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时期明州的五龙潭村有个出了名的赌鬼叫乔五。乔五年纪不大,只有30岁。 妻子秦岚给他生下了一个女儿四个儿子。
乔五家庭并不富裕,靠着祖上流传下来十几亩水田,养活一家人。
如果是一般人家,踏实勤恳的过日子,这十几亩田也能保一家七口是吃饱穿暖。可是偏偏这个乔五好赌,而且十赌九输。
每年秋收之后,卖稻子的钱,没几天就被他输光。之后的日子秦氏只能东凑西借的苦熬着。
但凡的赌钱的人,脾气都不太好,乔五也是不例外。赌出了钱,喝醉了酒,回家里看着来破孩子都不顺眼,轻则口出恶言,污言谩骂,重则棍棒加身。
老婆孩子对他虽然不满,但也只能隐忍,不敢反抗。
这天乔五在外面赌了一个通宵,不仅输光了身上所有的钱,还借了一笔债,想捞回输掉的钱,奈何手气不好,最后得了个“桔”,天光大亮才回来。
回到家门口看到女儿乔大妞,正在院子里在打弟弟,乔五瞬间火气就起来,随手抓,根细竹枝子,就往女儿身上抽。
“你这赔钱的货色,竟敢打弟弟,看我怎么收拾你!”话没说完,大妞身上已经挨了几个鞭子。
大妞痛得蹦起,双手捂着面部解释:“大弟弟打小弟弟,我说他不听才打他的。”
“叫你打, 叫你打!”乔五的手依然停不下来。
大妞痛得在地上打滚,双手仍然捂着脸。13岁的大妞,被打多了,她知道保护自己的重要部位。她怕阿爹的竹枝打伤了眼睛,会变成瞎子。
四个弟弟看着阿姐被打,一脸惶恐,一脸愧疚。他们很后悔不听阿姐的话,连累了阿姐。他们更不明白阿爹为什么打阿姐,阿姐有错没错都被阿爹都会打。
在这个家,大妞是最讨嫌的人,刚生下来,奶奶嫌弃她没带把子,想要捂死她。
阿娘心里不忍,跪在地上求了半天,并且保证下次一定给她生个带把子的,大妞才有了活命的机会。
“老五,你这是干嘛?闺女都是大姑娘了还打?你给我住手!”说话的是村东头的张媒婆,人人叫她二婶子。
“这妮子,不教训不成,叫她看着弟弟,整天拿弟弟打,”见有人制止,乔五停了手,气哼哼的走了里屋睡觉。
张媒婆抱着木盆去河边洗衣裳,被大妞的哭声引进来的,她不止一次看到大妞被打,心里可怜这个孩子。
虽然十三岁了,由于吃不饱,营养跟不上,还是一副面黄饥瘦的样子,衣服补丁挨着补丁,头发蓬乱枯黄,没有少女的模样。
“大妞呀,你要长点记性,爹娘吩咐的事要尽心做好,再忍几年长大嫁人就好了。好好带着弟弟,阿婶要去洗衣裳了。”
张媒婆扶起地上的大妞,帮她捡去头上的草屑杂物,安抚几句就走了。
张媒婆来到河边,河边长条青石砌成的码头上, 村里的几个婆娘洗衣裳,一边说着荤话一边笑,笑声震河面起了波纹。
张媒婆看到铁柱娘也在里边。
“铁柱娘,你这么早来了呀!”
张媒婆挤到柱子妈身边蹲下。把衣裳倒在青石条上,两手搓着衣裳。却侧脸对着柱子妈柱子娘说话。
铁柱娘转头看见是张媒婆,似乎有点惊讶,说:“他二婶?听说你病了?好了吗?
