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和叶檀老师去医院,都会感受到很多未曾有过的震撼。
乳腺癌这个群体,往往被标签化,好像她们的人生只有疾病,病是一切。
但其实,疾病本身并不是真正的困扰,各种难以启齿的内心挣扎,才是伤痛的源泉。
我们接触过的很多姐妹,生病前相夫教子,甘愿牺牲事业,退守家的阵地。
守家顾家曾是她们毕生的心血,一路走来的信仰。
残酷的是,劳作是有形的,但价值却成了无形的。
当她们患上乳腺癌,失去顾家的能力,反过来需要别人的照料时,往往会面临无法承受的剧变。
曾经看到过一个数字,来自深圳癌症协会的一项非正式调查,发现乳腺全切后的离婚率高达40%。
我们没有大数据样本,但实际的感受是离婚,或者名存实亡的婚姻,非常常见。
遭遇疾病折磨,正是需要情感呵护,财力支持的时候,“人财”两空,这种打击,比伤痛更痛楚。
上野千鹤子曾说,为何人类孕育生命和为其送终的劳动被置于其他一切劳动的低位,这是一个根源性的问题。在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女性主义的课题将永无终结之日。
女性对于家庭的贡献,往往是约定俗成的,很少转化为相应的社会价值,即便转换了也远远低于同水平的市场回报。
当无法兑现的价值,面对需要兑现的现实,留下的也许是一种残酷。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过去了便没法重来。
2023年10月9日,哈佛大学教授克劳迪娅•戈尔丁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
作为研究女性经济的权威,她有非常多重要的创建,其中时间对女性的影响,影响深远。
根据一项跨度上百年的历史数据,克劳迪娅教授按照女性出生时间安排了五组女性,最早的一代出生于十九世纪90年代,最晚的一代出生于二十世纪80年代。
通过研究这五组女性的生活轨迹,戈尔丁教授得出的结论是:
收入的性别差距在结婚之后就开始扩大了。
为什么是婚后?
在职场中的应该都清楚,时间对于收入的影响有多大。
根据克劳迪娅•戈尔丁的研究,时间对收入的影响不是线性的,而是越往后越值钱。这期间,一旦中断,再重启,几乎都要重新开始。
考虑到所谓35岁现象,重启的时间,其实是有阈值的,超过35岁,工作岗位的限制会让重启变得更加艰难。
对于女性来说,如果把收入看成时间的函数,她们往往在最佳时间选择放弃事业,结婚生子,进入职场的时间越来越不确定。
即便开始工作,能够用于工作的时间,也因为顾家,难以和单身人士比拟。
洗尽铅华始见金,褪去浮华归本真。时间可以洗去一切烦恼,也洗去了无法挽回的人生。
时间都去哪儿了……
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
生儿养女一辈子……
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叔本华曾在《人生的智慧》里面说到,重负本来就是生活的本质,越简单的关系,越有助于增进我们的幸福。
经历过癌痛,体验过人生百态,很多乳腺癌姐妹们,都成了无师自通的哲学大师,痛苦哲学的大师。
负重前行,看透生活的本质,然后换一个活法,是很多姐妹们的新选择。
有一个乳腺癌姐妹,从19年到现在,治疗四年,中间复发,现在每天正常上班,自己照顾明年高考的孩子。
她说她要好好活下去,等孩子考上大学,带着父母“走遍天下四处去观赏”。
她说这话的时候,像极了中午云层里的金色太阳,发着光,散着热。
你能很容易感受到,捕捉到,体会到她身上的能量,热气腾腾,舒服极了。
类似的姐妹还有不少,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痛苦,她们都转而选择希望,选择用自己的方式,把过去的时间追回来,给自己,给自己真爱的人。
