开凿并建造了自己的陵墓。随着统一天下的完成,他调集了七十多万徒隶,从全国各地赋送而来,开始挖掘深达三重泉水的地下深处。用铜水浇铸以填补间隙,然后将外棺放入其中。此外,还将宫殿、百官的排列、各种珍奇异宝等财物都收藏其中。他命令工匠制造带有机关的弩箭,以防有人盗墓,一旦入侵就会被射杀。用水银模拟百川江河大海,通过机关使其相互流动,冢的上部装饰以天文图案,下部根据地理形势布置。以娃娃鱼脂制作蜡烛,预计其燃烧时间很长且不会熄灭。二世曾说:“先帝后宫中那些未生育子嗣的妃嫔不宜出宫。”他命令这些妃嫔陪同皇帝一同去世,因而有许多人被赐死。葬礼结束后,有人担忧工匠对机关和宝物了解过多,如此珍贵的宝藏可能会泄露。为此,安葬仪式完成,财宝藏好,墓道被封闭。外门关闭,工匠和负责收藏财物的人都被囚禁在里面,无法出去。在冢上种植草木,使其呈现山的形态。
在二世元年,胡亥已经二十一岁。赵高担任郎中令,得到了二世的信任,专权执政。二世颁布诏书,增加了对始皇寝庙祭祀时所需的牺牲及祭祀山川百祀典礼的贡品。他还命令群臣们讨论推崇始皇庙的事宜。群臣们都跪地叩头表示:“古代天子的祖庙有七庙,诸侯有五庙,大夫有三庙,尽管历经万世,这一礼制仍未被废弃。如今始皇的庙宇地位崇高,四方人民都要按照职阶献上祭品,还增加了牛、羊、猪等祭品的数量,祭祀的仪式已经完善,其他庙宇祭祀的标准不应超越这个。先王的庙宇有些位于西雍,有些位于咸阳。天子所应遵循的礼仪应当只前往始皇庙亲自献醇酒祭祀。从襄公以下的庙宇可以废除,新建的庙宇共有七座,由群臣按照礼法前去祭祀,将始皇庙奉为秦皇帝的祖庙。皇帝仍然自称‘朕’。”
在秦二世和赵高的计划中,他们说:“我年轻,刚登基,百姓尚未安定。先帝曾巡视各郡县,彰显威势,以巩固统治。而我如今安然坐享,不亲自巡视,必被人视为懦弱无能,这将无法稳固天下。”春天,二世前往东方巡视各郡县,李斯随行。途经碣石山,沿海南下,抵达会稽,还在先帝立下的石碑上刻下文字,旁边刻上随行大臣的名字,以彰显先帝的卓越功绩和盛德。皇帝表示:“这些金石碑刻均是始皇所立。然我继位为皇帝,却未在这些金石刻辞中称其为始皇,长此以往,后世将以为这是后来之帝所立,无法凸显始皇的功绩和盛德。”丞相李斯、冯去疾、御史大夫德则等人不惜生命上书陈情,请求将这一诏令全部刻在石碑上,以确保明了。二世颁布诏书,表示同意。
结果巡行抵达辽东后便折返。
这时,二世遵循赵高的计策,颁布了谕令。他与赵高私下商议:“大臣们不服从,官员势力仍然强大。再加上各位皇子必定会争夺帝位,如何处理这些问题呢?”赵高说:“我原想多次陈述,但不敢如此。先帝时期的大臣们都是有着世代功绩的贵族,他们为国家付出,家族努力了许多年。我赵高本是一个毫无功绩的平庸之人,幸得您重用,让我升至高位,掌握宫中事务。尽管大臣们表面上顺从,实际上心存不满。如今皇帝巡行,正是清除有罪郡县守尉的好机会,可以震慑世人,也可以除掉您不满意的人。现在不是强调文治,而是依靠武力的时候,我希望您能根据时势果断行事,抓住群臣尚未谋反的时机采取行动。聪慧的君主应该吸纳前朝的人才,提拔卑微者,使其变得尊贵;关心贫苦,使其富有;接纳被边缘化者,给予亲近,从而实现国家的团结和安定。”二世表示:“这个方案很好。”于是他对大臣和皇子们进行了讨伐,还借口罪名牵连逮捕了一些低级近臣,无人能免罪,也在杜县处死了始皇的六个儿子。将闾等三名兄弟被关押在内宫,等待他们罪名的进一步裁定。二世派使者传令将闾说:“你不服从君上,罪当处死,官吏即将执行法令。”将闾回应:“我从未违反宫廷礼仪,未曾不顺从官员的引导;在朝廷上,我从未失德失礼;接受皇帝的命令回答问题,我从未失言答非。凭什么说我不服从?我希望明白自己的罪行后再接受死刑。”使者说:“我不能干预谋划,只是执行诏书。”于是,将闾仰天大声呼喊:“上天啊!我无罪!”三兄弟都含泪自刎。宗室成员感到震惊恐慌。其中一些群臣指责此举是对政治的抹黑,高级官员为了保住俸禄,苟且容身,民众也感到震惊害怕。