“郎中说只是肠胃不适,吃了几天药,好些了。”张媒婆答道。
“身体好了,我家铁柱的事你得给走动走动呗。”
铁柱是铁柱妈的大儿子,只有五岁。铁柱妈口中所说的铁柱的事,说的是她前些时候,她曾托张媒婆,给他们家找铁柱的小媳妇,养大了与铁柱圆房。
只是因为张媒婆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就没心情去想这些事情,要不是现在铁柱妈提起这茬事,张媒婆怕是忘记了。
媒婆立刻想到了乔大妞。
五龙潭村这一带有娶小媳妇儿传统。男方家给年幼的儿子,找年纪比他大的小媳妇。小媳妇过门养大了与儿子圆房,成为真正的夫妻。这样能为因贫穷娶不上媳妇的家庭,解决了儿子娶妻难的问题。
乔五不待见乔大妞,让铁柱娶桥大妞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张媒婆决定先找乔五,试探一下他口气。
拿定了打定主意,张媒婆对铁柱妈说:“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说着张媒婆把嘴巴,凑到铁柱娘的耳朵边上,嘀咕了几句。
铁柱娘脸上笑开了花,说:“好啊,好啊。”
张媒婆又说:“等我跟她爹说叨说叨再给你回话。”
时过几日,张媒婆来找乔五,想和他说铁柱和乔大妞的事。入门却听到男人的吵闹声和孩子的哭闹声。
乔五的屋里被砸了一片乱,一个满脸怒容的男子,瞪着牛眼般的大眼睛,手指戳着乔五的额头嚷嚷;“没钱你也敢赌?没钱还?你当我拿你没办法?拿你女儿抵债,去给我儿子做媳妇?”
乔大妞被满脸怒容的男人拉着出了门,回头一个劲喊:“娘!娘!”
乔五的妻子秦氏追出来拉回大妞,眼泪婆娑的喊:“大妞!大妞!”
又有一男矮胖男子过来扯开秦氏,秦氏被甩到地上,索性不起来了,坐在地上,呜呜的哭。
乔五垂头丧气地站在堂屋里,眼里一片绝望。
张媒婆走过去扶起秦氏,问发生了啥事?秦氏哽咽着说,乔五赌钱在外面欠了赌债,人家来追债没钱还,拉了乔大妞去抵债。
张媒婆后悔过来晚了,早两天来把大妞带走,大妞的日子会好过一些。被拉去抵债也是去了赌博之人的家庭,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乔大妞就这样不明不没明白的成了别人的小媳妇,别的小姑娘做小媳妇,还有个仪式,是花轿抬着,喇叭唢呐吹着,迎着进门的,她却什么都没有。
那个抢她过来的人是她的公公,取名叫凌明悟,却不明也不悟,和自己的亲爹一样好赌。
她的小丈夫只有五岁,还是个小屁孩子,和大妞熟悉了之后,整天跟屁虫跟在大妞的后面。小丈夫叫大妞姐姐,大妞叫小丈夫弟弟。
乔大每天主要的事情就是带着小丈夫玩耍,同事帮婆婆做一些自己能做的家务。好在婆婆是个友善的人,对她不曾打骂,因此大妞并不害怕婆婆。
她最惧怕那个凶神恶煞般的公公,和公公同桌吃饭,她头都不敢抬。
公公婆婆只有一孩子,因此日子比亲爹那边要好一些,最起码是饭能吃饱了。身体得到滋养,皮肤肌肉也就充盈起来,薄薄似乎束缚不住蓬发的身体。
一天夜里,大妞的肚子撕裂般的疼痛,她呻吟着翻来覆去睡不着,睡在身边小丈夫被吵醒了,呜呜的哭。
隔壁房间的公公也被吵醒了,捶着床板骂:“半夜三更不睡觉,嚎什么丧?亲爹死了啊?”
大妞吓住了,用手捂住小丈夫的嘴 ,拍着他的背,渐渐地睡去了。
第二天起来,发现满床红,自己的裤裆上全是血,大妞以为自己要死了,趴在床上不敢动,她哭着对小丈夫说:“阿弟,告诉娘,阿姐要死了。”
小丈夫不知道死是怎么会事,但他的小脑袋里知道,出那么多血,阿姐一定很疼。出去把娘拉到房间,满脸无助的看看阿姐,又看看阿娘。
阿娘看着床上的血迹笑了,说:“大妞,是大姑娘了。“
婆婆教大妞一些女孩子必须知道的知识,然后又给她做了一碗红糖姜汤,让她趁热喝下去。
几天之后,大妞又恢复了原来活蹦乱跳的样子。
之后的日子,如果不是小丈夫掉进河里,如果不是那个人救起小丈夫,也许大妞会平静的等着小丈夫长大,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山里的孩子,上树下河是很正常的事了。又是知了声声的盛夏,这天,大妞像往常一样,一手拉着小丈夫,一手抱着一盆头一天换下来的衣裳到河边浆洗。
大妞本来想洗衣服就回去了,可是洗完衣服,放上在岸边之后,河里游泳的小伙伴叫她一起玩,戏水的喧闹声也撩得她心里抓痒,于是她就叫小丈夫坐在河边等她,她要下水游一圈凉快一下。
大妞下水游了一圈才从水面抬起头来,突然听到有人喊:
有人落水了 !
有人落水了!
