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

残破，深深地在夜里坐着。当窗有一团不圆的光亮，风斜着灰土，在大街上，小巷里奔跑。我要在枯秃的笔尖上鸟出一种残破的，残破的音调，为要书写我的残破的思潮，深深地在深夜里坐着，生尖角的叶凉在窗缝里妒忌屋内残余的暖气。也不饶恕我的肢体，但我要用我半干的墨水描成一些残破的，残破的花样，因为残破，残破是我的思想。深深地在深夜里坐着，左右是一些丑怪的鬼影，枯焦的，落魄的树木在冰沉沉的河沿叫喊，比着绝望的姿势，正如我要在残破的意识里重兴起一个残破的天地。深深地在深夜里坐着，闭上眼，回望到过去的云烟啊。它还是一只冷艳的白莲，斜靠着小风万众的玲珑。但我不是阳光，也不是露水，我有的只是些残破的呼吸，如同封锁在壁船间的群鼠，追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