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1460天的建设,被誉为“文化粮仓”的北京艺术中心在大运河畔完美亮相。2019年10月28日,北京艺术中心项目正式开工,包含了歌剧院、戏剧院、音乐厅三座单体建筑,是副中心三大建筑中体量最大、建设规格最高、施工难度最大的建筑。
北京艺术中心在建设上有何难点?如何进行突破?为此新京报记者对北京建工集团北京艺术中心工程项目部党支部书记、项目经理吴良良进行了专访。
新京报:相比其他公共建筑,为何从建筑施工角度来说,剧院类型的难度最大?此次建设过程中如何突破建设难点?
吴良良:剧院建筑是国际公认的高难度公共建筑,因为剧院比较复杂,涉及的系统也比较多,有舞台、灯光、音响等等。另外施工难度大,盖普通的办公楼或住宅楼,每层都是一样的,而剧院每层的空间和大小不一样,为了满足声学效果,装修和结构有一些曲面、异形。
北京艺术中心定位世界一流剧院,基于高标准的声学要求、复杂的“楼中楼”主体结构以及高难度的舞台工艺等,项目团队在建设伊始就制定了全过程BIM+智能建造应用目标,并以智慧剧院为建设目标全面实现数字交付。我们用BIM技术可以先在电脑上建模再去实施,比原来使用的CAD技术更加准确和立体。也正因为对BIM技术的成熟和广泛应用,北京艺术中心工程从参评的35个不同国家,300余个顶级项目中脱颖而出,斩获2023年度“Autodesk设计与制造大奖”——工程建设行业优选大奖。
新京报:北京艺术中心“帷幕”造型的外观让人印象深刻,且本身也有“大幕拉开”的寓意。这样的造型在建设上容易实施吗?
吴良良:北京艺术中心的建筑外观造型采用中国传统的单脊双坡屋顶,好似运河古道旁的粮仓。工程钢结构总量约1.4万吨,三个建筑结构中间均含有大空间,顶部楼面均采用大跨度钢梁及钢桁架结构,外罩下沉式单层箱型钢网壳屋盖,涉及大量钢管柱、钢骨梁、超薄钢板墙劲性结构,施工难度大、精度控制要求高。歌剧院、音乐厅屋盖均有高凌空大跨度钢桁架结构,最大凌空高度49米,最大跨度约33.7米,最重桁架约32.9吨。
由于钢桁架跨度大、重量大,现场塔吊无法满足施工需求。为此,项目团队研发了不同标高钢桁架悬挂滑移施工工法,就是想办法在一边安装好后滑移到另一边,成功解决了这一难题。
建筑的外幕墙构成“帷幕”造型,组成幕墙的4134块折叠铝板每一块都拥有唯一的尺寸和造型,没有任何两块完全相同,以传统施工技术衡量,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依托“BIM+智能建造”的应用,完成BIM模型构建,运算生成每一个板块的加工数据、每一个角点的坐标位置,参数化设计,数字化生产,机械化安装,智能化控制,让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使所有板块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新京报:夜晚的北京艺术中心流光溢彩,在夜景照明的设计施工上有哪些考虑?
吴良良:要呈现灿若星河的效果着实不易。我们尝试了很多种方案,做了很多样板。外幕墙的铝板上有一些排风孔,起到通气的作用,我们此前考虑在铝板排风孔上安装灯带,但效果并不理想。
折叠铝板原来是连在一起的,后期维护和拆洗没有纳入考虑。此次借着这个机会,我们缩小了铝板的尺寸,在铝板和铝板之间留出了4.5厘米的间隙,安装了灯带,未来也更加方便拆卸。
项目团队采用“蜘蛛人”、高空作业车、活动脚手架等方式进行辅助安装,仅用四个月完成31108个点光源、5500米顶面线槽灯、1200米线条灯的安装。灯光与剧院外幕墙的线条完美重合,组合出一道平滑的折线,极富层次感,仿佛一整块舞台幕布正被缓缓拉起,共同构成夜晚星光熠熠的音乐殿堂。
新京报:声学是剧院建筑最重要的部分,建筑施工中是如何考虑声学部分的?
吴良良:这是我从业18年以来参加过的最难的项目,作为一个建筑人,我也学到了不少声学知识。以音乐厅为例,为了拢音,墙面不是完全平整的,是非规则性的曲面,这给建设带来了难度。
声学设计贯穿了剧院建设的全阶段,我们和设计者按照1∶10的比例制作了一个剧院缩尺模型,座椅等也一应俱全,我们先用电脑进行声学测试模拟,再用模型模拟进行全要素声学测试,为声场搭建提供依据。满足要求后,我们才进行了大面积的施工。座椅作为剧场内固定安装的最大吸音体,其选型要参考实验室测试获得的声学指标,最终安装调试过程也要符合声学测试的标准。
所以尽管音乐厅空间非常大,但听众听到的都是没有回音的原音,尽管有观众离演奏区域比较远,听到的声音和离得近的观众是一样的。
新京报:装修过程中还解决过哪些难题?
吴良良:观众厅墙面以往贴的是木皮,但由于墙面不平整、异形结构多,给贴木皮增加了不少困难。另外北方温差大,木皮冬天可能出现干燥收缩等情况。为了还原设计理念,达到观感效果,我们进行了很多实验。最终,观众厅墙面采用了拼接少、纹理完整的科技木纹膜,使用如此大面积的科技木纹膜,北京艺术中心工程是国内首例。
还没有评论,快来发表第一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