大妞慌忙往小丈夫坐的方向一看,不好!小丈夫不见了!
大妞放眼迅速扫了一下河岸附近的水面,发现离岸两米远的地方,小丈夫只露出半半个头,不停地在水里挣扎。
大妞慌傻了,只会哭,站在水里不会动。
慌乱中,看见有一个高大的男子跳入水里,游向小丈夫。不到一分钟,小丈夫被拖出了水面。
小伙伴们惊魂未定,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相继上岸。
大妞看清楚了,救小丈夫的是邻村地主家的放牛娃木生。她以前在山坡上打猪草偶尔也会遇到他,只是未曾打过招呼。
大妞走向木生,从他手中接过小丈夫。木生把小丈夫双手送到大妞的怀中,木生的手无意间碰到大妞胸前的部位,她的身体突然产生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种感觉迅速传遍他全身,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大妞心思全在小丈夫身上,她从木生手里接过小丈夫,用自己的衣服去擦拭小丈夫头上脸上的水。小丈夫呛了几口水,受了惊吓,哇哇直哭。
大妞让小好伙伴帮拿了那盆衣服,自己背了小丈夫回家了,留下木生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慢慢向他群牛走去,河面上回复了平静,只有粼粼的水光还在闪烁。
晚上公公婆婆从地里回家,没进家门之前,已经从邻居小孩的口中,听说了小丈夫落水的事。
公公黑着脸进门来,叫了一声大妞,手中的竹棍已经拍到大妞的大腿上。
”你胆子肥了啊?说过多少次不准下水玩,没入耳是不是?忘了你老子怎么打你了是不是?今天要是我儿回不来,看我不剥了你皮。”
棍子如暴风骤雨般的扫像大妞的大腿、小腿、屁股,青一块紫一块。来到小丈夫家,一年多了,大妞第一次挨打。
公公好赌,他不似自己亲爹的那么暴力,他嘴凶骂人不留情面,这还是第一次打大妞。
大妞也理解,如果今天小丈夫就不回来,她死十次也无法解除公公的心头之恨。婆婆看不过去了,最终还是拉走了公公,把大妞救了出来。
婆婆也是做小媳妇过来的,她知道小媳妇的苦。婆婆做小媳妇的时候,她十岁,公公两岁半,当妻、当姐还当娘。婆婆吃过的苦比大妞还多。
婆婆扶小媳妇上床,默默地煮了两个鸡蛋滚打肿了的地方,端了一碗白粥放在她床头,出去了。
大妞再一次见到木生的时候,是一个月后的早上,那天小丈夫发烧,婆婆照顾她,大妞独自到山坡上打猪草。刚走到坡底下,就看到木生赶着牛群过来。
大妞突然才想起来,那天匆匆忙忙的回家了,还没跟人家道过谢呢。就向木生走去,说了一些感谢的话。木生本是腼腆的人,但见到大妞,还是很愿意跟她讲话。
早上山里露水重,大妞怕露水打湿裤脚,就把裤脚卷了起来,暴露了小腿上的伤痕。
木生见到大妞小腿上的伤痕,有一处伤口还发脓,上面覆一层黄绿色脓头,就问是怎么有那么多伤痕?
大妞也不隐瞒,一五一十都说了,说到伤心处,还呜呜的哭。木生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人家,站在大妞的身边,手足无措。
木生站了一会,默默地走开了。过了一会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嫩绿的草叶子。
他找了两块石头,一块垫在下面,放上草叶子,手里拿起另一块石头,一下一下的把草叶子捣碎。
然后他抓起那些草叶渣渣对大妞说:“别哭了,我帮你治好这个伤口,过来把药敷上,过几天好就好了。”
大妞顺从的把腿伸出来,让木生帮她敷药。
木生把药发放到长有脓头的那块地方,然后找了一条细藤,把大妞的裤脚缠紧,嘱咐大妞回家换裤子的时候找一块布包扎伤口,两天后再来这里帮大妞换药。
木生给换了几次药之后,大妞的腿伤好了。大妞发现自己几天见不到木生,就觉得心里少了什么似得,她喜欢听木生的声音,喜欢看木生坐在牛背上的样子。
木生的声音暖暖的,缓缓的,不像亲爹声音暴躁,带有火气; 也不像公公的声音,沉重的压人透不气来。
其实,木生何尝不是这样呢。自己活在人世十几年,自从娘去世后,就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任何一位女性,救小丈夫无意中碰了大妞的身体,那这种感觉就一直牵动的这他吸引着他去看大妞。
大妞的身体,有的地方肥,有的地方瘦,和他自己的身体总是不一样,他的梦里总有大妞的身影。
秋后活少,婆婆背着小丈夫回娘家去了。大妞去稻田里晒稻草,这些稻草晒干挑回家去,就可以当柴草烧几个月。
木生看到大妞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就赶着牛群慢悠悠地走过来。大妞看他走近,突然心血来潮,想像木生那样骑一次牛。
她望着木生微笑着:“木生哥,你扶我到牛背上,让我骑一次牛好不?”
