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时期,开封府九阳镇有一个秀才叫杨明辉,他自幼饱读诗书,家境殷实,17岁那年,娶了私塾先生柳夫子之女柳翠翠。
柳翠翠生得花容月貌,是当地出了名的佳人。两人结婚不到一年,杨明辉父母不幸双双离世,杨家渐渐开始家道中落。
镇上有一个屠夫叫牛二,是一个泼皮无赖。牛儿依仗身强力壮、五大三粗,在当地那是蛮横无赖,横行乡里,稍不顺心对他人是非打即骂。
常言说,讲理的怕不讲理的,不讲理的怕不要脸的,不要脸的怕不要命的。这牛二是三者全占,既不讲理又不要脸,更不要命。
牛二家中只有一个老母,他整天把母亲当奴仆使唤,稍不如意,他便对老母拳打脚踢。这牛二还对柳翠翠垂涎三尺,时不时就过来调戏,吓得柳翠翠很少敢出家门。
这天,日出三竿,牛二开始卖肉营业。“卖肉了!卖肉了!都来买肉了,刚杀的肥猪,新鲜的很呢。”
然而集镇上,众人都躲着他的肉铺走。牛二见开张好一会,还没有一人来买,有些急了,这时他看见一个老妇人挎个篮子路过肉铺。
牛二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前,挡住老妇,硬让她买肉。
老妇人说:“我是来买菜的,不买肉。”
这牛二哪里肯依,拉着老妇人来到肉铺前,牛二割了一块肉,扔在老妇篮子里,说道:“拿钱,三十文钱!”
老妇人不肯要,牛二便拦住老妇,不让她走,最后,老妇人实在无奈,就给他三十文钱,牛二才肯让她离开。牛二手摸着三十文钱,大嘴一咧,嘿嘿一笑,放在怀里。
赶集的人,眼见牛二无理强卖,远远绕开他的肉铺。一个时辰过去了,只开张了一个生意,牛二便把母亲喊了出来:“老不死的,快滚出来,给我跪在地上招揽客人!”
“儿呀!我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不能这样对我呀!”只见一位身材瘦削的老太太从屋内走出来,恳求道。“肉卖不掉,喝西北风啊?少废话,赶紧给我跪下揽客!”
老太太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哭求道:“老少爷们,姐妹们!求求你们行行好吧,买一点肉吧,否则,他今日又要打我,不让我吃饭了。”
人群中,有不少人见老太太可怜,就上前买了肉。不大一会,牛二的肉就卖掉得所剩无几,牛二高兴得哈哈大笑,随后转身踢了老太太一脚,“快滚回去,忙其它活去!”
牛二拿着一块肉来到不远处杨明辉家院内,喊道:“相好的,快出来呀,你家秀才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无用之辈。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杨明辉在书房内气得牙痒痒的,忽地站起来要冲出去与牛二拼命,柳翠翠见后,死死地拉住丈夫,不让他出去,说道:“这无赖,目前还只是在言语上挑逗、侮辱我,还没有对我有其他过分之处。我们要暂时忍一忍,从长计议,和他拼命不值得。”
杨明辉紧咬着嘴唇,手握着拳头,气呼呼地被妻子按在座椅上。随后,柳翠翠愁眉不展地走了出去。
“相好的,今天怎么不高兴呀?等那无用的秀才赶考走了,咱们有的是机会!”说完牛二就把手中的一块肉递给柳翠翠,翠翠不搭理他,牛二便把肉硬挂在她的脖子上,哈哈大笑着走了。
牛二走后,柳翠翠把脖子上的肉随手扔在地上,跑到屋里痛哭起来。杨明辉是既心疼,又气愤。
他把妻子拥抱在怀里,说道:“我一定要出这口恶气,把那泼皮无赖送到监牢里。”
柳翠翠边哭边捶打着丈夫的胸脯,说:“我已经受够了那无赖三天二头的无理调戏,要不,咱们搬家不住在这儿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杨明辉抚摸着妻子的后背,说道:“娘子,让你受委屈了,惭愧呀,那牛二当初对你调戏无理时,我忍不住跟他打了一架,无奈那牛二身强力壮,我吃了苦头,两天才下床。这房屋是祖辈留下的,岂能舍去?搬家躲避也不是办法,跟他硬拼,逞匹夫之勇,也不明智,我得想办法智取,把那无赖送进牢房里。”
“相公,那无赖之所以横行乡里,部分原因还在于他时不时贿赂知县,知县为他撑腰,我们报官无望,想把那无赖送进牢房谈何容易,只有你成功取得功名,那无赖才会知难而退、罢休呀。”
“娘子,功名自然是要求取,但那无赖也得想法尽快惩治,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一天,城里表兄徐秀才来到镇上看望杨明辉,和他切磋文章。吃饭时,三杯酒下肚,徐秀才见表弟面有愁容,不时叹气,便放下杯子,问道:“表弟,看你不开心,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给表哥说说?”
