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还想再听听究竟是哪些人在争辩,同意的都是谁,不同意的又都是谁,但一种直觉在告诉他,他不能再这么站在门口,偷听领导的会议本身就是一种严重违反纪律的恶劣行为。还有,如果在这个会议上一旦通过了对他的这些强制措施,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全都会倒了过来,他们的行为就全成了合法的行为,而你自己以前所有的行为就都成了违法乱纪的行为。最要命的是,自己的行为一旦被定为非法,那魏德华他们现在的行动也就一样全都成了非法行为,那他们真的立刻就会处于一种极度危险的境地!
他似乎是不由自主地推了一下大门。
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使劲,但会议室的门还是咣一声被打开了。等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突然闯进来的是什么人时,会议室里的嘈杂声就像一架轰响的发动机陡然停息了一样,就像一台通亮的明灯突然熄灭了一样,整个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魏德华示意小刘小吴做好录音和记录准备后,对五中队指导员吴安新点了点头,表明对王国炎的讯问可以重新开始了。
主要讯问人这次由魏德华自己来担任。
魏德华:王国炎,你现在的感觉怎么样?
王国炎:好多了,脑袋不疼了,脑子也清醒了。
魏德华:你知道我是谁吧?
王国炎:你不说你叫魏德华吗?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知道。
魏德华:还是那句话,你对我们的讯问有权保持沉默,也有拒绝回答问题的权利。但有一点你必须清楚,你今天对我们所说的这一切,都将成为你新的供证。既然你的脑子是清醒的,我想这一点你也应该清楚。
王国炎:废话。我的脑袋长在我的脖子上,用不着让你为我操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我对我的所作所为全权负责。
魏德华:既然这样,那我们还得提醒你,你对我们的问题要如实回答。在回答中如果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也随时可以向我们反映。
王国炎:知道。
魏德华:你现在可以回答问题了吗?
王国炎:可以。
魏德华:你能如实谈一谈1984年红卫路1·13银行抢劫杀人案吗?
……一阵沉默。
王国炎:我首先要告诉你们的是,1·13那个案子的主谋并不是我。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卒子,顶多他妈的就是一个不知道啥叫死的过河卒子。人是我杀的,事情是我干的,但策划人,妈的,就是现在的主持人吧,也就是你们常说的主犯,那并不是我。
魏德华:这个主谋策划人是谁?交代一下他的详细情况。
王国炎:他叫姚戬利,是我初中的同班同学。后来我上了高中,他插了队。我们一直没有中断过联系,再后来他当了民办教师,又转成公办教师。1980年调回省城,在市针织厂保卫科上班,那时候我已经被部队开除回来当了司机。他同父母关系一直不好,因为男女关系问题还被处分过,我呢,他妈的也一样挨过人家的整。可能是惺惺相惜,狗熊爱狗熊,两个人谈得来,脾气也和得来。他有事找我,我有事也找他。我们差不多每天都泡在一起。有一天,他拿来一样东西让我看,把我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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