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永泽伏在外面的一个制高点上,看得清清楚楚,从一个精巧的遥控接收器里,也听得清清楚楚。郭曾宏的口气很自然,也显得很自信,一点儿也没感觉出有什么紧张的地方。
没有人回答,院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也静悄悄的。
郭曾宏终于站在了马晋雄屋子的门口,“开门。……听见了吗?”
屋子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郭曾宏很耐心,很诚恳,自从进了院子,根本没有左顾右盼过一下。
屋子里依旧悄无声息。
郭曾宏的口气就像在拉家常一样,“晋雄,我知道你在家里。我就在你的门口,我也知道你也在门口。我有事要给你说,很要紧的事。晋雄,你总不能就让我这么站着给你说话吧?”
屋子里沉寂得能让人窒息。
郭曾宏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晋雄,开门吧。你既然不愿意开门,我想你肯定知道出了什么事。你又走不了,出不去,老关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你应该相信我,你也看到了,就我一个人,我可以给你保证,在我们说话结束之前,绝不会让任何人进来。”
“走开!”屋子里突然传出一声低沉的咆哮。“我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跟你说什么!”
“晋雄,你怎么了?”郭曾宏的声音依旧非常委婉。“我是曾宏啊,要不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孩子老婆好,为了咱们师兄弟的情意,敢情我疯了要只身来见你?”
“你别给我说这些废话!”马晋雄的声音更加暴躁。“你来这儿无非是让我束手就擒,白白送死,你好立个大功,这就是你的兄弟情意!走开!要不因为我们是师兄弟,我早打发你上路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郭曾宏似乎竭力地在遏制着马晋雄的情绪。“我来这儿是为了立功?咱们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要真那样,我还怎么在师兄师弟们面前做人?假如你真犯了什么事,出来自首,又有什么不好?我知道你有枪,我也知道你武功超群,可这又有什么用?我打心底里不希望你出事,我实实在在是在为你好……”
“既然这样,为了兄弟的情意,为了你的弟妹和你的侄子,你就告诉他们,放我一条生路,让我出去!”
“怎么出去?”
“你在前面护着我,让我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个地方去哪里?”
“这你别管。只要你把我放走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
“你疯了!”郭曾宏终于怒吼了起来。“你真要是犯了什么大案要案,你能逃到哪里去!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我实在不明白,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办法!我只能这么做!我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其实你跟我也一样,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一无所有!只有霸道,没有公道!我们一无权,二无钱,也没法跟那些当官的子女比,他们什么也有,什么也可以干。我们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能干,只有受苦的份!我不想这么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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