杨明辉沉思片刻,说:“表哥,一言难尽呀!说来惭愧,你弟妹颇有几分姿色,这镇上有个屠夫,是个泼皮无赖,他多次调戏弟妹,吓得弟妹都不敢出门。他甚至扬言总有一天,要将弟妹拉到街上侮辱。弟妹担惊受怕,今年秋闱之事我不知是否还能去成?”
“真是岂有此理!表弟,怎么不去县衙告官呢?”
“这屠夫和知县关系好,他不时贿赂知县,知县对他庇护有加,想治他的罪难呀。”
“表弟,不要忧愁,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惩治他。”
杨明辉眼镜一亮,忙问道:“表哥,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说来。”
徐秀才说:“城内我有一个朋友,是一个侠义之士,我需要借助他的帮助配合才能使这个办法施行。”
于是,徐秀才就把计策给表弟说了一番。杨明辉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喜出望外说道:“只要表兄这个计谋成功实行,管叫那泼皮无赖被抓到监牢。”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这就回城找那位朋友相商。”徐秀才说完,草草吃罢午饭就乘坐马车回去了。
徐秀才的这位朋友,名叫王武,自幼父母双亡,后来跟着叔父得以成人,叔父是德威镖局的总镖头,武艺了得。王武跟着叔父长大,走南闯北,也学了一身功夫。
起初,王武一直跟着叔父跑镖,后来由于喜欢自由,爱行侠仗义,不愿再受镖局的约束,就不再跑镖。
叔父帮他开了一个酒馆,娶了一房媳妇,王武就过起了自由、稳定的生活。
徐秀才和王武是发小,从小就一起玩耍,长大后,两人也是有机会就一块喝几杯,尤其是王武开酒馆后,徐秀才更是每次读书读累,作文苦思冥想时,就来到酒馆光顾一下。
徐秀才回城后,顾不得回家,直奔酒馆。酒馆里的伙计正在忙着招待客人,王武在里面时不时搭把手。
王武见徐秀才来了,忙把徐秀才让到里屋,掂来一壶好酒,就要和徐秀才喝起来。
徐秀才忙说道:“武兄,这次就不喝了,有急事找你相商帮忙。”
“老弟,有什么事但讲无妨,咱们之间不用客气。”徐秀才就把表弟家的情况以及对付牛二的办法说了一遍。
“小事一桩,那泼皮实在可恶,我王武最看不惯这种横行乡里的无赖,定会协助帮忙。事不迟疑,我收拾一下东西就走。”
王武带着一个包袱,跟伙计打了一个招呼,就上了马车和徐秀才赶往九阳镇。
他们到了杨明辉家,杨明辉赶忙上前迎接,杨明辉和王武自是客套、寒暄了一番。
柳翠翠给他们准备了酒、菜,三人边吃边聊。王武说道:“我吃罢就去悦来客栈,晚上等我的消息。”
悦来客栈是九阳镇上有名的最大的一家客栈,南来北往的旅客、客商和官差衙役等一般经过此地都住这家客栈。
王武拎着包袱来到悦来客栈前台,看到两个衙役正在客堂里饮酒,旁边地上坐着一个押解犯人啃着馒头,王武不由心中暗喜:应该就是他们,稍后我要打探一下。
店伙计见有客人来,迎了上来,“欢迎客官住店。”
“掌柜的,还有客房没?”