木生说:“好,你过来。”
木生半抱半扶的把大妞推往牛背上推,大妞哈哈笑着爬上牛背,还没坐稳,牛被他们吵闹声惊吓,向前走两步,大妞身子一滑,就要摔下来。
木生本能的伸手去接,没站稳摔倒在地上,大妞从牛背上掉下来落到木生的身上,两人叠在一起。
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抱在一起再也不愿分开了。
那天,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
男女之间的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好抑制不住的想第二次。木生总是找机会接近大妞,大妞去挖土豆,木生的牛就在土豆地边转悠。想着法儿帮大妞挖上几垄。
大妞去挑水,河边上也会看到木生的牛,河边有人的时候,木生就远远的看着大妞。河边要是没其他人,木生就帮大妞把水跳到半路再让大妞自己跳回去。
木生和大妞又一次躲在村后的稻草堆里干事的时候,被村里的一位老人无意中发现。
老人的思想里容不得这样的事情,他悄悄的通报了族长,木生和大妞被当场抓住,他们的“好事”被暴露在公众的眼下。
按照宗族的规定,对大妞这样的事情有两种处理方法,一种是浸猪笼,另一种是转卖。但需要婆家和娘家的亲属商议决定。而对于木生的惩罚,只需要毒打一顿。
大妞婆家叫人通知乔大牛的亲爹乔五过来商议,乔五知道女儿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都没来看大妞一眼,只说任由婆家自行处理。
大妞的公公气的暴跳如雷,乔五欠他的钱,拿了女儿抵债,如今他女儿做出这样不耻的事,这个屈辱可大了,他绝不会绕过乔大妞,不想再见到这样不耻的女人,决定要浸猪笼。
宗族里几位管事的商议决定第二天就实行惩罚。
第二天五龙潭边上聚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浸猪笼这种事,可是罕见的事情,几十年不曾见过的,村里的人只知道,族里有浸猪笼这个规矩,但并不曾亲眼就见过,这么稀奇的是谁都想看看。
按规定,是要先责罚犯事的男人再责罚女人的,木生已经被村里的几个壮汉按在长条木凳上打了大几十打板,屁股被打得血肉模糊,惨叫连连。
下一步就是浸猪笼的环节了,众人翘首以待。突然有个人拨开重重围观的人群,大声喊:“族长,张老爷求见!”
张老爷是何许人?
张老爷是邻村的大地主,也就是木生的雇主。其实木生也不是张老爷雇来的,而是张老爷捡来的一个乞丐。
张财主是个富有而善良的财主,他的土地是祖上用生命换来的。他的祖爷爷是一位将军,为保卫边关战死沙场,朝廷因此奖励了几百亩地,他们家几代人就依靠这些土地生存。他们也不忘祖训,常做慈善,救济困苦的乡亲。
木生是9岁那年逃难到这里,饿晕在张财主的门口,张老爷见木生可怜,收留了他,让他跟李老头放牛。前几牛李老头死了,木生就一个人管张老爷家的牛。
张老爷来到木生身边,看到木生被打得血迹斑斑,眼里流露出一丝痛惜;叫了一声:“木生!”
木生趴在长条木凳上,痛苦的呻吟,听见有人叫他,抬眼看见是张老爷,无阻的叫了一声:’老爷!”
张老爷没理木生,过来和族长说话;他向族长作揖,说:“张某见过族长!木生之错,实乃张某管教不严,望族长看在张某的面上,能否放过两个孩子?”
族长说:“今日行事,只是遵循宗族族规,并非本人意思。放过他们,得看事主家属的意见。”
张老爷于是又找大妞的公公商量。其实,大妞被浸猪笼,最亏的是他们家,人财两空。
最后商议决定,张老爷出钱买了大妞,大妞以后是张老爷家的人,从此与小丈夫无关联。
从那以后,乔大妞就成了张老爷的奴婢。木生养好了伤后,张老爷把大妞许配给木生做妻子。
两个有情人总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们都感激张老爷的救命之恩,任劳任怨的为张家工作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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