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男子采摘坟头花，见美女吓得不敢动，村民说:要开荤了

从前，粤西素水河边有个汉渡口，传闻自汉朝起便有了这个渡口，河上有个独一份的船夫名叫张大胆，每日撑船往来，米粮由附近九个村子共同供养。

张大胆孤儿出身，年过三十，是真的胆大包天，不识一个怕字怎么写，有人溺水捞尸收殓拾骨什么的，都找他，每回跟人打赌斗胆量，都是他赢。

每天夜晚，张大胆一个人睡在船上，船孤零零系在汉渡口。不少人问他有没遇到过什么妖魔鬼怪之类，他笑笑，说没有，真有的话，可以做个伴，喝喝酒，聊聊天。

村民们不相信，因为老人们常说渡口附近曾经是古战场，汉朝时候有数万大军在这里渡河被袭击，血流成河，尸骸成山，多少年过去了，怨气还在呢，怎么可能放过张大胆呢？

一夜，张大胆像往常一样睡着了，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忽远忽近，忽大忽小，怪得很。

他走出舱外张望，只见月光雪白雪白的，照得沙滩也雪白雪白的，更远处是黑黝黝的林子与群山，哪里有什么人影。

张大胆双手捂成喇叭形状放在嘴边，大喊道：“是不是要过河！要过河的话快点过来！”

沙滩上依旧没有人，然而却有声音响起：“我要过河，我要过河！”

那声音不像一个人，竟像好几个人同时在喊，有远有近，只是依旧不见人影。

换了旁人，早吓疯了，张大胆却站得稳稳的，吼道：

“我只会撑船，不会抬轿，你自己不走过来，我睡觉了。”

张大胆喊完，回船舱内睡觉，不久鼾声如雷，在寂静的深夜传得很远很远。

过了一会儿，沙滩上远远近近坐起来几个人，他们披着白布，迅速聚拢在一起，叽叽喳喳。

原来他们是附近村里几个无赖汉，约好了，故意披着白布躺在沙滩上不同位置，开口喊张大胆，本以为可以扮鬼魂吓得他屁滚尿流，谁知人家张大胆根本不当一回事，照样呼呼大睡，想不通啊想不通，张大胆的胆量怎么能这么大？

殊不知张大胆在汉渡口撑船久了，对沙滩上每一丈每一尺都熟悉得很，他们那几张白布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张大胆目光一扫便看出异样了，怎么会陪他们浪费时间？

一日，一位过河的路人听其他人说张大胆的事迹后，晃荡着手中的酱肘子要跟他打赌，若是他夜晚敢到一座坟上采摘朵花回来，便算他赢，酱肘子归他。

张大胆已经好几天没闻过肉味，吃鱼虾吃到吐了，一口答应。其他同船的人纷纷起哄，主动当个见证，送张大胆去坟上。

张大胆问是哪里的坟。

过河客人自称与他同姓，请他到前日下葬的卢小妹坟头采一朵花回来就好。

整条船瞬间无声，只有张大胆手中竹篙有条不紊滑破水面提起、放下的声音，哗啦，哗啦，哗啦啦。

卢小妹这三个字最近在村民们的舌尖上滚烂了。

都说卢小妹家在汉渡口上游三十多里处，生得花容月貌，本要嫁入城里当富人小妾的，谁知突然被人发现她肚子大了，像是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

大嫂怒骂，娘亲逼问，大哥老子毒打，她都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不承认曾经做过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她老子请了大夫去把脉，大夫过去瞟了一眼，连手都不近，直接问要保胎还是要打胎药。

她一家子羞得没脸见人，扔给卢小妹一把刀、一条绳子、一包老鼠药，让她自己选，实在不想的话，村前还有素水河。

第二天卢小妹不见了，只在河边找到她一双绣花鞋。

她娘哭得震天响，老子大哥沿河寻找，最终在汉渡口附近找到她尸体，埋在了不远的山上。

起初，大家提起卢小妹都骂她伤风败俗。

后来听说她跳了河，便觉得卢家太狠，活活逼死亲女儿。

又有风声说，卢小妹可能并未怀孕，只是腹中长了东西，大夫当初并未诊脉，只是瞟了一眼，太过自大，害了她性命。

再后来，听说卢小妹坟那里经常有怪声怪影，定是卢小妹死得不服气，怨气冲天，出来作怪呢，大家都不敢近了，连提起都觉得晦气，得吐几口口水。

见大家都不作声，连张大胆也有退缩的意思，张客人说他曾经趁热闹跟随别人去卢小妹坟上看过，坟头长了一颗灵芝，灵芝上长了朵小小的红花，那朵花上花，便是卢小妹怨气所化，若是能采回来，张大胆不仅可以得到酱肘子，也算为民除害了。

