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心理学》183：事后聪明和自我证实让心理治疗偏离了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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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我们认识的人自杀了，我们会有什么反应呢?最常见的一种反应是，我们或者自杀者的亲人会脱口而出：“我们早该知道！”。这种在事后认为本应该能预料并可以阻止这种行为就是一种事后聪明。

当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与自杀者接触时，我们或多或少能发现这个人的异样，甚至可能曾向我们寻求过帮助，但我们未曾在意，或者没有想到十分严重的后果。那么今天就让我们一起来学习下这方面的知识。

事后聪明与过分自信

一项实验给参与者提供了一份对一名自杀的抑郁症患者的描述，与事先不知道该患者自杀的参与者相比，那些事先知道他自杀的参与者更倾向于认为他们“已经预见到”了他的自杀。而且，如果参与者事先知道该患者自杀，那么他们对其家人的表现相对较为消极和负面。悲剧过后，一种“我早该知道”的现象会致使家人、朋友和医生都陷入无限的负疚感之中。

戴维•罗森汉和他的七位同事进行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实验，目的是验证事后解读的潜在错误。为了测试心理健康临床医生的洞察力，他们每个人预约了不同精神病院的住院部，并抱怨说自己有“耳鸣”的情况。除了名字和职业是假的，这几个人均如实报告了他们的生活史和情感状况，并且没有表现岀任何进一步的症状。

结果，他们大多都被诊断为患有精神分裂症，并在住院部住了两三周的时间。随后，医院的治疗师从这些假病人的生活事件和住院表现中找到了“确认”和“解释”诊断结果的证据。

罗森汉是这样描述一个假病人的经历的：这个病人告诉医生，幼年时他与母亲关系很好，但是与父亲相对疏远，在青春期和后来的日子里，他和父亲渐渐成了好朋友，和母亲的关系却变得疏远了。现在，他和妻子的关系非常亲密和融洽，除了偶尔会各自生气，两个人很少有矛盾，他也很少殴打孩子。

一位所谓的“已经预见到”此人患有精神分裂症的访谈者是这样描述和解释的:

这个39岁的白人男性从童年开始就对亲密关系表现出相当矛盾的态度，并一直持续到现在。他与母亲的融洽关系到青春期就结束了，而他和父亲原来疏远的关系后来被描述为非常亲密，这个病人的感情缺乏稳定性。他努力想控制自己对孩子和妻子的情绪，但是这种努力被不时发生的争吵和殴打孩子的行为所破坏。他也提到他有几个好朋友，但可以感觉到在这些关系中他也很矛盾。

在看到这种截然不同的描述和诊断后，罗森汉将这个情况告诉了一些认为这种错误不会在他们医院发生的医生。在接下来的三个月，罗森汉安排了一个或更多的假病人预约了他们的医院。

三个月后，罗森汉询问这些医生，在这三个月间住院的193名病人中有几个是假病人。结果在这193名新入院的病人中，有41名被至少一位医生认为是假病人。而事实上，没有一个病人是真正的“假病人”。

自我证实的诊断

迄今为止，我们已经知道了，心理健康临床心理学家确实会因为相关错觉和事后聪明的解释而遭到质疑。还有一个与临床诊断有关的问题就是，病人往往会提供符合临床医生期望的信息。当你与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初次约会，而对方事先得知你是一个放荡不羁、生性开朗的人。

为了验证这种说法是否正确，约会时，你约会的人会问你更多的问题是，“你曾在别人面前做过很疯狂的事情吗？”。而如果对方事先得知你是一个害羞而沉默寡言的人，你对这个问题的回答会反映出一个不同的“你”吗？

在明尼苏达大学，斯奈德和斯旺以合作开展了一系列巧妙的实验，他们给参与者一些有关他人特质的假设，并让他们加以检验。斯奈德和斯旺发现，人们总是通过寻找能够验证某一特质的信息来做测验。例如，在上面提到的那个初次约会的例子中，如果人们想验证某个人是否外向，他们就会问一些与外向有关的问题。

当想验证一个人是否内向时，人们更可能会问，“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不能真正地与人坦诚相见？”。这些问题使得被预期外向的人表现得似乎更加喜欢社交，而使被预期内向的人表现得更加害羞和保守。我们对他人的假设能诱发对方做出我们所期望的行为。

在印第安纳大学，法齐奥和同事通过实验得到了相同的结果。他们发现，与那些被问及“内向问题”的参与者相比，被问及“外向问题”的参与者后来真的觉得自己更加开朗，而且他们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确实是个外向的人。结束测验后，实验者的同伴到休息室会见了每个参与者，结果，实验者猜中参与者之前参加的是内向还是外向的测验的概率为70%。

通过这些实验，大家应该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接受心理治疗的人，其行为总是会相对符合治疗师的理论假设了吧。雷诺就个人生活史访谈了 100位健康而成功的成年男性，他惊讶地发现，这些受访者的童年都充满了 “创伤性事件”，比如与某些人关系紧张，父母给他们做出了糟糕的决定等，这些因素通常被用来解释精神问题。

当弗洛伊德学派的精神分析学家试图寻找早期童年经历中的创伤性事件时，他们往往都会发现他们的直觉得到了验证。所以斯奈德这样推测：

如果一位治疗师错误地相信男同性恋者在童年时期与母亲的关系不好， 那么，他就很可能会小心翼翼地刺探并引导这个男同性恋者回忆与母亲间的紧张关系。但是，当他的来访者是异性恋者时，他就不会询问关于他们与母亲的关系问题。

毫无疑问，任何人都会回忆起一些与母亲产生摩擦的事件，而这些摩擦事件可能只是偶然发生的、琐碎的事情，不一定成为一个人产生症状的关键因素。

全篇总结

课程的最后，我们来总结一下今天所学的内容。我们第一部分讲到了“事后聪明和过分自信”，这种心态和认知导致了在临床心理诊断领域，一些医生做出了与患者病情事实不相符甚至是大相径庭的判断。

第二部分我们讲到了自我证实，通过实验我们得知，当人们得到了一些信息要素后，总是会沿着这个方向去发掘更多的内容，以证实自己的判断。在心理治疗领域，这种证实演化成为了一种引导，最终的结果就是偏离了真正的方向，没有找到患者的病源。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讲到这里，欢迎订阅专辑，第一时间收到更新提醒，我们下期再见吧。