四月,二世回返咸阳后宣称:“先帝在咸阳朝廷因空间狭小,所以兴建阿房宫。虽宫殿未竣工,却逢皇上驾崩,遂下令停止建筑,命工匠前往郦山陵增筑坟土。郦山之事已了结,如今若置之不理阿房宫营造,乃是暗指先帝的兴建错误。”随即重启阿房宫的建设。调遣军队安抚四夷,始皇时的政策得以继续执行。此外,他广泛征募五万壮士护卫咸阳,让他们学习射箭,照管宫中供娱的狗马禽兽。咸阳周边居民众多,预计粮食不足,下令调集各郡县的粮食和草料,要求运送粮食的人自备干粮,在咸阳三百里范围内禁止动用这些食物。法令的执行更加严厉严苛。
七月,戍卒陈胜等人在楚地反叛,称国号为“张楚”。陈胜自封楚王,据守陈县,调遣将领攻占土地。山东郡县的年轻人因秦朝官吏的压迫而痛苦,纷纷杀害郡守、郡尉、县丞、县令等官员,响应陈涉,他们互相扶持成为侯王,联合西进,以讨伐秦朝的名义造反。使者从东方归来,向二世报告各地的反叛情况。皇帝听后大怒,将其关入监狱。随后又有使者来报,皇帝询问东方局势,使者回答:“是一帮土匪强盗,郡守、郡尉正在追剿,现已全部抓获,不足为虑。”皇帝听后非常高兴。
武臣自封赵王,魏咎自立魏王,田儋自封齐王。沛公在沛县发动起义,项梁在会稽反抗秦朝。
二年冬天,陈涉派遣的周章等人领导的军队西进至戏水,兵力数十万。二世极为惊恐,与群臣商议:“该如何处理?”少府章邯建议:“盗贼已至城下,且势大人众,如今哪怕调集附近郡县的军队,也已来不及。郦山的隶仆众多,您下赦免其罪,发给武器,以打击盗贼。”于是皇帝颁布大赦,委派章邯率领郦山人马,击溃了周章的军队,逼使他们溃散,终在曹阳击毙周章。皇帝派遣长史司马欣、董翳协同章邯,击败陈胜于城父县,击溃项梁的军队于定陶县,消灭魏咎于临济城。在原楚国地区的贼寇首领全都被消灭后,章邯北渡黄河,在巨鹿进攻赵王歇等人。
赵高进谏二世,言道:“先帝执掌天下已久,群臣不敢有过擅权或邪谬的言论。如今您年幼即位,理应在朝廷中听取公卿之议以定国政吗?若一旦政策出现差错,即会显露自身短处于众臣面前。天子居于万众之上,尊称朕,本不应直接使他们听闻皇帝之声。”于是,二世常常居于宫禁中,与赵高一同决定政务。自此之后,公卿们很少得以朝见皇帝。盗贼愈发增多,且不断调动关中军卒前往东方平息盗贼之乱。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将军冯劫出言规劝:“关东一带盗贼群起,秦朝派遣军队平定,虽多数盗贼被剿杀,但无法彻底制止。盗贼大量产生的原因,乃是戍卫、漕运以及各类差役过多过苦,加之赋税繁重。请暂缓阿房宫的修建,减少四边屯储和物资运输的压力。”二世回应:“我曾听韩非子言:‘尧、舜建室居,选用原木为椽,不加雕饰;茅草为屋顶,不加修剪。用土簋煮饭,用土瓯饮水。即使是今日看守门户的士卒,也无异如此。大禹开凿龙门,引通大夏,疏浚黄河,使洪水汇入大海,他亲自手持杵与铁锹,身被泥水浸湿他小腿,他的毛发都没了汗。即使是奴隶贱民的劳役,也不比此更加辛劳。’所有拥有天下的高位者,应该为所欲为,君主权威高大,明布法令,臣民便不敢胡作非为,以此以御制天下。至于虞、夏时的君主,高官尊贵,却自身亲身劳作,为百姓做出牺牲。这种做法又怎能效仿?朕作为万乘之主,却未能享有万乘之实。朕欲修筑千乘之乘,建立万乘之徒,以彰显名号。且先帝自诸侯崛起,兼并天下,边疆安定,对外御夷狄,边境得以宁靖。兴建宫室即为显示其丰功伟绩,前途光明。如今朕即位已两年,盗贼群起作乱。既不能制服他们,又欲废止先帝的大计,首先无以回报先帝,次之无以效忠于朕,尔等何资格居于高位?”于是,冯去疾、李斯、冯劫遭囚入狱,对他们的其他罪行展开调查。冯去疾、冯劫宣称:“将相不可受辱。”遂自杀。李斯遭囚禁,历尽五刑之苦。