“好！我去！”张大胆答应了。

其他村民拉了拉他，说这种事情不好随便答应的，弄不好性命都丢了。

脏大胆笑笑：“呵呵，我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丢了性命便投个好人家，算享福了。”

村民们不出声了，他们算是有点明白，为何每次斗胆，张大胆那么豁得出去，他根本不怕死，还怕什么妖魔鬼怪。

以张大胆的胆量，别说采什么坟头花上花，就算挖开棺材采里头的灵芝都不是问题。

谁知村民们以为三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栽了。

第二天早上，张姓客人提着酱肘子来了，汉渡口船孤零零飘着，张大胆没出现。

村民们呼呼喝喝，扛着桃树枝，带着几条黑狗，赶到附近山上卢小妹的坟头，张大胆横在那里，动也不动。

大家本以为他中招死了，谁知一摸，还有气，只是怎么叫都不醒。

再一看坟头，的确有朵折断了的灵芝和一朵小红花，难道张大胆就是折断了花上花得罪了卢小妹的鬼魂？

想想传说中卢小妹的威力，大家连滚带爬，抬了张大胆赶紧跑，跑到九村唯一的大夫老姜头那里。

老姜头脾气有点臭，但处事和张大胆挺相似的，不管深夜几时有人要过河，张大胆一定会起来撑船过河，不管深夜几时有病人来找，老姜头一定会爬起来救治。

他摸了摸脉，道惊吓过度，幸亏抬回来及时，若是再耽搁一两个时辰，便是神仙也难救了，这回得慢慢调养，养个三五天可能爬得起来。

他又按摩又针灸，张大胆总算睁开了眼睛。

张姓客人不太好意思，留下酱肘子，又留下一点碎银子，说算是赔偿。

张大胆却说什么都不要：“拿走，愿赌服输，我不能拿你的东西！”

他养了七天，才回到汉渡口，双眼都塌了，瘦到皮包骨，听不得别人提起卢小妹三个字，连夜晚也不敢一个人睡船上了，缠着老姜头陪他，或者跑回老姜头家里睡觉。

大家都暗地里说，卢小妹真猛啊，把鼎鼎大名的张大胆吓得胆小如鼠。

过了些日子，在村民的旁敲侧击下，张大胆才陆续吐了一点口风，说他昏过去，倒不是遇到什么妖魔鬼怪。

相反，他折断灵芝后，看到了一个美女，长得比戏台上的仙女还俊，跟他说姻缘到了，他将来的娘子可美啦，比梅花还美。

“哟，还遇到仙女，看来有艳福了，要开荤了呀！”村民们并不相信，坏笑着揶揄他。

张大胆有点羞涩地道：“仙女说我娘子比梅花还美，只是不知道我娘子在哪里……”

大家都不相信，以为娘子什么的，不过是张大胆为了挽回面子的说辞而已。

汉渡口附近林子里有间破庙，据说多年前曾发生凶案，死了好几个人，庙从此荒废，阴森森的，大白天也极少人敢近，只有遇上媳妇生子或者家人重病久久不愈的，才会悬着一颗心，到此祈祷。

最近，有人祈祷送供品，第二天再去看，供品不见了。

有人不信邪，也去摆点供品，第二天一看，也不见了。

还有人说夜晚看见一个年轻女子从山林间下来，走进破庙内，天快亮时又走入山林，背影苗条，步态婀娜多姿，可见是个美女狐仙。

也有人比划着手势说，哪里有什么美女，分明是个彪形壮汉，这么高，这么壮，说不定是大老虎化的。

各种谣言传得热热闹闹，却无人敢靠近破庙看个究竟。

有人怂恿张大胆，仙女不是说他娘子很美吗？说不定他的姻缘就落在破庙那位美女身上。

还有人拿出二两银子，跟张大胆打赌，若是他能平安无事在破庙里过一夜，二两银子归他，若是他能抓住狐妖，银子翻倍。

也有人许诺，若是张大胆平安过来，送他三壶莲花白酒，让他喝个痛快。

张大胆久久不语。

大家这才想起来，自从上回晕倒在卢小妹坟上之后，他似乎吓破了胆，很久没参加什么斗胆了。

村民们毕竟不想他丢了性命，有人便道：“算了，他不敢去就算了。”