“有的,有的,请问客官要几间?”
“就我一个人。”
“好嘞,我这就带客官去房间。”
“不忙,不忙!先来一壶酒,解解乏。”王武说罢就坐在衙役的邻桌上。
“好哩,热酒一壶来了!”店伙计边喊边端上酒。
王武喝了一口酒,转向旁边的一个衙役,说道:“官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呀?”
衙役看了王武一眼,觉得此人气度不凡,就随口说道:“去开封府!”
“官爷辛苦啦!”王武坐在那里慢慢饮了起来。
不大一会,两个衙役吃饱喝足,带着犯人走到一楼房间里。
王武看着他们进了房间,就不喝了,拿着包袱让伙计带着他去了房间。王武的房间正好在衙役住的房间的斜对面。
王武在客房里休息了一回,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待到三更时,王武从包袱里拿出夜行衣和迷香。
王武换上夜行衣,偷偷溜到衙役的窗下,用一根吸管从窗户伸进来,吹出一阵迷烟。
稍后,待屋内迷烟散尽,王武从窗户翻了进去,两个衙役和犯人正睡得如死猪一般。他摸到两个衙役的衣帽,装到包袱里,偷偷溜出客栈,奔向杨明辉家。
杨明辉和徐秀才还在屋里焦急等待着王武。他们见王武回来了,异口同声地问道:“拿到官差服了吗?”
王武从包袱里掏出两个衙役的官差衣帽放到桌上,两个人喜出望外。
“我现在就溜回到客栈去,你们也赶紧休息,明天一切按计行事。”说罢,王武就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王武还在房间里睡觉,突然听到外面大声吵嚷,王武出房门,见两个衙役正在呵斥店主和伙计:“我们的官差衣帽不见了,你们这是什么店?官差的东西都敢偷,赶快给我们找去,找不到拿你们是问。”
店主和伙计赶紧慌里慌张挨着去搜索每个房间,自然是搜索不到,又是被两个衙役一阵训骂,并限店主一天时间必须找回来。
王武心想:真是抱歉,让店主和伙计受委屈了。王武吃罢早饭,就退了房间,然后向杨明辉家走去。
日出三竿,牛二的肉铺开始营业,王武按照商议好的办法,拿着一个包袱经过牛二的店铺,趁他不注意时,故意把包袱丢在肉铺前,随之溜走远远的观看。
这时,徐秀才走了过来,故意装作寻找东西的样子,来到肉铺前。
“卖肉了,卖肉了!”牛二叫喊着。
“我不买肉,我的东西丢了,再找东西,你看,我的包袱怎么掉这儿了?”徐秀才说罢,捡起包袱就要走。
牛二这时才发现自己肉铺前的包袱,“站着!这包袱就在我肉铺前,分明就是我的!你干嘛拿走?”牛二一把从徐秀才手中夺走包袱。
“这是我的包袱,我一路找来的。里面还有我的书呢!”徐秀才争辩道。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牛二满脸横肉地叫道,牛二解开包袱,看见里面放着官差衣帽,没有一本书。
“你看看,这里面哪有书?我说是我的,你还跟我争?快跟老子滚!”牛二喜滋滋地拿起一身官差衣帽穿了起来。
牛二穿上后,更神气了,“卖肉啦!卖肉啦!新鲜的猪肉。”徐秀才趁机走开了。
正在远处观望的王武,见牛二穿上了衙役衣帽,急忙向悦来客栈走去。王武到了后,看客栈掌柜的还正在为衙役丢失的官服愁眉不展,就把在牛二店铺看到的情景说了一下,掌柜兴奋地赶紧去见两个衙役,此时衙役正穿着便装。
两个衙役一听,赶紧往牛二店铺赶过去。衙役一看牛二身上穿的正是他们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你是何人,竟然敢穿官差衣、戴官帽?”