三年,章邯等人率军围困巨鹿,楚国大将项羽带兵前来救援。冬季,赵高担任丞相,终于定罪李斯并处决之。夏季,章邯等多次失利,二世派人质问章邯,章邯惧怕,遂派长史司马欣前往朝中请示指示。赵高不予接见,且对其持怀疑态度。司马欣恐惧,逃离咸阳,赵高派人追捕,却未能成功。司马欣见到章邯后表示:“赵高实际主掌朝政,将军功成身遭害,无功亦受害。”项羽紧逼进攻秦军,俘虏王离。章邯等遂率军投降诸侯。
八月己亥,赵高为了试探,拿着一匹鹿献给二世,称之为马。二世笑着说:“丞相或许弄错了?把鹿当做马。”随后询问左右大臣,部分人默然不语,有的人言之不轻,也有人声称是马,阿谀赵高。赵高将声称是鹿的人诬陷于法律之下。众臣对赵高生畏之情更加深切。
赵高之前多次表示“关东地区的盗贼无法取得成就”。等到项羽在巨鹿城俘获了秦将王离等人,并继续前进,章邯等人的军队屡次溃败。他们多次上书请求增援。燕、赵、齐、楚、韩、魏纷纷拥立了自己的君王。自从函谷关以东的地区开始,基本上都已脱离秦朝官吏的统治,响应诸侯的呼声。诸侯们率领各自的军队向西进攻。沛公率领数万人已攻克武关,并秘密与赵高取得联系。
赵高担心二世发怒,将他处死,于是借病为借口避免朝见。二世曾梦见一只白虎咬伤他车驾的左骖马,他将之击毙。二世感到不安,于是咨询占梦者。占梦者卜卦解释说:“泾水水神不安宁。”于是,二世在望夷宫进行斋戒,准备祭祀泾水水神,并将四匹白马沉入水中。他派遣使者问询赵高关于关东盗贼的事。赵高感到害怕,私下与女婿咸阳令阎乐和弟弟赵成商议。他们认为皇帝不听忠告,局势紧急,赵高可能会将责任归咎于他们的家族。他们决定改立另一位皇帝,选择了公子婴。他们认为公子婴品性仁厚谦虚,百姓会支持他。
赵高派遣郎中合做内应,谎称有大盗,命令阎乐召集官吏出动军队追击盗贼,并劫持阎乐的母亲,将她安置在赵高府中作为人质。阎乐率领官兵一千多人前往望夷宫殿门,捆绑押送卫令仆射,声称盗贼藏匿在宫殿内。卫令辩称宫殿四周有士卒严密把守,不可能有盗贼进入。阎乐斩杀卫令,率领官兵强行进入宫殿。他们射箭并发动冲突,郎官和宦官们陷入混乱和惊恐。几十人被杀,其中多数是格斗的人。郎中令与阎乐进入宫殿,箭矢射中皇帝坐的帷幄。愤怒的二世召唤左右侍者,但他们都胆怯惶恐,不敢挺身而出。唯有一名宦官侍候在旁,不敢离开。二世进入内宫,质问宦官:“你为何不早点告知我,致使局势恶化至此?”宦官回应:“臣子不敢轻言,方能保全性命。若早有启示,臣子恐怕早已遭诛杀,不会存活至今。”阎乐站前,点出二世的罪行:“你傲慢专横,随意杀戮,违背天道,众人背离你,你需自行决定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二世询问是否能见丞相,阎乐回答不行。他提出想要一个郡作为王位,未获允许。接着提出愿意做万户侯,仍未得到许可。最后,他表示愿意与妻儿一同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就像其他公子一样。阎乐回应:“臣子奉丞相之命,为了天下百姓,杀害你。你虽有多言,臣子无法回报。”于是,他率领士卒上前,二世自杀身亡。
阎乐返回报告给赵高,赵高随即召集所有大臣和公子,向他们通报了杀害二世的情况。他陈述道:“在过去,秦是一个强大的王国,始皇统一天下,被尊为帝王。如今,六国重新拥立了自己的国王,秦的领土逐渐缩小,却仍旧以帝号存在,这已不再合适。我们应当采用过去的做法,称王为宜。”于是,他们推选了二世的兄长之子公子婴为秦王。按照平民百姓的仪式,将二世安葬在杜南宜春苑。子婴接受斋戒,前往宗庙向祖先行礼,接受国王的印玺。他斋戒了五天,之后与两个儿子商议:“丞相赵高杀害了二世,出于害怕被臣下诛杀,才伪装成忠君义士,辅佐我登上王位。我听说赵高已与楚国建立联盟,灭亡了秦宗室后,他成了关中的自立之王。现在他希望我进行斋戒,去朝见宗庙,实际上是想借此机会对我下手。如果我声称有病不前,他必定亲自前来,一旦来了,我就将其杀掉。”多次被赵高派人邀请,子婴都未启程。但赵高最终亲自前往,劝说道:“宗庙朝见是如此重要的事,王何故不去呢?”子婴在斋宫中刺杀了赵高,然后在咸阳市众目睽睽之下,消灭了赵高一族。