“我，我去！”张大胆吞吞吐吐道，“要是我抓到了狐妖，你们帮我成亲。”

大家哄然大笑，都说好，他抓到一个就当妻子，抓到两个一妻一妾。

老姜头闻讯赶来，捶了张大胆一拳头，质问他怎么回事，不要命了？

人群中有人高声喝道：“他想娶狐仙！”

老姜头说胡闹，好不容易从阎罗王手中抢回来的性命，不好好珍惜，又去玩命？

“你不是没家人吗？我老头有儿有孙，不在乎多你一个！实在不行，给我当个徒弟也行！”

老姜头这么一说，吃百家饭长大的张大胆眼睛湿湿的。

他说：“嗐，仙女都见了，阎罗王不收我，等我回来，去你家喝酒！”

天色将晚，大家把张大胆送到破庙附近，叮嘱他说，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就喊，跑，不要丢了性命。

五个胆大的后生，藏在破庙附近，等啊等，不见什么动静，不知不觉睡着了。

忽然一道雷声炸响，他们被惊醒过来，天空闪电划破夜空，雷声一个接一个响个不停。

其中有个叫大胆头的后生往破庙望过去，恰好看到一个身高十尺的青面罗刹猫着腰走出庙门，挺直腰时也往这边望过来。

他吓得浑身僵硬，仿佛被钉在地上似的，只有牙齿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个字来，眼睁睁看着罗刹隐入山林，不见了。

其他人怕淋雨，要跑，见大胆头不动，便拉了拉他。

“你、你们刚才有没、没看见——”大胆头舌头都打结了，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告诉他们刚才庙门口走过一个青面罗刹，可吓人了。

其他人一听，吓一大跳，猜测那个罗刹该不会把张大胆吃了吧。

他们五个人，当然打不过罗刹，张大胆性命重要，他们的性命更重要，五个人没说两句，赶紧跑回了村里，喊其他人去破庙打罗刹。

村里人还犹豫去或者不去，哗啦啦倾盆大雨浇了下来。

雨大路滑，人再多也难以打妖怪，只能等雨停再说，大家都关门关窗睡觉去了。

等老姜头得知这个消息时，天亮了，雨也停了，他带着人急急忙忙赶到破庙，破庙里破桌子破蒲团什么的乱成一团，留有血迹，明显经过一番剧烈的打斗、挣扎。

“喂，姓张的小子，人呢？上回阎罗王不收你，这回也不敢收吧。”老姜头喊道。

头顶上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声音：“老姜头，放心，还活着。”

众人抬头，原来屋顶梁上横挂着两个人，衣衫破烂，血淋淋的，放下来，一个是奄奄一息的张大胆，一个是半面红肿的陌生女子。

两人抬回老姜头家中，经过老姜头一番医治，张大胆总算下床了，闪闪缩缩，走两步，停一步，比上回采摘卢小妹坟头花上花还要憔悴虚弱。

那个陌生女子伤在脸上，经过医治，依旧留下大片疤痕，只有苗条婀娜的身材，说明她曾经是个美貌少女。

张大胆说，他入庙后不久，便遇上了青面罗刹拖着那个少女进来，他本来害怕，不敢招惹他们，便躲在供桌后面。

谁知一阵风过扬起了香炉里的陈年香灰，他忽然打了个喷嚏，惊动了青面罗刹，为了性命，只能跟他拼了，那个少女也帮忙拿东西砸，奈何打不过，两个人都被扔上了梁上，离罗刹头顶很近很近。