“你们竟然连我都不认识,我可是这方圆十里赫赫有名的牛二。”
“本大爷可不认识你,快说你的衣服和帽子是哪里来的?”
“你们是谁呀?老子干嘛告诉你,老子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用不着你管。”
“好大的口气,连官府都管不了你啦?”
“官府?哼!我和知县好得穿一条裤子,快滚吧,别耽误老子卖肉。”
“休得无礼,我们是开封府的官差!”
“撒泡尿照照你们的样子,让大伙看看,你们哪里像官差?哈哈…”
此时两个衙役已恼羞成怒,上前便去擒拿牛二,牛二操起杀猪刀就跟他们斗在一处。
这牛二哪里是练过拳教的官差的对手,几个回合不到,就被官差打倒在地。
“你竟然偷拿官服、还穿起官服,根据《大明律》规定,你公然穿戴不符合身份的官差衣帽,触犯律条,现缉拿你回开封府问罪,严加惩治。”说罢,两位官差把牛二押走了。
杨明辉和柳翠翠听到牛二被押解到开封府治罪,夫妇二人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这个无赖终于受到了惩治。
九阳镇乡亲更是为牛二被抓走奔走相告,有的甚至放起鞭炮庆祝,就连牛二的母亲都哭着说:“造孽呀,这是报应啊!”
杨明辉摆起酒席感谢表兄和王武。杨明辉说:“表兄这个办法真是妙呀,让那牛二躲过了知县审理,直接被抓到开封府。”徐秀才微微一笑,都是巧合呀。
原来,徐秀才那天来到镇上看望表弟杨明辉,主要是切磋文章。他经过悦来客栈时,看到两个衙役押着一个犯人走在前面,无意中听到一个衙役抱怨:“我们从临县押解这歹人赶路,风餐露宿走了两天了,到开封府还得几天,我是走不动了,今天我们就在这悦来客栈好好吃顿,晚上美美睡一觉,明天再赶路。”
徐秀才到了表弟家,又听到表弟说起牛二屡屡调戏弟妹,报官无望时,他就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
通过朋友王武当晚拿到官差的衣服,栽赃给蛮横无理的牛二,达到用开封府官差的手治罪牛二,避开了知县对他的包庇。
果然,牛二被押解到开封府后,依照条例,因穿官差衣服被打一百大板,判三年牢刑。
杨明辉在镇上开了一个书坊,负责编辑出版一些三科乡会墨程的征集文章。杨明辉是一边攻读文章,积极准备参加秋闱,一边以此书坊谋生。
这天傍晚,杨明辉刚从书坊出来,突然听到旁边不远处一个餐馆里有伙计的叫骂声:“滚!滚!滚!你这个老叫花子,没钱还想混进来吃饭!”
杨明辉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被伙计狼狈地赶出来。
杨明辉看这个老人实在可怜,就走了过去。“伙计,你让他在这吃吧,这顿饭钱我给!”
“呀!这不是杨秀才吗?你都发话了,我哪能不让呢?”于是,杨明辉就把老乞丐带进店里,要了一壶热酒和一斤狗肉。
老乞丐饿极了,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肉、喝完了酒。“老人家,吃饱了没?要不再给你搞点?”
老乞丐用手擦着嘴,打了一个饱嗝,微笑看着杨明辉,说道:“吃好了,喝足了,谢谢好心的小哥。”
杨明辉付完钱,又给了老乞丐二两银子,说道:“老人家,我要回去了,这一点银子,先备用着,无钱寸步难行呀!”