子婴成为秦王后仅仅四十六天,楚国将领沛公攻陷秦军,攻入武关,进入霸上地区。他派遣使者前往与子婴商议投降事宜。子婴亲自用绳索绑着自己的脖子,骑坐在一匹白马上,手持天子的印玺和信物,在轵道亭旁请降。沛公随后进入咸阳,封存了宫室和宫殿库藏,撤退至霸上。过了一个多月,各路诸侯的军队赶到,项羽作为盟主领导,对子婴及秦王室诸公子进行了彻底清洗。在咸阳,他展开了大规模的屠杀,焚毁了秦国的宫室,俘虏了宫女,没收了秦国的财宝和珍宝,这些战利品被各诸侯分割分享。秦国灭亡后,被划分为壅王、塞王、翟王三个国家,共称为三秦。项羽成为西楚霸王,主管国家分割赐封诸侯为王。这标志着秦朝的终结。随后的五年间,汉家王室逐渐稳定天下局势。
太史公陈述道:秦国的始祖伯翳,在唐尧、舜、虞时代就立下了卓越功勋,获得了封地和新的姓氏。到了夏朝和商朝时期,他们的势力逐渐减弱,衰败散落。随着周朝的衰退,秦国开始崛起,在西垂建立城邑。从穆公开始,逐渐像蚕食桑叶一样侵蚀了其他诸侯国家的领土,最终继成就了始皇。始皇自诩功绩超越了五帝,他的国土比夏、商、周三朝之王更为广大,但他对于这些王朝的兴衰却感到耻辱,不愿与之相提并论。贾谊在对秦代兴衰的评论中也有出色之处。他写道:
秦国兼并了崤山以东地区三十多郡的诸侯国,修复了河津关塞,筑城守险,整顿军队并派兵驻守这些要地。陈涉领导数百名零散的戍卒,仅仅挥舞双臂大声呼号,没有使用弓箭、戈戟等锐利武器,只手持锄柄和木棍,走到有人居住的房屋就索取粮食,竟能横行于全国。秦国固守险要之地,却难以守御;据守关隘山梁,却无法封锁阻拦;拥有长戟,却无锋利的进攻之能;拥有强弩,却无能力射杀敌人。楚国军队曾孤军深入,在鸿门交战,未遭遇防守与困扰的难关。崤山以东地区局势动荡不安,诸侯们纷纷崛起谋反,英雄豪杰成了各自王者。秦国派遣章邯率军东征,章邯借此机会以他所统领的庞大军队在外与诸侯进行契约和交易,谋求自身的私利。群臣们未能坚守信义,此事可见一斑。子婴继位后,仍未有所觉醒。如果子婴具备一般君主的才干,得到中庸之才的大臣辅佐,虽然崤山以东地区动荡,秦国本有的疆土仍或可保有,宗庙祭祀也未必会中断。
太史公陈述道:秦国的疆域环绕着山水,形势险要,成为一个四面都受到自然屏障保护的国家。从穆公时代开始,一直延续到秦王时期,有二十多位君主相继登位,他们常常在诸侯之中处于强势的地位。这些君主代代为人,难道都具备贤明圣明的品质吗?实际上,这也是由于有利的地理和时势,使得他们能够获得如此地位。并且,历史上诸侯们曾联合起来攻打过秦国。在那个时代,智慧之士们团结在一起,优秀的将领带领军队,明智的谋臣研商策略。由于地势险要,他们无法轻易前进。为了能够与他们在秦境内交战,秦国不得不开放关隘,导致六国百万大军在被击败后溃逃, 他们的联盟也瓦解。但这并非是因为他们的勇力和智谋不足,而是因为地理条件不利,时机不佳。秦国从一个小邑兼并成一个大城市,在险要的关隘山塞筑城设防,建造高大的堡垒,但却不愿出战,封锁关隘,用长戟守卫要地。与此相对,诸侯们虽然出身匹夫之辈,却因为个人利益而联合起来,他们没有那些具备美德和高尚操守的人可以为国家担任君主职位。他们之间的联系不够紧密,部下也没有真正归附,虽然名义上是为了灭亡秦国,实际上是追求各自的私利。面对秦国的坚守,诸侯必然退兵。如果秦王能够稳固本土,休养国力,等待他们的疲弱和衰退,扶助弱者,帮助困顿者,并以此对大国之君施加影响和命令,就无需担心无法在国内取得称心如意的地位。作为尊贵的君主,秦王拥有丰富的国力和人力资源,却最终被他人所俘获,这是因为他在挽救危局方面的措施不当。