本以为小命休矣，谁知一阵雷响，青面罗刹似乎怕雷电，跑出了破庙，不知去向。

他们两人横在梁上，上不去，下不来，出血又多，竟晕了过去，若不是老姜头及时赶到，真的没命了。

那个女子说自称姓梅，家在徽州，也不知怎的被青面罗刹抓来此处，天遥地远，实在无颜回家，请求一处容身之处，有口饭吃就好。

有人起哄让张大胆收留她，也有人忽然想起当初张大胆在卢小妹坟前晕倒仙女说他娘子比梅花还美，该不会应在梅姑娘身上吧？

张大胆垂下头，小小声道：“她愿意，我就愿意。”

梅氏红着脸不说话。

老姜头很乐意当这个媒人，说办就办，其他村民也出钱出酒，张大胆与梅氏成了一家。

简单的婚宴上，张大胆端起酒碗拜托大家，说妖魔鬼怪毕竟太惊悚，请乡亲们多替他娘子着想。

后生们起哄：“放心吧，你替我们撑了多少年的船啊，我们不会在你背后捅刀子的！”

张大胆两眼湿漉漉的，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我张大胆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乡亲们养大我，还替我娶了媳妇，往后过河或者需要帮忙，只管喊我！”

老姜头端着酒碗，望着一对新人，两眼也是湿漉漉的，说不容易啊不容易。

他孙子听见了，追问什么不容易，老姜头把脸一板，道：“吃饭吃菜，小孩子家家的，别管那么多！”

成亲后，张大胆两人继续住在船上，你敬我，我敬你，张大胆撑船，梅氏煮饭，张大胆打鱼，梅氏杀鱼晒鱼干，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乡亲们有时候提起他们也笑，说两人住船上，不知道该说梅氏胆子大还是说张大胆胆子小了。

日子久了，看到梅氏的人也多了，有人可惜梅氏脸上那么大一块伤疤，若是单看背影，真是个美人。

提到卢小妹，自然有人提起张大胆晕倒坟上、挂在梁上之事，一传十，十传百，方圆数十里，都知道了张大胆如今胆小如鼠，只守着娘子过活，什么斗胆之类的冒险事情，一概不参加了。

一天，船到汉渡口，张大胆系了船绳，铺了木板，过河的客人先下再上，一位中年妇人上船后一直盯着张大胆不放。

张大胆被她盯得毛毛的，心中忍不住想，自己是个孤儿，捡到自己的养母很快也死了，这位中年妇人难道是抛弃自己的亲娘？

梅氏正好端着水从船舱里出来，让丈夫喝水，见那位中年妇人老盯着丈夫不放，不由也瞥了一眼，却发现那位妇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不由一呆，转过脸，与张大胆聊了两句，匆匆端了碗回舱。

那位中年妇人与张大胆聊天，说他娘子与自己认识的一位姑娘长得有几分相似，不知那位姑娘家乡在何处。

张大胆笑笑，说她是外乡人，远着呢。

“那她怎么会说我们本地话？说得挺流利的。”

“嗐，我们两人日夜在一起，不会也学会了。”

两人聊了一会，船到岸，人上岸，中年妇人在岸边呆呆站着，直到船载了新客离开，她还站着不动，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当晚张大胆去看老姜头，聊了一会，老姜头送他一瓶药，吩咐他替梅氏擦上，好好擦。

过了几日，一群人忽然来到汉渡口，围住了张大胆的船，喊打喊杀，说他胆大包天，李代桃僵，拐走了自己的妹妹。

附近的村民也聚拢过来，都说张大胆从小胆大老实，没做过什么坏事，娶妻了，对娘子也十二分的好，怎么可能拐走他的妹妹，再说船就这么大，人来人往的，哪里藏得住一个姑娘。

那群人坚持要搜，张大胆不让，说平白无故冤枉自己拐带姑娘，凭什么自己要让他们搜船。

村民们劝他，说身正不怕影子歪，让他们搜一搜，也好死心。

梅氏也从船舱内走出来，默默站在一角。

那群人推开张大胆，围住了梅氏，一面端详一面道：

“像，真像！”

“小妹，你是小妹！”

“小妹，原来你没死啊！”

……

村民们都呆了，啥？梅氏是他们的小妹？梅氏是私自离家的？

张大胆拨开人群，走到梅氏身边，与她并肩而立，道：“这是我妻子梅氏，请诸位不要乱喊！”

