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妈”真的是万能的吗？| 77 货币政策传导机制（上）

过去这一段时间，股市的狂跌让很多投资者都失去了信心，甚至被已经跌蒙了。当然在这个过程里面，也有很多人呼吁或者提出了很多救市的建议。其中有一项救市的建议就是希望中央银行或者说中国人民银行直接出手救市，中国人民银行直接出钱来买股票。当然，我们需要问一个问题，中央银行出手救市真的能够稳定股市吗？这个问题是需要回答的。

在历史上，中央银行出钱买股票有过多次，比如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当时香港的金融管理局就曾经直接入市干预，也就是直接出钱买股票来稳定股市。虽然香港金融管理局不是真正的央行，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它就是香港特区的央行。所以人们对央行往往是寄予厚望，一旦出现各种危机，包括股市的危机，也都是希望央行出手。

那很自然的就牵涉到一个问题，央行真的是万能的吗？我们中国人很幽默，我们有时把央行叫做“央妈”，所以我们必须要问一个问题，“央妈”真的是万能的吗？“央妈”是挽救危机的万能选手吗？所有的危机“央妈”都能搞定吗？那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就需要深入的研究中央银行货币政策，它到底是怎么运作的？这就是我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经济学的一个重要的发现——中央银行的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

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听起来是一个很学术性的词，但实际上说白了，就是要弄清楚央行的货币政策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它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发挥作用，它通过什么样的渠道发挥作用。因为这一点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央行的货币政策不能有效的发挥作用，那么往往货币政策就不能起到它希望的作用，甚至会适得其反。

在历史上，有很多重要的经济学者都曾经深入地研究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比如说宏观经济学的奠基人凯恩斯，也包括和他同时代的美国著名的经济学者欧文·费雪，他们都曾经深入研究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美国著名的经济学者弗里德曼也是研究货币政策传导机制的一位大师。后来特别是最近的这几十年，美国和全世界有一大批的经济学者都在努力的希望弄清楚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他们希望回答一个基本的问题，货币政策为什么有时不起作用？货币政策为什么有时甚至起相反的作用？这些问题当然非常有趣，也极为重要。

简单来说，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其实是分为两个机制：一个机制叫价格传导机制，另外一个机制叫数量传导机制。这个朋友们听起来似乎又有一点学术性，那么我尽量讲得通俗一点。什么叫价格传导机制？比如，央行要采取货币政策，它的工具其实有很多种。我们通常讲，央行的货币政策主要有三大政策工具：比如，调整基准利率，这是今天世界上各大央行最通常用的政策工具。第二个是对商业银行体系发放再贷款，商业银行的流动性不足，需要贷款，中央银行是最后贷款人，那么它们可以跟商业银行发放贷款，在学术上我们把它称为叫再贷款。还有一个工具是贴现。商业银行给企业各种票据贴现之后，它可以把这些票据再拿到中央银行进行再贴现，获得新的流动性。调整利率、再贷款、再贴现，是中央银行主要的政策工具。它操作这些工具也有很多的手段，比如说调节利率，它也可以通过在债券市场上进行买卖，进行回购、逆回购他来进行操作。

除此之外，央行的货币政策还有一个重要的工具，就是央行所谓的窗口指导，这个窗口指导也是西方发明的一个词。说白了就是央行发表一些意见。比如，美联储的主席对经济形势、对金融形势发表一些看法，这些看法其实就代表了中央银行有可能会采取的货币动作，它有可能会采取到货币政策的一些动作，马上就会影响到市场的预期，从而就会改变到市场参与者的行为。比如，一个央行的行长说现在经济可能是在放缓，那么我们需要采取措施稳定经济增长。那这个话的背后可能就意味着央行也许要降息了，也许要降准了等等。

央行这些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前面讲它主要分为两个渠道，第一个渠道就是价格传导机制。央行实施到这些货币政策之后，那么它很快可能就会影响到货币的汇率。那么影响的货币的汇率也会影响到各种物价。所以这种传导机制叫价格传导机制，它影响经济体系、金融体系的各种价格，包括货币政策的动作，它影响股票市场，影响房地产市场的各种价格，这是一种传导机制。

第二种传导机制叫数量传导机制。数量传导机制什么意思？就是货币政策会影响到经济体系里面实际的投资量、消费量、金融的交易量等等。比如中央银行实施比较宽松的货币政策，那么很显然它会增加整个经济体系的投资。在正常的情况下，它也会刺激人们增加消费。如果一个国家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它也可能会影响这个国家的进出口，实际的进出口量也会受到直接的影响。所以货币政策的传导机制它是有这样两个主要的机制。

这样两个主要的机制，其实发挥作用的各种渠道和形式是非常微妙的。比如，现在面临经济下行的压力，或者面临经济衰退的压力，中央银行往往在这个时候它会采取比较宽松的货币政策的动作，比如说会降息降准。那么央行降息降准以后，它的货币政策通过什么样的方式发挥作用呢？我们很显然就会想到央行一旦降息，那商业银行也就会跟着降息。那商业银行跟着降息很自然的，在正常情况下，它就会刺激人们增加消费。比如说你想买车，你想买房，你有信用卡，这个时候利率降低，所以你可能有更强烈的动机去买房、买车或增加信用卡的消费。那么对于企业家来讲，成本下降了，利率下降了，它这个时候就有动机增加贷款来实施更大规模的投资。

所以大家可以看到，货币政策发挥作用有多个方式，而且它是要通过经济体系里面的各种行为者一起来发挥作用，首先是商业银行和金融机构，然后就是具体的企业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