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杀碎尸，披着人皮的恶魔

2000年7月5日，四川皇水镇发生一起命案，凶手将一名年轻女子强奸杀害后，抛尸水沟旁。就在民警全力侦办时，同年10月22日，皇水镇又发现了一具被奸杀的女尸，这一次，凶手甚至将受害者的头颅和四肢都砍了下来。

7月6日早上，一村民见村口路边水沟倒着辆没上锁的自行车，四处无人，便将自行车推回家中。没过多久，另一村民出来，远远望见离路旁水沟十多米远的菜地里有个白晃晃的东西，以为是塑料口袋，准备捡回去装东西，走近一看却吓得半死，这竟是具女尸。女尸全身裸露，下体隐约可见有绿色的东西。

消息很快传开了，拾到自行车的村民一听发现女尸的地点和自行车倒的地方相差不远，赶紧把车子推了回来，扔到原处。

村民都来围观，有好心人给女尸盖了张布。其中一个男性看到路旁的鞋子时，说像是他嫂子的，当他走到女尸前查看时，确认受害人正是自己大嫂谢圆圆。

经刑警勘查， 25岁的谢圆圆遭受过性侵犯，阴道内除提取有男性精液外，还被凶手塞了一撮草，脖子上有勒痕，初步推断死因为窒息，所穿的内衣和黑色短裙被撕烂扔在一旁。

根据谢圆圆的作息时间推断，头天晚上，她下夜班后骑车经过此处时遭遇凶手并被杀害。

除了谢圆圆体内的精液外，现场没有找到任何与凶手有关的线索。案发现场在一条乡村公路旁，这条路主要是本地人在使用，很少有外地人过来，民警据此推测，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当地人。

对周边居民的排查工作迅速展开，重点放在一些有前科的男性村民身上。很快，一个叫郭军的男子进入民警视野，他曾犯过强奸罪。经过初审，郭军承认了强奸谢圆圆的罪行，所描述经过也与现场勘验情况大致相符，但郭军拒不承认杀人罪行。

难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然而，当民警将郭军生物样本和凶手精液一并送到省公安厅进行DNA检测时，出现了戏剧性的逆转：精液并不属于郭军。

面对科学鉴定结果，民警再次提审郭军，他却说记不清了……（怕是个傻子）

郭军嫌疑排除，侦查陷入困境，专案组长决定扩大人员摸排范围，严格核定所有嫌疑人员在发案时段的行踪。

这个时候，第二起案件发生了。

10月22日上午，一个拾荒汉在公路旁的垃圾堆里翻出一具没有头颅和四肢的女尸躯干。经法医初步尸检，躯干内发现男子精液，又是一起强奸杀人案！

就在民警核查女尸身份时，一名男子跑到皇水派出所报警称其妻子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他妻子叫杨萍，29岁，在镇上一家铝材厂上班，10月20日晚上七点左右，杨萍在家中吃完晚饭去厂里上夜班，就再也没回过家。

民警赶到铝材厂却了解到，当天晚上，上夜班的工人们到岗不久，厂里临时决定不加班了，杨萍在八点半就出厂往回走了。

杨萍和丈夫感情恩爱，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在邻居口中，杨萍是个贤妻良母，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家出走。


鉴于此，民警怀疑那具只有躯干的女尸就是失踪的杨萍，并向全县发出协查通报，以寻找尸体的其余部分。

两天后，在隔壁九江镇的一处水沟里，发现一具女尸的头颅、四肢和衣服，头颅和四肢能与之前的躯干部分完美拼接。经杨萍家人辨认，死者正是杨萍。

铝材厂离杨萍家只有一公里路，同事说当晚杨萍是准备回家的。民警以此为线索，沿途排查，在离铝材厂五百米远的地方，找到一把手电筒和一件女式外套，都是杨萍失踪当晚的物件。

专案组还原案发经过：杨萍回家途中被凶手强奸杀害，之后分尸，并将尸块抛于两处不同地方。

短短三个月内，皇水镇接连发生强奸杀人恶性案件，是前所未有的。两起案件有着一些相似之处：作案时间都在夜里，对象都是孤身女青年、死因都是窒息、且都被强奸。于是，专案组决定作并案调查。

