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单已满!1500℃“铁水流星”下的火龙灯舞,龙年春节火起来

订单已满!1500℃“铁水流星”下的火龙灯舞,龙年春节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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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春节烧火龙,烟花遍地乐融融。一任火焰高百尺,龙腾人欢气势雄。”这描述的便是黄龙溪“烧火龙”的真实场景。

当无数颗滚烫的“铁水流星”在夜空中“绽放”,火龙从1500℃的“铁水流星”下穿行,跟随音乐鼓点追逐“龙珠”时,舞龙者们便迎来了表演的高光时刻。万点“星火”洒向龙身,围观人群无一不为此景欢呼雀跃。大家用掌声致敬这浴火的浪漫,用欢呼声迎来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春节。

“如果没有人敢往火海里面冲,黄龙溪的火龙就舞不起来了。”这样的信念,黄龙溪火龙灯舞的传承人李恩东坚持了45年。

在另一火龙灯舞传承人苏磊的带领下,火龙龙狮俱乐部的订单量较去年翻了一番,龙年春节的订单也已预定满了,“初一到元宵节,平均每天都有4场演出。过完春节,我们还要到全国巡演。”

近日,红星新闻记者来到黄龙溪古镇,探秘这项2008年被列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烧火龙”技艺,提前寻找龙年年味儿。听火龙灯舞传承人讲述火龙与千年古镇的故事。

火龙队正在练习走位

爆单龙年春节不缺订单,但缺舞龙人

火龙灯舞,便是当地人口中的“烧火龙”。“中国自古将龙视为能行云布雨、消灾降福的祥瑞象征,因而常以舞龙的方式来祈求平安、丰收。”每到农历新年来临之际,黄龙溪火龙灯舞第四代传承人、同时也是当地火龙龙狮俱乐部带头人苏磊,就迎来了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刻。

“今年是龙年,我们舞龙队比往年都要忙。过完春节,我们还要到全国巡演。”苏磊手持生铁,正在将成堆的生铁敲打成小片,为打铁花表演做准备工作。他初步估算了一下,早在一个多月前,今年春节邀请他们去表演“烧火龙”的订单就已经预订满了,“订单量比去年翻了一番。从初一到元宵节,平均每天都有4场演出。这个龙年,我们不缺订单,但缺舞龙人。”

摆放在院子里的舞龙道具

在苏磊的记忆里,“烧火龙”离不开放烟花。舞龙队伍由10人组成,1人舞动“龙珠”,其余9人追逐“龙珠”,过程中要展现出游龙出海、滚翻腾云、喜聚蟠龙等技艺。当烟花化作漫天华彩、遍地生金时,也迎来了舞龙互动感最强的时候,“在我小时候,围观的群众可以用烟花‘烫’龙身,甚至连冲天炮都可以往龙周围放,烟花越耀眼、呐喊声越大,龙舞的就越精神,场面很是热闹。”

这“烫”龙身和龙尾的烟花大有讲究。“由祖传秘方制成,烟花热量低,火焰艳丽、耀人眼目、喷射有力,却不伤及舞龙艺人的身体。”苏磊笑着说,烟花的制作传到自己这已是第四代了。“熟悉我的老乡都会叫我‘火药哥’。”回忆起当年看“烧火龙”的热闹场景,他说,“两边的街道、二楼阳台都站满人,舞龙队经过时,有的老乡为了拿烟花‘烫’龙,甚至把鞋都跑掉了。”

火龙队正在练习走位

不过,随着环保政策以及诸多原因,火龙队用打铁花技艺取代了传统烟花燃放的表演。“我还专门去重庆铜梁学习打铁花。”苏磊说,“烧火龙”的精髓就在这铁水当中,用焦煤将生铁熬制成1500℃的可流动铁水,并根据风速,控制打铁花的角度。“滚烫的铁水抛向空中时,被击打得越重,铁花就会绽放得越高。这样落下来时火星的温度就会更低,大概30℃-40℃,不容易烫伤打赤膊的舞龙队员。”而对于打铁花这门技艺,苏磊依然充满期待,“我们考虑加入更多的元素,比如改变铁花的颜色或形态,目前还在持续尝试创新中。”

舞龙在树上诞生的念头,他坚持了45年

在成都双流黄龙溪火龙龙狮俱乐部里,2名队员正在忙着制作火龙。“做一条上好的火龙,要运用编、绕、缠、别、剔等十多种工艺技巧和多种材料,分别制成龙头、龙尾、龙鳞和龙角等。”火龙灯舞传承人李恩东是苏磊的师傅,他指着一条用过的火龙说,“这些布料虽然是不易燃材料,但铁花落在上面还是会留下印记,一个一个的小黑点。”