秦王自鸣得意,但未审慎审视政治的得失,坚持错误而不作出改变。二世延续了这种政策,没有做出调整,反而加重了暴虐的祸害。子婴力量薄弱,没有能力得到亲附的大臣,在危险而脆弱的局势中缺乏支持。秦国的三位君主一直迷惑不解,未能觉悟,秦国的覆灭并不令人感到意外。正当此时,世间确实有深谋远虑的人,他们知道应该如何改革,由于秦国的习惯和禁忌太多,忠诚的建议往往无法传达给上级,因为劝谏者还未说完,他自己就已被杀害。天下的人们只能侧耳倾听,双脚并拢站立,闭口不敢言语。三位君主背离了正确的大道,忠臣不敢进谏,智者不敢提供良策,国家陷入混乱,叛逆之事皇帝不知。这是多么令人悲伤啊!古代先王们知道堵塞视听会使国家管理失误,设立了公卿大夫士等职位,制定法规刑律,从而使国家治理得以成功。当国家强大时,可以通过禁止残暴的诛伐来巩固权威。当国家微弱时,也会有能力领导天下,并迫使诸侯顺从。当国力减弱时,可以保守内政,外附于强国,从而保护国家安宁。正因如此,周朝在位时,通过设置不同爵位如公、侯、伯、子、男等来实现治理之道,国家维持了一千多年而未灭亡。秦国的施政方针和救亡策略都出现了失误,不能长久。从中可以看出,稳定和动荡的政策制定之间存在着巨大差异。正如俗话所说:“不忘记历史的教训,可以为未来的行事提供借鉴。”君子治理国家,要深入研究古代的得失,审视当下的局势,考虑人心和形势,观察盛衰的规律,审慎决策的取舍需有章法,行动和变革要掌握必要的时机,才能使国家长治久安,社稷稳固。
秦孝公执掌着崤山和函谷关这些坚固之地,统辖着雍州的广袤土地。国君与臣下坚守领土,秉持着夺取周室之机会,以统一天下、占领宇宙、扩张四海为志向,怀揽八荒之壮志。在这时期,商君为他辅佐,制定国内法规,致力于农耕和纺织,修整防御和攻击的军备,运用连横的外交手段引发诸侯间的纷争。秦国人仅凭着抱合双手的胸膛就占领了西河以外的广大土地。
孝公去世后,惠文王和武王继承了先祖的基业,按照前人的规划,向南吞并汉中,向西征服巴蜀,向东收取富饶的土地,占领险要的郡县。诸侯们感到恐惧,于是结盟并共同合谋削弱秦国。他们甘愿付出珍宝和沃土,吸引全国的谋士,联合为一体,打破了原本的国界。在这个时候,齐国的孟尝君、赵国的平原君、楚国的春申君、魏国的信陵君,这四位君子,皆具智慧、才智和忠诚,心胸宽广、关怀民众,尊重贤士,他们联手合纵,解开了秦国的连横之网,集结韩、魏、燕、楚、齐、赵、宋、卫、中山等国的势力。有宁越、徐尚、苏秦、杜赫等士人为他们出谋划策,齐明、周最、陈轸、昭滑、楼缓、翟景、苏厉、乐毅等人积极执行他们的意图,吴起、孙膑、带佗、儿良、王廖、田忌、廉颇、赵奢等人统率他们的军队。凭借超过秦国十倍的土地面积,他们率领百万大军,冲击函谷关,进逼秦国。秦人采取开放关口的策略,引诱敌军深入,九国联军犹豫不决,畏惧退却,最终解体而无法继续前进。秦国毫不费力地取得胜利,而天下诸侯则已筋疲力尽。联军解散,盟约解除,纷纷割让土地献给了秦国。秦国以其强大力量,控制着疲惫的各国,追击溃逃的联军,歼灭了上百万敌军,尸横遍野,鲜血流成河,连盾牌都被冲得飘起。在有利的局势下,秦国随意划分天下,强行分割诸侯的领土,迫使强国臣服,弱国进贡。此景延续至孝文王和庄襄王时,然因他们在位时间有限,国家未有大事发生。
及至秦王嬴政登基,他继承并发展了六代先王留下的辉煌业绩,挥动着权杖主宰全境,吞灭东西两周,消灭诸侯,登上至高无上的地位,操控四方,实行刑罚以治理国家,威声传遍四海。在南方,秦王攻取百越领土,创设了桂林和象郡两郡,百越的首领屈膝投降,绑着绳子表示臣服于秦国的官吏。,蒙恬被派往北方修筑长城,作为保卫边疆的屏障,将匈奴逐出七百多里之外,使其不敢南下放牧,匈奴战士也不敢张弓以泄愤怒。于是,废弃了先王的治国法规,焚烧了百家图书,愚弄百姓。毁坏了著名的城池,屠杀了精英,征集天下的兵器,集聚于咸阳,将锋锐的武器熔铸成大钟,以及铸造了十二尊铜人,以削弱百姓的反抗能力。然后,以华山为天然城墙,借助黄河作为护城的天然屏障,建设亿丈高的城池,依赖深不可测的溪水,构筑坚不可摧的防御。要害之处有忠臣、强将把守,备有精锐的军队和利刃的兵器,使任何敌人都无法轻举妄动。在这样的环境下,天下得到了安定。秦王认为关中地势坚固,如同千里的铜墙,将为子孙后代作为帝王的永恒基业。