谢圆圆和杨萍都是在回家途中遇害，凶手的目标具有随机性。唯一不同的是，凶手为何要对杨萍碎尸，还把尸体分别抛到了两个地方？

专案组连夜分析案情，画出示意图，两名受害者都是皇水人，凶手刻意把尸体抛到离铝材厂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是为了将警察的目光吸引过去，从而放松对皇水镇的排查。逆向思维，那凶手一定藏身在皇水镇，他极有可能就是皇水人。

可皇水镇有近十万的常住人口，要从中找出凶手，无疑是大海捞针，应该从哪里突破呢？

杨萍被分尸案中，在装尸体的纺织袋里发现有笋壳、米糠等物。民警认为，这些东西通常存在于农村，因此暂时排除了皇水镇场镇人口。

但对农村人来说，笋壳和米糠都是很平常的东西，又如何通过它们最终锁定嫌疑人呢？

因为实在没有其他线索，民警只有对它们详细研究，还真弄出点名堂。

山区的笋壳比较长，生长在坝区（平地）的笋壳比较短，由此将嫌疑人落脚点限定在了一个比较小的范围。

而米糠也分为两种，一种是农户自家打的，比较细腻，另一种是批量加工出来的，颗粒粗糙，主要拿到市场上销售。现场的米糠符合第二种条件，且编织袋也是那种批量的样式。

如此一来，寻找编织袋的来源就成了重中之重。编织袋上写有“341”的字样，民警分析这是某种编号方式。果然，在对一些相关工厂进行走访后，获悉这是其中一家工厂用于区分产品销售点的方式。

民警找到341指代的售货点，老板说，他曾经将一批标有341的塑料袋出售给皇水镇上一家养殖厂。民警又找到养殖厂，老板说他把一部分袋子卖给了一个姓张的妇女，妇女是做米糠生意的。

袋子和米糠产生了联系，这让专案组民警很兴奋，他们立即在全镇排查这个张姓妇女，很快就确定她在杏林村。民警悄然来到她家，看到房子外有一排竹林，林子里的笋壳同样与案发现场发现的一致，又粗又短。


张姓妇女有个哥哥叫张兵，经民警核查，此人32岁，单身，曾因盗窃罪被判处8年有期徒刑，1999年9月返回原籍。

张兵有重大嫌疑，然而就在民警准备传唤他时，得知他已经外出了，去了千里之外的攀枝花一家煤矿打工。

那处煤矿所在地是个聚居点，外来人口众多，人员成分复杂，煤老板为减少风险，还雇佣了许多“黑工”。要在这样一个地方找到张兵，并非易事。

此时已经是11月中旬，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经过一段时间的秘密摸排，专案组得到确切消息：10月底，张兵在那里出现过，但现在身在何处，无人知晓。

专案组蹲守了五天都没结果，却在决定更换侦查方向时，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这天中午，煤矿的保卫科抓捕了一个入室盗窃的嫌疑人，名字就叫张兵。经专案组核实，这人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张兵”。

专案组连夜对张兵进行突击审查，张兵只承认盗窃事实，对两起奸杀案只字不提。

次日，民警搜查了张兵家，在其家中找到了数处飞溅状的血迹。经省公安厅检测，张兵家中的血迹属于受害人杨萍，谢圆圆、杨萍体内的精液与张兵吻合。

铁证如山，张兵这才交待了两起杀人案的经过。

7月5日晚，张兵骑摩托车冲到谢圆圆前面，将其从自行车上拖下来，问她有没有钱，谢圆圆说没有。张兵不信，把她拖到旁边菜地里，谢圆圆想要呼救，气急败坏的张兵狠狠说“还敢喊，没有钱就只有死”，随后掐死了她并奸尸。

杀死谢圆圆，张兵逃到攀枝花躲避了两个月。回到老家没几天，又强奸杀害了杨萍。

当晚，张兵最初仍是想弄点钱，天色黑漆漆的，他见到一个独身女性就上前，结果发现是认识的人。这时张兵已没有回头路，为了防止杨萍去报案，他立马就生出了杀心。杀死杨萍后，“看到她身体还不是很冷，就发泄了兽欲”，为了分尸，他又把杨萍搬回了家。

这起案件后，张兵再次逃到了攀枝花，直到在那里被擒获。

两起凶案的发生，让宁静优美的乡村成了杀人场，那一段时间，当地村民极度恐慌，晚出早归，过着担心吊胆的生活。

随着张兵落网，这种状态才慢慢改变，小山村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然而，逝去的生命无法重生，谢圆圆、杨萍，包括张兵，他们所在的三个家庭也遭受了永远抹不去的沉重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