队员正在制作舞龙所需的道具

时间回到1964年正月初二,“那年我11岁,爬到一棵大黄桷树上看火龙灯舞,还被火花烫到手。”就是在这棵树上,李恩东萌生了成为一名舞龙技艺人的想法,“就好像冥冥之中,我和火龙被一根隐形的线捆绑在一起。”谈及当时感受,他说:“舞火龙的人好勇敢,往火海里冲,不怕烫。”因为不管火花有多耀眼,人群有多拥挤,始终没有一个舞龙人放下手中的龙“逃跑”。

从最初在舞龙队里跟着师傅扎龙、打鼓,到真正开始舞龙,李恩东始终保持热忱,在他心里这是勇气和力量的象征,更是一种精神的传承。他认为舞龙和做人一样,要有直面恐惧的勇气,浴火前行才能看到星火如雨的浪漫。“如果没有人敢往火海里面冲,黄龙溪的火龙就舞不起来了。”这样的信念,他坚持了45年。

火龙灯舞传承人李恩东

如今,71岁的李恩东很少上场舞龙了。尽管徒弟们已经学会了制龙的全套手艺,但李恩东会常来“监督”徒弟们完成龙头的制作,“龙头制作最费时费力,一个人要7天的时间才能做完。它得先把毛竹劈成竹篾,按照龙脸凹进、鼻子隆起、龙嘴张开、吐出舌头等造型要求,将竹篾用石灰水泡过后煮至弯曲、串连扎牢,再进行外表装饰,整个过程需要一气呵成,不能有半点犹豫。”

作为曾经的舞龙好手,李恩东制作火龙时第一考虑的不是火龙的外观,而是它舞起来的舒适度。在一次次的改良中,他把火龙的质量减到最轻,骨架的韧性增到最大。所有的竹篾,都是由他亲自挑选不易发霉长斑、韧性好不会断的竹子劈成的,“秋天的竹子最好。因为冬天的竹子脆、易断。春天的也不行,水分重。夏天热,它容易招虫。所以冬至以前,就要把制龙用的竹子准备好。”

摆放在制作间里等待加工的龙头

传承总要有人去守护浴火前行的勇气

在李恩东的家里,有一个高1.9米的根雕摆件,这是他花3年时间自学雕刻,设计制作而成的“龙凤呈祥”摆件。而雕刻用的3块树根,都是汛期涨水时河里捡来的,“每条火龙都有它的生命,舞完后会将其烧了,寓意送龙回东宫,这是传统。我舞了一辈子龙,总想留下一些实物,让后辈了解火龙灯舞这项技艺。这算是一个执念吧!”

“我最喜欢舞龙珠,可以变换不同的动作,由龙珠引路完成龙的游、穿、腾、跃等造型。”李恩东说,自己曾当过兵,学过跳舞,经常将舞蹈动作和武术动作结合在舞龙的过程里。为了让火龙队的舞龙技艺更胜一筹,“我把孙子送到河南嵩山少林寺学武,几乎每年春节他都要回队里参加舞龙。”他认为,不同的武术技艺能增加舞龙的视觉观赏效果,而这也是一种传承方式,“不管年轻一辈走多远,舞火龙的技艺不能忘。只要有人看,舞龙就不会断。”

火龙队正在练习走位

当年,为了壮大火龙队伍,李恩东常骑着自行车到双流周边招人。他招人的要求只有2个:勇敢、身体强壮。甚至隔壁的舞狮队都成了他锁定的目标,“大家觉得舞火龙危险,我只能一个一个去做思想工作。我想,总会有勇敢的年轻人。”在他和团队的努力下,这支队伍得到黄龙溪政府的帮助和支持,知名度也越来越高。同时,也带动了黄龙溪旅游业的发展。

目前,火龙队固定队员一共有17个人,年龄最大的58岁,最小的是1997年出生的周芮,“我们还有一部分临时队员,来自各行各业,有建筑工人、厨师等。平时他们有各自的工作,火龙队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们会回来支援我们。”至于为啥加入火龙队,他说,“我是看着舞龙长大的本地人,黄龙溪的‘龙’是一种精神,也是一种传承。现在我会在网上学习各种舞龙视频,学到好的动作和技巧就和师兄们分享,希望这项技艺能一直传承下去。”

队员正在制作龙头

如今,在苏磊的带领下,火龙队多次参加全国大型赛事,还走出国门,前往韩国、澳大利亚等地表演。苏磊表示,下一步计划考虑将舞狮队伍也恢复起来,“今后,来黄龙溪古镇游玩的游客,不仅能看到火龙灯舞,还能看到在梅花桩上的舞狮。”不仅如此,他们还考虑进行跨界合作,其中包括游戏产业,苏磊说:“这也是传承这项技艺的另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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