秦王嬴政去世后,余威仍震慑边远地区。陈涉,曾是一个家境贫困的孩子,他甚至用破瓮制作窗户,用绳索拴住门闩。作为一个被雇佣的粗人,地位低微,被迫迁徙成为徒隶。他的才能远不及中等人,无法与仲尼、墨翟的智慧、陶朱、猗顿的富足相提并论。他却在行伍中崭露头角,从十夫之长或百夫之长的地位崛起,带领着疲惫涣散的士卒,统领着数百人的徒众,然后转向攻打秦国。他们将木头磨削成兵器,挥舞竹竿作为战旗,天下的人们如同聚云般聚集在他周围,他们跟随他,携带粮食,就像影子一样。山东地区的豪杰们也随之兴起,最终灭亡了秦族。
谈及秦朝的国土威势,并未有削减衰弱,雍州的地势,崤山、函谷关的坚固依旧如故。陈涉的地位不如齐、楚、燕、赵、韩、魏、宋、卫、中山等国的君主显赫,他所使用的武器如锄柄和尖木棍,并不如钩戟和长矛锋利。一群被罚迁徙至边境的士卒,无法与九国联军相媲美;在深谋远虑和军事策略上,也无法与六国合纵时期的谋士相比。他们的结局却截然不同,功绩与命运也迥异。将山东地区的诸国和陈涉等人进行比较,权衡他们的力量,实在是无法相提并论。秦国凭借自己的疆土,通过国力的兵车,吸引了八州的诸侯,使得他们在秦廷前拜称臣,持续了一百多年。然后,秦王以天下为家,以崤山、函谷关为宫殿,可是却因一个匹夫的起义,使得秦国的七世宗庙被毁,君王本人被他人所杀,成为天下人的耻笑。这究竟是何原因?秦王因为没有实行仁义之道,导致夺取和守住天下的情势完全不同。
秦国统一了全国,吞并了各国,南面称帝,以治理四海,士人们都对此抱以仰慕之情,这是为什么?这已经是很久以来没有出现过的了。周朝王室衰微,五霸去世后,天子的法令不能够在整个国家生效,诸侯们纷纷相争,强者欺凌弱者,多寡不齐,战争不断,百姓们深受其害。而现在秦国君主南面称帝,统治全国,这是一个至高无上的君主。即使是普通百姓,也渴望能在他的统治下保全生命和安宁,没有人不心怀敬意,虚心臣服。在这个时候,守住君主的权威,巩固已有的功绩,稳定危机,这是至关重要的。
秦王怀有贪婪和卑劣的心态,倚仗个人才智,不信任功臣,不关心百姓,放弃了仁政的治国之道,代之以私人权力。他废除了读书习文,推行严酷的刑法,崇尚欺诈和暴力,轻视仁爱和道德。他将暴力作为治理国家的基础。征服天下需要智谋和强大的武力,稳定天下则需要适应变局,审时度势。夺取和守住天下的方法是不同的。秦国虽然统一了天下,却未进行改革,政策仍旧不变,这导致夺取和守住天下的方法没有区别。独自执掌皇权而无人辅佐,秦王的灭亡迅速来临。若秦王能借鉴前代历史,汲取殷商、周朝治国的经验,制定恰当的政策,虽然可能会出现骄纵之君,也不会有灭亡的危机。夏禹、商汤、周文王和周武王创立了良好的国家制度,他们享有美誉,留下的成就将长存。
当下秦二世继位,无人不伸长脖子期盼他的新政。寒冷之人穿上一件粗糙的狭小衣物也会感到满足,饥饿之人食用糟糠食物也会觉得香甜。正是因天下人的哀叹,为新君继位创造了良好的局势。这也意味着对于劳苦大众而言,施行仁爱政策变得更加容易。若二世在即位之初具备一般君主的德行,任用忠诚贤能之臣,实现君臣团结,共同克服国家困难,及早在即位之初纠正前朝的错误,分封功臣后代,设立各个王国,扶植王国君主以招纳天下。使监狱空虚,消除暴刑和杀戮,废除没收罪犯家属为奴婢等混乱刑罚,让这些人回归故土,打开仓库,分发财富,用于救济孤寂困苦的士人,减轻赋税和苛役,以挽救民生危急。