其中一个络腮胡壮汉嗤笑道：“张大胆，你装神弄鬼，骗得了其他人，骗不了我，眼前这位，分明就是我妹妹，卢小妹！”

卢小妹三个字，像石头砸进了河里，激起了议论纷纷。大家都不敢相信，眼前半面伤疤的梅氏，会是那个跳了河埋在了附近山上的卢小妹。

络腮胡壮汉说，当初卢小妹跳了河，一家子沿河找，刚好张大胆在汉渡口附近找到了一具女尸，穿着与卢小妹一样的衣服，家人并未怀疑，将她葬了。

如今想来，定然是张大胆发现卢小妹未死，将她衣服换在了无名女尸上，从而强逼自己妹妹做了他妻子。

“我妹妹原本要嫁给城里富商的，却成了一个船夫的妻子，亏大了，快快赔钱！”

当初是他们逼死卢小妹的，如今却一副兄妹情深的模样，不过为了钱而已，村民看了他这副厚颜无耻的模样就心里有气，与他争辩，说梅氏乃是青面罗刹掳来的，若不是张大胆以命相搏，早没了，再说他们口口声声说梅氏就是卢小妹，请问有何证明？

“呵呵，今日我们站在这里，当然有证据！”卢大哥说，自己妹妹卢小妹身上有两处胎记，如果梅氏身上找到一模一样的胎记，就证明她是自己妹妹。

他理直气壮，村民们反而呆了，望了望张大胆两夫妻，见梅氏泪流满面，脸色苍白，张大胆握住她的手掌不放，难道真有此事？

张大胆往前一步，说：“如今这情况，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泼在我娘子身上的污水永远洗不清了！行，你说查，那就查，我娘子委屈一点！”

经过商议，卢家出卢大娘，村民也选了一位张大娘，两人陪梅氏进舱内，拉好帘子，先由卢大娘说出胎记位置、形状、颜色，再共同检查梅氏身上是否有相应胎记。

其他人站在外面，听着河水哗啦啦流，偶尔有江鸟呀呀叫着飞过，飞入山林中不见了。

张大胆听着舱内动静，两只脚相互搓动，神色越来越不安。

卢大哥望着他，呵呵冷笑。

终于，卢大娘出来了，黑着脸，在卢大哥的期待中，缓缓摇了摇头。

卢大哥急了：“怎么可能！怎么会没有！就算化成灰我都认识她是小妹！”

立刻有人反唇相讥道：“呵，那当初埋葬的那个，还是不是你小妹！”

卢大哥并不相信，将卢大嫂推入舱内，命她看清楚了再说。

卢大嫂进去一会也出来了，说梅氏身上胎记有些相似，但颜色大小完全不同，膝盖上也无小妹那样的伤疤。

见卢大哥脸上神色红红白白变化不定，有人嚷嚷起来：“丁是丁卯是卯，你娘你娘子都验了，总不能你自己亲自验吧，要不要脸！”

这一场认亲的闹剧，最终以卢家人灰溜溜离开而收场。村民与过河的客人纷纷都安慰张大胆夫妻二人，好好过日子，别管那些歪的黑的。

其实，卢大哥猜对了一半，梅氏的确是卢小妹，张大胆也的确让一具女尸换了卢小妹的衣服。

当初卢小妹跳河，浮浮沉沉，漂到汉渡口附近，被张大胆捞起来，并请了老姜头来诊治，老姜头说她并未怀孕，只是肠内虫子较多，导致腹部膨胀罢了，吃几副药将虫子打了，便好了。

卢小妹得救后，说大哥贪图钱银，逼她嫁给城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为小妾，死也不愿意再回卢家，求他们收留。

为了隐藏卢小妹身份，也为了避免日后卢家找来，张大胆与老姜头配合，找了那个以酱肘子为赌注的客人，先后演了两场戏，从而令卢小妹出现在众人面前。

卢大娘与卢大嫂查不到胎记与伤疤，因为老姜头早让张大胆涂药，缩小并改变了胎记颜色，膝盖上的伤疤，早涂药膏祛除了。

至于他们想找到的第三种痕迹，卢小妹怀孕生子后腹部的妊娠纹，不好意思，卢小妹从未怀孕生子，根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