老乞丐再次谢过杨明辉,挥了挥手,消失在夜色中。
一天清晨,杨明辉早早起床攻读文章,妻子柳随后起来做饭。他们吃饭时,妻子说:“相公,今天我要到妗子家看望一下,听父亲说她生病了。中午你就不要回来吃饭了,在餐馆吃一顿吧。”
杨明辉吃罢早饭就去了书坊。
日出三竿时,柳翠翠收拾一番,带了一些礼物就准备去看望妗子张氏。张氏住在李家庄,离镇上有十里路程。
张氏的丈夫李士去世几年了,他们只有一个儿子叫小海,才七岁。
柳翠翠来到张氏家,见妗子还躺在床上,小海正在地上玩打弹珠。张氏看柳翠翠来了,就要起身下床。
柳翠翠让妗子不要下床,张氏说:“病好多了,再吃药休息两天就好了。”
她顺手掏出几个糖果给小海,小海忙扔下弹珠,吃了起来。
吃罢午饭,柳翠翠和张氏又拉了一会家常,就准备回去。张氏要出门送她,柳翠翠坚持不让,唯恐张氏再着凉。
柳翠翠刚走出巷口,迎面一个富家模样的公子骑马经过,翠翠忙停下让路。那公子一见翠翠,突然勒马停下,两只眼死盯着翠翠看。翠翠又羞又气,顿时满面通红,赶紧退回到张氏门口。
那公子笑了两声,方才赶马走了。那公子是李龙,是本庄李员外的儿子,他的舅舅是当朝的户部侍郎,这李龙也是当地的一个恶少,他见柳翠翠美若天仙,不由起了坏心思。
李龙回到家里,一想到柳翠翠,便茶饭不思、坐卧不安,就吩咐管家孙诸葛前来商量。
孙诸葛一向为李龙出谋划策,他沉思了一会,说:“我打听到此女子是张氏的亲戚,是镇上杨秀才的妻子。”然后他就给李龙献上一计,李龙听后满心欢喜。
第二天,李龙带着一只金镯子和二十两银子来到张氏家。张氏以前在李员外家做过帮工,她一见李龙,受宠若惊,慌忙下床迎了出来。
李龙开门见山,说明来意,说:“这二十两银子送给你,你只要把这个金镯子放到昨天来你家的亲戚家箱子里,就可以了。一旦你把这事办成,我就再送给你五十两银子。”
张氏生活拮据,禁不住这么多银子的诱惑,立即眉开眼笑,一口应了下来。
这天一早,张氏病好了,她蒸了几个白面馒头,带着儿子,挎着装着馒头的篮子来到柳翠翠家。
翠翠忙招呼张氏坐下,随后就忙着去烧水,沏茶。张氏把儿子小孩支使到院子里去玩,她看四下无人,就忙打开翠翠家的箱子,把金镯子放了进去。
张氏喝罢茶后,便找了一个理由,带着儿子回去了。
两天后,一大早,杨明辉正在读书,他听见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一个书童找他到李员外家去挑选征集文章,编辑成册。杨明辉见生意上门了,不由一喜。
他招呼妻子一声,就高兴地跟着书童去了。到了李员外家前院,里面的家丁和他打招呼,说:“杨秀才请里面坐,我家少爷一会就过来。”
杨明辉坐在那里等候。谁知,一直等到天黑,少爷还没出现。杨明辉起身要走,家丁说:“杨秀才再等一会,少爷马上就回来。”
杨明辉一天没吃饭,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就在这时,只听见家丁喊道:“少爷回来了!”