简化法律,减少刑罚,以便他们有机会悔过,使天下人都能重获新生,修正行为,积极回应万民期望,以权威和仁德来对待全国人民。这样,四方的人们都会幸福地安居,不再忧虑动荡。尽管可能会有狡诈之臣,但他们不能违背君上意愿,图谋不轨的人也无法掩盖其诡计,腐化之举也会被消除。二世没有采取这种策略,反而比始皇时期更加暴虐和荒淫,摧毁宗庙,虐待百姓,重新兴建阿房宫,实施严厉的刑罚和诛杀,治理苛刻无情,奖罚不当,赋税搜刮无度,国家事务繁多。官员们无法有效管理,百姓们贫困,君主未加怀抱安抚。此后,奸伪之徒兴风作浪,上下相互欺骗,受刑之人往返于道路,天下人饱受痛苦。从君王到平民,每个人都怀着忧虑之心,生活在贫困之中,对自身境况不满,这为动荡埋下了隐患。陈涉无需具备像商汤和周武王那般的贤才,也无需凭借公侯的尊荣地位,只需在大泽乡发出一声呼喊,便能引发天下人的共鸣。这是因为人民正处在困境之中。先王深刻洞察事物从始至终的变化,明了生存和毁灭的关键,治理人民的方法在于赋予他们安定。尽管可能有叛逆的臣子,但不会有人支持他们的叛乱。所以有句谚语说“安定的民众可以与其共同实行仁爱,而动荡的民众容易同其一起作恶”。这种情形在于此。拥有高贵地位的君主,掌握着富足的天下,却无法逃脱被刺杀的命运,因为扶正倾危的政策措施出现了错误。这就是二世犯下的过失。
秦襄公继位后,在位十二年,开始兴建西畤。去世后葬于西垂。他生下儿子文公。文公继位,居住于西垂宫,统治五十年后去世,葬于西垂。他生下儿子静公,静公并未继位即逝。接着,宪公作为继任者登基。宪公在位十二年,定居于西新邑,去世后葬于衙县。他生下三个儿子:武公、德公、出子。出子继位六年,在西陵居住。庶长弗忌、威累、参父三人以及一伙贼人,率领叛逆之徒在鄙衍暗杀了出子,后者葬于衙县。武公继位,在位二十年,栖身于平阳封宫,去世后葬于宣阳聚东南处。这段时间内,三庶长因犯罪而被诛杀。德公继位,统治两年,寓居于雍地大郑宫。他生下三个儿子:宣公、成公、穆公。德公葬于阳地。他开始颁布伏日节气,以对抗热毒邪气。宣公继位,在位十二年,定居于阳宫,葬于阳地。他开始记录闰月。成公继位,居住于雍地的宫殿,统治四年,葬于阳地。在此期间,齐国对山戎和孤竹发动攻伐。穆公继位,治国三十九年,被周天子确认为诸侯霸主,葬于雍邑。穆公曾向宫殿侍卫学习。他生下儿子康公。康公继位,在位十二年,居住于雍邑高寝,葬于竘社。他生下儿子共公。共公继位,统治五年,栖居于雍地高寝,葬于康公墓南。他生下儿子桓公。桓公继位,统治二十七年,居住于雍地太寝,葬于义里丘北面。他生下儿子景公。景公继位,治国四十年,寓居于雍邑高寝,葬于丘里南面。他生下儿子毕公。毕公继位,治国三十六年,葬于车里北方,生下儿子夷公。夷公没有继位,去世后葬于左宫,生下儿子惠公。惠公继位,治国十年,葬于车里。他生下儿子悼公。悼公继位,治国十五年,葬于僖公墓西边。在雍邑修筑城墙。他生下儿子剌龚公。剌龚公继位,治国三十四年,葬于入里,生下儿子躁公和怀公。躁公十年,出现了彗星。躁公继位,治国十四年,居住于受寝,葬于悼公墓南边。他在位的元年,又一次出现了彗星。怀公是从晋国回来继为国君的,统治四年,葬于栎圉氏。他生下儿子灵公。一些大臣联手围攻怀公,逼使他自杀。肃灵公,为昭子的儿子,定居于泾阳,治国十年,葬于悼公墓西边。他生下儿子简公。简公是从晋国回来继为国君的,治国十五年,葬于僖公墓西边。生下儿子惠公。在惠公在位的七年,开始允许百姓佩带刀剑。惠公统治十三年,葬于陵圉。生下儿子出公。出公继位两年后自杀,葬于雍邑。献公统治二十三年,葬于嚣圉。生下儿子孝公。孝公统治二十四年,葬于弟圉。生下儿子惠文王。十三年,开始建都咸阳。惠文王治国二十七年,葬于公陵。生下儿子悼武王。悼武王统治四年,葬于永陵。昭襄王统治五十六年,葬于茝阳。生下儿子孝文王。孝文王在位一年,葬于寿陵。生下儿子庄襄王。庄襄王统治三年,葬于茝阳。生下儿子始皇。吕不韦担任相国。