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4月,上游新闻报道了博主“乡镇的卡夫卡”因为公司业务调整,从上海被“流放”至江西某小镇工作的事情。让很多网友羡慕的是,他工作地点虽然从大都市变成了小镇,但还是能拿到在上海工作时的工资,而他通过某短视频平台记录小镇慢节奏的生活,吸引了不少粉丝关注。遗憾的是,“乡镇的卡夫卡”近日通过个人账号宣布,自己失业了,大半年的“梦幻生活”就此结束。14日上午,他告诉上游新闻记者,裁员获得的赔偿金不便透露,未来他打算回到上海,寻找新工作。
被“流放”引发网友集体羡慕
今年4月,由于业务调整,上海某公司给了26岁的当事人小张(“乡镇的卡夫卡”)两个选择,一个是离职外加“N+1”赔偿,二是前往距离上海千里之外的江西省赣州市石城县某乡镇工作。由于背负房贷,小张选择了第二个方案。经过搭乘高铁+顺风车+小客车,他花了整整11个小时才来到千里之外的这个小镇,让人意外的是,他就此开启了一段堪称“梦幻”的经历。
小张戏称自己“被流放”的视频留言超过1.2万条。视频截图
3月26日,小张以“我在‘失’一种很新的业”为题更新了社交媒体,分享了自己的故事,“这个地方比我想象中还要乡下,感觉有点荒凉。农田就和乡镇紧挨着,只能说有山有水,环境不错,但是人很少。我想起来古代被流放的名人们,比如说苏轼,不过他们属于怀才不遇,我仅仅是为了生活。”这条视频一共获得4.3万次点赞,1.2万条留言,很多网友对于小张从大都市来到乡镇后的生活产生了兴趣,并催促他尽快更新视频。
最让网友“羡慕嫉妒恨”的,是小张的薪水和在上海工作时一样,还是一万多元。“从上海来到江西乡镇,我的薪水没有降,还是在上海那个标准,每个月一万多吧。”对于这个待遇,众多网友纷纷表示“实在是我梦想中的工作了”“在江西挣上海的工资,实名羡慕了”“这哪里是流放,是带薪休假啊”“贵公司还缺人不”……
当时,小张告诉上游新闻记者,最大的感受就是能存下来钱了。“以前在上海,除了每个月的房贷,房租也很贵。当时合租了一套房子的一间卧室,十来个平方,每个月租金3000多元。现在在这边看了几套房子,一整套月租金才400块,每个月租金都能节省差不多三千元。以前在上海是‘月光族’,现在每个月能存下钱了。”
小镇物价较低,这一桌才100多元。视频截图
在自己发布的视频中,小张介绍了当地低廉的物价——早餐吃的鱼头粉,里面真的有一大块鱼头,满满一大碗才9块钱,网友们都表示非常羡慕,“这在上海得卖39元”。有一天,小张和朋友去了村里小有名气的一家土牛馆吃饭,点了牛丸汤、牛蹄煲、牛百叶、牛杂汤,外加一份素菜,一共才100多块。
当事人通过账号宣布“失业”了
在江西小镇的这段时间,小张的工作生活节奏慢了下来。他告诉上游新闻记者:“每天工作比较规律,中午吃完午餐还能在躺椅上看会儿书、睡个午觉。和上海快节奏的工作相比,这边要轻松太多了,也没有加班的压力。”
在小镇的这段时间,他一共更新了63个视频,介绍了自己的工作日常、采蘑菇、采蜂蜜……吸引了很多网友的持续关注,粉丝数也来到了5.8万,一共获得24.6万次点赞。小张尝试开通橱窗带货,销售当地产的橙子以及土蜂蜜、零食等商品。
12月9日,小张表示自己被裁员,未来将回上海找工作。视频截图
但遗憾的是,12月9日小张突然通过自己的个人账号宣布:“我失业了,‘流放’乡镇的美好工作就这样结束了,又该何去何从?我知道有些事终究会结束,但是没想过那么突然。”
在这段视频中,小张表示:“这次没有任何选择,很突然的消息。之前的生活虽然美好,但是过于梦幻,如履薄冰,根本走不到对岸。现在回到了现实,我又成了一个失败者。更为现实的问题是现金流断了,怎么还近万元的还没交付的房贷?在这里难以找到维系生活的工作,专职做自媒体卖橙子,连糊口都很困难。我感到迷茫和失望,在这样凋敝的冬天,我看山已不再是山,我看水已不再是水。我需要开始规划以后的生活。”