杨明辉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公子走了进来。杨明辉站起来正要上前打招呼,不料那公子并不搭理竟直走了进去。
杨明辉尴尬地站了那里,稍后,那书童走了过来,说:“我家少爷本来要挑选征集的文章编辑成册的,只是还差几篇没有收集完,请杨秀才改天再来。”
杨明辉肚子那个气呀,匆匆离开员外家。杨明辉走后,李龙哈哈大笑,他这是故意骗杨明辉来的。杨明辉一到家中,妻子见他一天没吃饭,赶紧做饭。
杨明辉吃过饭,见院内明月高挂,就走出来散步。他正在踱来踱去时,忽然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只听见外面有人说:“相好的,你不是说杨秀才去李员外家忙活去了吗,我怕你寂寞,前来看望你,快开门了。”
杨明辉一听气得开门就大骂,那人赶紧逃了,杨明辉没有抓到,只见门前丢下一个小包袱。
他捡起来一看,里面放着一个金钗,还有一封信。借助月光一看,杨明辉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这是一封情书。
“她竟敢背着我与他人私通。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大怒道。
杨明辉气冲冲走进屋内,翻箱倒柜,果然找到信中所说的金镯子。柳翠翠正觉得丈夫莫名其妙,只见杨明辉把金镯子扔到桌上,说道:“你干的好事!这东西你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翠翠看到桌子上的金镯子,也不由愣住了,说:“这是哪里来的?”
“我还正问你呢?”说完杨明辉就把信和金钗扔到地上,“你自己看吧!”
翠翠看罢信,顿感脑门一轰,“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相公,我是冤枉的!我也不知道这镯子怎么会在我们箱内?我更是不认识信中之人。”
杨明辉不听妻子解释,头也不回地到老丈人家去了,他让老丈人到他家去一趟。柳夫子赶到女儿家,见女儿正在恸哭,就问是怎么回事。杨明辉就把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柳夫子不相信女儿是这样的人,就让女婿冷静一下,搞清真相。
杨明辉哪里听得进去,说:“她犯了男人不能容忍的罪过,我和她从此一刀两断,你把她接走吧。”
柳夫子见女婿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就跟女儿说:“翠翠,你到爹那儿住几天,等明辉冷静、消气后,我再送你回来。”于是,柳翠翠收拾一下东西,跟着柳夫子回去了。
张氏听说翠翠被杨明辉休回到娘家,不由心中暗喜,次日一早便来到柳夫子家。
她见翠翠以泪洗面,便说:“翠翠,别哭了,事已至此,妗子再给你说个好人家。我们庄李员外家的少爷李龙正要续弦,妗子操心给你们说和说和。”
翠翠只顾着哭,也不接话。张氏坐会就走了。
刚过一天,又有媒婆来到柳夫子家,为翠翠前来做媒,提的也是李龙。翠翠不由沉思起来:“怎么昨日妗子提的、今日媒婆提的都是李龙,莫非是李龙使的诈?”翠翠不由得对李龙警惕起来。
话说,杨明辉自从休了妻子后,读书也读不进去,在书坊也没心做活,他是越想越气,生气柳翠翠不守妇道,欺骗他的感情。
这天,杨明辉从书坊里出来,准备到餐馆里吃饭。在路上他碰到了那个老乞丐,那乞丐一把抓住杨明辉的胳膊,说道:“你真是个糊涂蛋,无故休妻,看来福报要远离了,跟我见官去!”
那乞丐拉着杨明辉来到县衙击鼓。此时知县已经换了人,是新来不久的马知县,马知县是一个秉公明断的父母官。
马知县问乞丐何以要告杨秀才,乞丐就说杨秀才无故休妻。知县问杨秀才为何要休妻?杨明辉就把家中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知县问道:“杨秀才,我来问你,柳翠翠与别人私通,你是否亲眼可见?”
“晚生未曾看到!”