献公七年,秦国开始设立集市。十年,编制户籍并实行连坐制度,即以五家为邻。孝公十六年,冬天桃树、李树竟然开花。惠文王十九岁时继位,开始实行货币制度。有一个刚刚降生的婴儿竟能说出“秦国将要称王”的话。悼武王十九岁时继位,治国三年,渭河水连续三日变成红色。昭襄王十九岁时继位,治国四年,开始开辟田间的阡陌。孝文王五十三岁时继位,庄襄王三十二岁时即位。二年,夺取太原地区。庄襄王元年,大赦天下,表彰先王功臣,慷慨厚待亲族,施行惠泽于人民。秦国应对东周和诸侯国的攻伐,派遣相国吕不韦率军平定,占领整个国土。秦国并未废除其祭祀,将阳人之地赠给了周君,以便进行周朝先王的祭祀。
始皇执政三十七年,葬于郦邑。他生下儿子二世。始皇十三岁继位为秦王。二世在位三年,葬于宜春。赵高被任命为丞相并封为安武侯。二世十二岁继位为帝。
从秦襄公至二世,共经过了六百一十年。
孝明皇帝十七年十月十五日乙丑,班固陈词如下:
周朝历经数百年,按照仁义之理,子不应继位代替母。秦朝正好处于这个过渡时期,吕政,暴虐残忍。尽管如此,他年仅十三岁时便成为诸侯,却能够统一天下,极尽放纵欲望,纵容私欲,还照顾着宗室和亲属。在他三十七年的统治中,他征伐无时不在,制定法律政令,为后代帝王所传承。或许这是得益于圣人的神力,又或者是得到了河神所赐的象征帝王之位的图谱,依据着天弓矢的象征狼星、狐星的精神,践行了象征斩杀的参、伐星的威严,帮助秦王政驱逐天下诸侯,直至使他能够自称始皇。
始皇驾崩后,胡亥愚昧无知,连郦山大墓都未完工,却又重新着手建造阿房宫,以完成以前的计划。他甚至说:“作为尊贵的君王,统治天下的人可以尽情追求快乐,但大臣们却要废除先王的计划。”他将李斯、冯去疾处死,提拔赵高。二世的这番言辞实在让人心痛,如同人类之躯发出兽性之声。若非帝王威势所致,人们将不会对他的罪恶发动诸多讨伐;若非罪孽累累,他也不会遭受失败之命运。等到他失去了那些优越的土地和山川,残暴之行也加速了他的灭亡,尽管他统治的是地理位置便利,易守难攻的王国,但却无法保住这一切。
子婴越过了阻碍,成功登上了王位。他戴着镶嵌有宝玉的王冠,佩戴着华美的丝带系在御玺上。坐在涂抹着黄色的皇家车驾中,由众多百官和官吏随从,前往拜谒先代七世祖的祠庙。尽管地位并不适合他的身份,却没有一个人不感到心神不宁,整日过着忍辱负重的日子。他能够远见未来,摒除疑虑,与父亲一同密谋策划。在私密的房间里,他们成功地捕获了赵高,最终消灭了这个奸臣,为遭受暗害的二世皇帝复仇。赵高被处决后,还未来得及享受亲戚和宾客的慰问,饭菜还未来得及下咽,酒杯还未触唇,楚国的军队已经攻占了关中,合法的皇帝降临即位。于是,子婴只得乘坐朴素的车辆,脖子上套着绳索,手持皇帝的御令和御玺,向应当成为皇帝的人投降。就像古时的郑伯手捧茅符和鸾刀投降一样,楚庄王撤退了三十里的距离。堤坝一旦决裂,便难以修复;鱼已腐烂,难以复原。贾谊、司马迁曾言:“若当时子婴拥有普通君主的才干,即便有中庸之士的辅佐,或许山东地区的混乱可以避免,秦国的领土也能保全,祭祀也不至中断。”秦国的衰落源自多代的积累,天下宛如土崩瓦解,即便有像周公旦般的智慧,亦难有施展的机会。将灭亡归咎于刚上位几天的子婴,实为不公。一般人常传秦始皇兴起的罪责,指胡亥将其恶行推向极端,此言颇具道理。贾谊、司马迁斥责子婴无能,声称秦国领土或可保全,然此乃不通时务之论。纪季当年将纪国的寿邑让与齐国,以换取附庸地位并保住宗庙社稷,虽未点明姓名,却受到《春秋》的称赞。我阅读《秦本纪》,至子婴将赵高车裂之时,无不为他的果决所折服,为他的坚毅所感动。可以说,子婴具备了讨伐叛逆、为国捐躯的大义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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