其实,不止乳腺癌这个群体,整个30+、40+、50+、甚至60+女性们,在跳出“家”的羁绊,寻找自己的人生。
仔细观察下,不难发现,城市里网约车、骑手……之前男性为主的工作,越来越多长发翩翩的身影。
中国社科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孙萍的调研发现,全国女性外卖骑手中,有七成是30岁以上的女性。
其中41到50岁占17.3%,这里面甚至有1.5%的女性群体年龄在51周岁以上。
这些工作,很是辛苦,但辛苦背后,是一种解脱。
汕头大学的黄梦琪,曾在自己的毕业设立里,与七位外卖女骑手深度长谈。
接受采访的女骑手之一林君,很有代表性。
林君小时候因为奶奶觉得女孩子要嫁人,就没有继续念书。16岁开始打工,做过挑泥土、晒鱼、卖牛肉丸等一系列工作,然后认识了老公。
婚后林君为了照顾孩子,只能在家做一些手工活,一天编织上千个蕾丝菊花,只能挣到几十块钱。
无法忍受枯燥、折磨,她脸上越来越没有光彩,昏暗低沉成了人生主色调。
2018年5月,林君成了骑手,虽然劳碌,但充满阳光。
黄梦琪总结了外卖女骑手群体的用户画像:
要么是长期困在家务里,经常被家人忽视的全职主妇,要么是需要自己带娃支撑家庭的单亲妈妈。
有人说:外卖骑手,困在了系统里。
对于女性骑手来说,尽管系统依旧有约束,可这份工作给她们带来的更多是对自主生活的掌控感。
黄梦琪喜欢记录下女骑手抓住电动车把手的那个瞬间:
她们不止把收入抓在了自己的手里,也把生活抓到了自己的手里。
网约车、外卖骑手、主播、客服等新兴职业的出现,让更多女性有了自主就业、自我选择人生道路的可能性。
这些年,日本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现象,熟年离婚。
所谓熟年离婚,就是在一起生活超过20年之后,离婚的夫妇们。
2020年,熟年离婚已经占到全部离婚数量的21.5%,创始历史记录,且仍然处于上升趋势。
日本社会,女主内,男主外的分工非常明确,可以说是泾渭分明,楚河汉界。女人成家,退回阵地好像理所应当。
但这种理所应当的代价是,女性大多失去自我,成为家庭的附属品。如果家庭成员,主要是丈夫,不能认可妻子的付出,不认可妻子创造的家庭价值,对于女性来说,遭受的打击可能是非常大。
长期下去,想要逃离几乎是必然。
过去,家庭价值没有相应的社会体现,日本女性顾虑人生没有保证,大多只能隐忍。但在2006年,有了重大转机。
2006年4月日本颁布了一项新的法律规定:日本女性提出离婚,在财产分割时,最高可得到男方退休金的一半。此项新法一出炉,日本的离婚案激增了6.1%,且95%是由女方提出的。
2007和2008年,日本正式分阶段实施“离婚时厚生年金分割制度”。家庭主妇有了选择权,从此前每月领取66000日元年金,到离婚时可分割丈夫一半的年金。
年金修改带来的蝴蝶效应,一直延续至今,越演越烈。
某种意义上,日本女性是幸运的,在个人努力之外,有了一种社会保证,作为认可,作为补偿,补偿他们失去的时间,补偿他们应得的价值。
上野千鹤子说,她追求的女性主义,不是让女性像男性一样行动,也不是让弱者变身为强者的思想。而是身为弱者也能受到应有尊重。
这是基于现实的理想和追求,不空洞,更高尚。
叶檀老师说,女性朋友都应该有一个意识,无论何时,都要尽可能参与家庭财富的创造、分配和管理,这样才能多一分独立,多一分保障。
创造一个让任何人都能安心当弱者的社会,也许是一个社会性的目标,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为此付出自己的努力,让阳光洒满大地。
首先祝檀香老师的早日康复,只是国内当前结婚率出生率这么低的情况下讲这些内容有点不太合适
我是男的,非常认同
尽快发明疫苗,同时购买癌症补贴,没办法,人生短暂,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