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品鉴】《元史·睿宗传》郭靖的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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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射雕英雄传》的朋友大概都知道，郭靖成长于蒙古草原，小时候与拖雷、华筝兄妹俩关系最好，与拖雷结为安达，也就是结义兄弟，与华筝订了婚约。历史上并没有华筝公主，而拖雷却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拖雷在成吉思汗的嫡子中年纪最小，按照蒙古传统，幼子守家业，所以在成吉思汗死后，曾监国两年，然后与众王公推举兄弟窝阔台继位。然而拖雷战功卓著，引起了窝阔台汗的猜忌，他的离奇死亡，也为日后蒙古汗位的争斗埋下了隐患。后来拖雷之子忽必烈建立了元朝，追尊父亲为睿宗。《元史·睿宗传》有这样的记载：

太宗以中军自碗子城南下，渡河，由洛阳进；斡陈那颜以左军由济南进；而拖雷总右军自凤翔渡渭水，过宝鸡，入小潼关，涉宋人之境，沿汉水而下。【公元1231年，太宗窝阔台率领中军从太行山的碗子城南下，渡过黄河，从洛阳进发；斡陈那颜率领左军从济南进发；拖雷统领右军从凤翔渡过渭水，经过宝鸡，进入小潼关，穿过南宋国境，在汉水顺流而下。】期以明年春，俱会于汴。遣搠（shuò）不罕诣宋假道，且约合兵。【全军约定在第二年春天在汴京会师。拖雷派搠不罕出使南宋借道，并且约定联合出兵。】宋杀使者，拖雷大怒曰：“彼昔遣苟梦玉来通好，遽（jù）自食言背盟乎！”【南宋杀死使者，拖雷大怒说，你们以前派苟梦玉来通好，这么快就背信弃义了吗！】乃分兵攻宋诸城堡，长驱入汉中，进袭四川，陷阆（làng）州，过南部而还。【他分兵攻打南宋边境的城堡，长驱直入汉中，进兵袭击四川，攻下阆州，经南部县返回。】遂由金取房，前锋三千人破金兵十余万于武当山，趋均州。【拖雷又经过金朝国境攻打南宋的房州，前锋三千人在武当山击败了金兵十几万人，直奔均州。均州，在今天的湖北丹江口。】乘骑浮渡汉水，遣夔（kuí）曲涅率千骑驰白太宗。太宗方诣汉水，将分兵应之，会夔曲涅至，即遣慰谕拖雷，亟（jí）合兵焉。【拖雷率领骑兵乘船渡过汉水，派夔曲涅率领一千骑兵疾驰报告窝阔台汗。窝阔台汗刚到汉水，将要分兵接应拖雷，正好夔曲涅赶到，就派他回去慰劳拖雷，两路大军立即会师。】

拖雷既渡汉，金大将合达设伏二十余万于邓州之西，据隘待之。【拖雷渡过汉水之后，金军大将完颜合达在邓州城西部署了二十几万伏兵，占据险要之地，以逸待劳。】时拖雷兵不满四万，及得谍报，乃悉留辎重，轻骑以进。【当时拖雷的军队不到四万人，当他得到情报，就把辎重都留下，只带着轻装骑兵前进。】十二月丙子，及金人战于禹山，佯北以诱之，金人不动。【十二月二十五日，双方在禹山交战，拖雷假装败退来诱敌，金兵却没有追赶。】拖雷举火夜行，金合达闻其且至，退保邓州。攻之，三日不下。遂将而北，以三千骑命札剌等率之为殿。【拖雷率兵举着火把在夜里行军，完颜合达听说他们快到了，就退守邓州。拖雷攻城，三天也没有攻下。于是他领兵向北撤退，分出三千骑兵，命令札剌等人殿后。】明旦，大雾迷道，为金人所袭，杀伤相当。拖雷以札剌失律，罢之，而以野里知给歹代焉。未几，败金军。【第二天，军队因为大雾而迷失方向，遭到金兵的袭击，双方死伤相当。拖雷因为札剌违反了军令，将他罢免，由野里知给歹接替他的职务。没过多久，拖雷就打败了金兵。】