“这就是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休妻,实在无理!先给我打十大板?”知县生气地说。
乞丐忙拦住,说“知县老爷暂且记下这十大板,等把张氏母子,柳翠翠叫来问明情况再打他也不迟。”
知县让杨秀才先下堂,令官差传唤张氏母子及柳翠翠前来县衙。
她们来到县衙后,知县先提堂问柳翠翠:“杨秀才为何要休你?”翠翠便把杨秀才如何休妻,以及张氏、媒人紧跟着给李虎提媒的事,讲了一通。
知县觉得事有蹊跷,让柳翠翠先下去,又让张氏母子上堂。张氏心中有鬼,有些忐忑。
知县问张氏为何外甥女刚被休,就急着替李龙说媒,张氏忙说看翠翠哭哭啼啼,于心不忍,正好李龙也要续弦,就跟翠翠提了媒。
“我来问你,你和李龙可有来往?”
“民妇过去在他家做过活,私下不曾来往。”张氏刚说罢,她的儿子小海突然说道:“李龙叔叔那晚来过我家,还给娘银子呢。”
张氏不由大惊,忙转向儿子:“小海,休得胡说!”
“娘,那叔叔到咱家还给我糖果吃来。”
张氏越发心慌意乱。
“茄子不开虚花,小孩不说假话。张氏,有什么话还不如实说来,否则,本官要单独提堂你家小孩,如果是真,你要罪加一等。”此时张氏已经脸色苍白,慌了手脚。
“知县老爷开恩,我如实招来。这都是那李龙设的圈套,他看上了翠翠,让民妇栽赃,离间杨秀才休妻,以便好娶到翠翠。”
知县听后,知道那李龙家大势大,如果贸然传他上堂,恐非易事,便退堂苦思办法,一时也想不到对付李虎的良策。
这时,那老乞丐来见知县,给他说了一番,知县不由大喜。原来老乞丐是叫张氏回去假意答应李龙的亲事,设计抓那李龙。
知县叫来张氏,便把乞丐说的办法给张氏说了一遍。知县说道:“你就如实照办,一旦事成,你将功赎罪,否则你要因罪坐牢房的!”张氏赎罪心切,点头如捣蒜。
张氏回去后,赶紧到李员外家,给李龙说道:“柳翠翠已经同意了,明天一早就请公子亲自来柳家迎娶。”
李龙顿时欣喜若狂,一脸的奸笑:“好!好!好!”随后让家丁拿了五十两银子赏赐给张氏。
迎娶这天,那乞丐和两个官差早早来到柳家,官差已经换了便装。他们一杯茶水还没喝完,李龙就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一台轿子吹吹打打来到柳家门前。
李龙笑吟吟地拜见柳夫子,李龙刚要下跪拜见,突然那两个差人把他拿下,押到县衙。
马知县唯恐夜长梦多,赶紧升堂,叫张氏和他对质,李龙满脸骄横,对知县的问话充耳不闻,知县大怒:“先给我打二十大板!看你是不是哑巴。”
刚打了几板子,李龙嗷嗷惨叫,急忙求饶说:“我说,我都招来!”李龙随后便把经过说了一下。
知县见李龙招供,便让他画押,判刑一年关入监牢。而那张氏将功补过,知县对她教育了一番,也放她回家去。
最后,知县对杨明辉训道:“杨秀才,现在真相大白,你无故休妻,使得柳翠翠蒙冤,还不速速赔礼道歉,请求原谅!”
杨明辉此时已是面红耳燥,羞愧难当,他躬身施礼,请求翠翠原谅:“翠翠,都是我一时莽撞,险些酿成罪过,让你遭受冤屈,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说罢,杨明辉扇了自己两耳光。他准备还要再扇时,翠翠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娇羞地低下头。
杨明辉和柳翠翠谢过马知县秉公主持公道、为民做主。杨明辉正待千恩万谢那老乞丐时,发现老乞丐已不知去向…
古人就这么笨吗?
猪一样杨明辉!真她妈是个猪转的!猪一样的畜牲
故事生动,情节曲折,主播声音好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