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以来,人们大上大下,大起大落,走马灯似的,让人眼花缭乱。只有他既不大红大紫,也不大黑大白,怪还怪在任凭多么精细的眼睛,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出一点点出身豪门的痕迹了。从五十年代到现在,别管女人的头发,衣着,鞋子,经历过多少次新潮的疯狂冲击,他一直是一头切,而短发清汤挂面似的挂在头上,还卡着个像大号铁钉般粗细长短的黑色发卡。衬衣的颜色不是浅灰,浅蓝就是白,小翻领,胸前还有两个掩护线条的大口袋。深蓝或深灰色的长裤,脚上是一双带纽帕儿的黑布鞋,在学校念书的时候,鞋底上还长着厚厚一层胶皮。在公众场合,他尽量显得无声无息,坐在最后一排或是哪个犄角的椅子里,从半眯着的眼皮下静悄悄地观察着周围的人和事。要是有人发现了他,定要把他让到显赫的座位上去。他会谦和的推辞啊,这儿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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