壬辰春，合达等知拖雷已北，合步骑十五万蹑（niè）其后。拖雷按兵，遣其将忽都忽等诱之。【壬辰年，也就是1232年，完颜合达等人得知拖雷已经撤回北方，集结步骑兵十五万人跟在后面。拖雷按兵不动，派部将忽都忽等人诱敌。】日且暮，令军中曰：“毋令彼得休息，宜夜鼓以扰之。”【太阳快落山时，拖雷传令全军说，不要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应该在夜里击鼓来惊扰他们。】太宗时亦渡河，遣亲王口温不花等将万余骑来会。【窝阔台汗当时也渡过黄河，派口温不花等人率领一万多骑兵前来会合。】天大雨雪，金人僵冻无人色，几不能军，拖雷即欲击之，诸将请俟（sì）太宗至破之未晚。拖雷曰：“机不可失，彼脱入城，未易图也。况大敌在前，敢以遗君父乎！”【天降大雪，金兵冻僵了，面无血色，几乎丧失了战斗力，拖雷刚要出击，众将领请求等窝阔台汗到了再出击。拖雷说，机不可失，等他们逃进城里，就不好对付了。况且大敌当前，怎么敢把敌人留给大汗呢！】遂奋击于三峰山，大破之，追奔数十里，流血被（pī）道，资仗委积，金之精锐尽于此矣。【于是拖雷在三峰山奋勇出击，大破金兵，追击了几十里，一路上洒满了敌人的血，堆积着敌人丢弃的物资和兵器，金朝的精锐至此全被歼灭。】余众迸走睢（suī）州，伏兵起，又败之。合达走钧州，仅遗数百骑。蒲阿走汴，至望京桥，复禽获之。【残兵溃逃到睢州，伏兵出来，又把他们打败了。完颜合达逃到钧州，就是今天的河南禹州，当时他手下只有几百骑兵了。移剌蒲阿逃到汴京，来到望京桥，就被活捉了。】太宗寻至，按行战地，顾谓拖雷曰：“微汝，不能致此捷也。”【窝阔台汗很快就到了，他巡视阵地，回头对拖雷说，没有你，就不会取得这样的大胜。】诸侯王进曰：“诚如圣谕，然拖雷之功，著在社稷。”盖又指其定册云尔。【众王公进言说，确实像大汗所说的那样，然而拖雷的功劳，主要在于安定国家。这里指的是拖雷拥立窝阔台为大汗之事。】拖雷从容对曰：“臣何功之有，此天之威，皇帝之福也。”闻者服其不伐。【拖雷从容地回答说，我有什么功劳，多亏了上天的神威，和大汗的福气。在场的人都佩服他不自夸功劳。】从太宗攻钧州，拔之，获合达；攻许州，又拔之，遂从太宗收定河南诸郡。【拖雷跟着窝阔台汗攻下钧州，擒获了完颜合达；又攻下许州，跟着窝阔台汗平定了河南各郡。】四月，由半渡入真定，过中都，出北口，住夏于官山。【四月，蒙古大军渡过黄河北上进入真定，经过中都，出古北口，在官山避暑。中都，就是今天的北京。官山，在内蒙古卓资县以北。】

五月，太宗不豫。六月，疾甚。【五月，窝阔台汗生病。六月，病情严重。】拖雷祷于天地，请以身代之，又取巫觋（xí）祓（fú）除衅（xìn）涤之水饮焉。【拖雷向天地祈祷，请求让自己替哥哥去死，又取来巫师为大汗清洗身体用来消灾辟邪的水，喝了下去。】居数日，太宗疾愈，拖雷从之北还，至阿剌合的思之地，遇疾而薨。【过了几天，窝阔台汗的病好了，拖雷跟着他返回北方，走到阿剌合的思之地，他就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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