在该视频的评论区,不少网友留言表示,“第一次刷到你,刚被‘流放’;再次刷到你,竟然失业了”“真的失业了吗,之前还以为是虚构的文案”“兄弟,你这么有才,一定要把这个号做大做强啊”。
14日下午,小张告诉上游新闻记者,在小镇工作、生活的这大半年的确非常梦幻,但如今到了梦醒时分。
他说:“最大的感受是梦幻和魔幻,开始我对于被‘流放’这件事非常消极,但逐渐喜欢上了这里,感受了近乎一年的南方乡村的美好风土人情。同时我的工资仍然是城市标准,却过上了乡村慢节奏的生活,非常难以置信。对于这段特殊的工作经历,我自己无比珍惜,认为这是非常难得的一段人生体验,但也知道这件事不会岁月安好地维系下去,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因为从‘流放’到降薪再到失业,其实一切都有征兆,很多时候是时间问题。但在残酷现实的过程中,我有幸感受了太多美好的东西,它们一定程度治愈了我的焦虑,给了我很多积极意义。”
未来计划回上海找工作
据小张之前介绍,2021年他来到这家上海房地产公司,并于当年在上海附近的某个二线城市贷款购买了一套住宅,每个月房贷9000多元。在被“流放”的这段时间里,他的月收入一万元出头,“刚刚能覆盖城市的房贷和当时生活费。如今被公司裁员的补偿金额不能透露,因为签了保密协议,但是不多,没有N+1。”
小张表示,目前的计划是回上海找工作。“现在还没有方向,在上海投简历,大概是市场营销和新媒体运营类的工作,要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因为我每月有9000多元的房贷要还,并且一直没有交房,又没有积蓄,我只能硬着头皮尽快找到工作,不然现金流维系不到过年,我得尽快找到出路才行。”
之前在接受上游新闻记者采访时,小张在江西小镇的同事小陈曾表示,自己就是赣州人,也是负责营销方面的。“乡镇上这个项目人不多,营销部加上工程部一共不到20人。整体来说,工作强度相比大城市要轻松一些,也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但是这边的娱乐方式相对大城市而言少了很多。平时我们也没什么娱乐,下了班之后就回家看看书,玩玩手机。”这些本地员工是否也被辞退?小张表示:“其他同事都是本地的,工资水平也低一点。”
在小张宣布自己失业的视频的评论区,不少网友称赞他的视频拍摄、剪辑和文案都很好,建议他未来从事自媒体的工作。对此小张表示,目前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自媒体我会继续保持更新,无论在哪里,都会继续分享生活中美好的、有温度、有意义的东西给大家。但我不会全职去做自媒体,因为收入太低,远远不能缓解我的房贷压力。”
上游新闻记者联系上小张在小镇上的前同事小陆。对于小张的离开,他有些遗憾。“我是本地人,在公司从事工程方面的工作。自从他过来之后,我们关系也慢慢熟了,和他经常一起吃饭,一起玩。他喜欢拍视频但是没有车,我平时像个向导,开车带着他去各种稀奇古怪的地方玩。现在他要离开了,还是有点遗憾,不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发展,祝福他。”
来源|上游新闻
编审|郑宗敏 黎雨晨(实习生)
本来要被裁掉的,勉强被安排到了外地过渡,还拍视频炫,这回被裁了,你就说是不是浪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